萬幸這時區委的肖文章、吳宏大等一衆出來相送,上官則天這纔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楚少巖趁着他們寒暄的時候走到安林山身邊,低聲道:“林山,謝了。”
安林山嬉皮笑臉的說:“老大,我還需要謝嗎?”
楚少巖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替我謝謝你那個戰友。”
安林山道:“老大,他可是你的崇拜者!”
楚少巖苦笑起來:“下次一起吃個飯吧,大家都從特種部隊出來,不容易。”
安林山忽然笑了起來:“喏,老大,他過來了。”
來者是刑偵隊長羅孝剛,他是安林山在特種部隊時最親密的戰友之一。這次楚少巖佈下兩手棋,其一便是通過安林山聯繫到羅孝剛,讓他插手此事,使得上官則天干預事情之前,探鹿社不至於受到過分的“招待”。
二人相對一笑,雙手緊握。
“我終於親眼看到偶像了!”羅孝剛爽朗地笑了起來。
楚少巖莞爾:“也不過一個腦袋兩支胳膊兩條腿。”
羅孝剛笑說:“那可不一樣。當時我們大隊長就說了:不見楚非好漢,要見楚爭錦標。可惜我是個狗熊,在錦標競賽中輸了!”
楚少巖摸了一下腦門,這纔想起果然有那麼一回事,前年自己作爲軍委‘天劍組織’的特戰專家曾經爲幾大軍區、空降兵、海軍陸戰隊、二炮特種兵錦標獲得者進行過爲期一週的特戰輔導。
安林山也笑了起來:“聽說那一期錦標賽冠軍是王衛國吧?”
羅孝剛點頭說:“是。那傢伙被我們整整給胖宰了一個禮拜,請客請得牙齒都疼了!呵呵。”
三人會心一笑。聊得幾句後,看到上官則天已經在那邊打眼色,二人這才和羅孝剛告別。
……
“剛纔聊得很高興啊?”在回去的路上,上官則天貌似無意地問。
楚少巖點頭:“是林山的戰友,剛纔幫了大忙。”
上官則天問了問他的職務後點頭說:“東江區的衛書記、黃區長和華鼎集團關係不錯。安林山那位戰友既然這樣幫忙,我會報答他的。”
楚少巖一怔,隨即苦笑吶吶無言。
上官則天撇嘴問:“怎麼,看不慣我這樣做法?”
楚少巖搖頭說:“沒什麼。至少羅孝剛他是個有正義感的人。”
上官則天白了他一眼,說:“這還差不多。很多職位都讓那些社會敗類佔去了,咱們做企業其實也是做關係呢!不說咱們華夏,其實美國還不是一樣?他們的企業對黨派進行捐款,撐起一個個候選人,那些候選人在當選後哪能不顧及捐款人的利益?”
回到華鼎,楚少巖將上官則天送進辦公室後便開始視察各處安保情況。當來到門廳時,他的眉頭不由緊緊皺了起來。
門廳處的章程、馬勝一倒是驚喜不已:“隊長,你出院了?”
二人幾乎有些不可思議。雖然不曾受過槍傷,但也曾接觸過槍械的他們知道,一般人肩膀受到貫穿性的槍傷至少也得養上一個來月,如今楚少巖竟然住院不到五天就痊癒了—誠然是一個奇蹟。
“唔,沒什麼大問題了。”楚少巖頷首說,“金屬探測器怎麼不見了!”
章程一怔,隨即道:“隊長,是前天早上上官總吩咐人給拆除的。自從那些職業殺手被隊長幹掉後,公司的安保就鬆懈很多,最近很多人都厭煩了這日復一日的身體檢查,於是……”
“我知道了。”楚少巖雙眸中閃過一抹幽深的光芒,“這個不能拆,在抓到幕後的元兇之前,我們不應該鬆懈!章程,你們絕對不能放鬆對敵人的警惕,我馬上去和上官總協商一下。”
在吩咐幾名保鏢和集團安保人員相關事宜後,楚少巖再次來到上官則天的辦公室裡。
“正好,有些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上官則天讓坐下,並親手端上咖啡。
楚少巖連忙起身接過,頷首致謝。
上官則天沉吟片刻說:“今天十二點,警方正式通知我,中信泰富廣場槍擊案已經告破。”
楚少巖聞言眼楮不由微微的收縮一下。
“據說是新港集團總裁劉家福所爲,原因很簡單:我阻礙了新港集團上市圈錢。”上官則天苦笑起來,“所以他僱請殺手來暗殺我。今天凌晨,他在自己別墅的游泳池裡自殺了。在他的別墅和辦公室裡搜出大量相關的證據,甚至包括通話記錄。”
楚少巖眼睛不由自主地眯縫起來:“果然很強。”
上官則天不由莞爾:“是很強。竟然選擇淹死,連通話記錄都編造好了,這一點至少我是沒有能力辦到。更讓人匪夷所思的是,在劉家福辦公室裡警方甚至搜到了瑞銀交易的存根。”
“就這樣結案了?”楚少巖眉頭深深皺起。
上官則天冷笑起來:“還能怎麼樣?一切證據確鑿,而且劉家福死無對證,警方已經將結案報告送到政法委去了。”
楚少巖苦笑起來。
上官則天抿了一口原味咖啡冷笑道:“我乾脆就將跟在華鼎後面的那隊警察給趕走了。既然都結案了,還要他們幹什麼?後來餘局長親自打電話來解釋,說市委、市政府某些要員的壓力很大,他也是沒辦法。”
楚少巖問:“這次案件主要負責人是誰?”
上官則天說:“市局副局長任大膽-任思茅。”
“什麼任大膽?”楚少巖有些莫名其妙。
上官則天嘴角瀉出一抹冷笑:“據說這個傢伙與江城的市委副書記佟正北關係密切,行事一向雷厲風行,行爲大膽,被政法界起個外號。”
市委佟正北副書記?楚少巖眼皮微微一跳,獨孤世家竟然傍上這麼一個大靠山,非怪如此囂張。華鼎集團雖然頗受市委書記白正華、市長肖正南優待,但畢竟雙方關係遠未達到親密的地步,一旦獨孤世家有一個實權在握的市委副書記力挺,形勢還是相當微妙的。
楚少巖沉思片刻正色道:“看來,敵人謀定而後動,算得上老奸巨猾。不過上官總,既然如此,你爲什麼會降低安保等級呢?”
“這就得謝謝你了!”上官則天露出笑容,“我想爲了僞裝自己,那些傢伙至少在一個月之內都不會有什麼動作。”
楚少巖臉上露出慎重之色搖頭說:“我並不表示贊同。幕後元兇依然逍遙法外,威脅的根本還在。這個時候降低安全係數,並不是明智之舉。”
“我倒以爲……”上官則天忽然起身坐到寬大的寫字檯後面,托起下巴,嫣然地凝視着岩石般的男人,眼波中盪漾着神秘的光彩,“只要你在,我的安全就能夠得到保證。”
“我並不是救世主。”楚少巖默然從她的身上移開目光,聲音有些低沉。
“我收回以前的話,至少……你是我的救世主。”上官則天以更加低沉的聲音道,最後幾個字甚至就連耳聰目明的楚少巖都沒有聽清楚。
她的話音柔軟而嬌媚,低沉中帶着讓人銷-魂的魅力,加之盯着木頭保鏢的明眸正迸發着火一般炙烈的情愫,一時竟讓楚少巖的心跳快了不少。
誘惑?就算誠然是吧,冰山女神竟然露出如此蠱惑人心的一面,如果其他人在場,只怕眼珠子都會驚得掉出來吧?
二人相對凝視半刻,還是楚少巖招架不住,在臉孔即將可恥地充血之前倏地站起來微微鞠躬朝辦公室門口走了兩步,低沉道:“如果你准許的話,我將恢復以前的嚴格的安保制度。”
“我說過可以了嗎,Dearbodyguardsgentleman?”上官則天忽然用一種罕有的親暱而戲虐的話音頗有些調皮地說。
“怎樣纔可以?”楚少巖轉身,臉上已經徹底消褪了拘謹,而只剩下對完美地履行職責的追求。
上官則天沒有回答問題,卻問:“你的傷真的全好了嗎?”
“是的,”楚少巖點頭,“至少絕對不會影響我正常開展工作。請回答我剛纔的問題。”
“我想……”上官則天垂下頭,摩挲着桌上的手機,聲音忽然低沉了下去,“我想如果你願意做我的貼身保鏢的話,或許我會同意。”
“做你的貼身保鏢?我?!”楚少巖頓時滿頭汗水。
“怎麼,你不敢?”上官則天仍舊沒有擡頭,但語氣中蘊含的侵略性卻相當強悍,“你剛纔不是說危險依然存在嗎?諾雪推薦過其你們諾盾的女保鏢,不過我對你更有信心。如果你成爲我的貼身保鏢,對安保工作應該更裨益吧?”
“當然。不過……”楚少巖沉吟起來,“你也知道那樣會有很多不便。我想,這事最好和我們公司溝通一下,選派一個……”
“有什麼不便的?”上官則天聲音中忽然充溢着冷諷,“難道你是一個不可信任的好色之徒?抑或,你心存不軌?”
楚少巖腦門登時溢滿冷汗:“不是,我們之間畢竟性別不同。而且那樣或許會帶來某些不好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