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至問狠狠瞪了蘇慕凡一眼,“你這女人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寫的我自己的名字還不成?”
“難道你想要孤獨終老?嗯,這樣也好,省得你去禍害別人了。”
“哎,我說蘇慕凡,你一天不損我你能死啊?”從小到大這個蘇慕凡都是牙尖嘴利。
殷容疏則是寵溺地看着蘇慕凡,就算是這樣跟宋至問鬥嘴的凡兒也是格外地動人,而站着蘇慕凡背後的幻薇微微低着頭,掩去眸中的黯然,那個女人的身上的確有一種不同於其他女人的致命吸引力,最起碼對主上來說是這樣的,因爲她有能讓主上開心笑出來的能力,儘管以前主上的臉上也始終掛着微笑,可是那種笑更像是一種習慣,沒有絲毫的活力,冷淡而梳理,而主上在看着她時,臉上的笑是生動的、溫暖的、寵溺的,彷彿是把她視作人生中最重要的,幻薇心中微苦。
看到蘇慕凡的臉上有了倦意,殷容疏便帶着她回了桐定山莊,其他三人自然也是跟着一起回了。然而他們都不知道,在他們離開月老廟之後,有人取下了掛在樹枝上的紅色絲帶,而那絲帶上寫的正是殷容疏跟蘇慕凡的名字,墨痕還尚未乾透。
馬車到達桐定山莊的門口,殷容疏扶着蘇慕凡下了馬車,只聽得他朗聲道:“琉殿主,跟了這麼久還是不打算現身嗎?”
隱在暗處的人愣了一瞬,便是飛身而出,在蘇慕凡的身前落定,那一雙藍眸的人臉上帶着邪氣的笑意,語氣也有些慵懶,“好久不見了。”他是看着蘇慕凡的眼睛說的。
幻薇跟飛龍門的二公子見此情況心中均是暗生疑竇,這個藍眸之人自是不必說,必定是琉煞殿的殿主琉亦狂,可是他好像跟桐定山莊的夫人認識,而且看他的樣子,兩人的交情似乎還不淺。
“琉殿主,好久不見。”上次一別也是很久了,那都是在自己被帶去羌盧國之前的事情了,想想,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
“聽說你……你現在還好嗎?”看她的樣子記憶應該是恢復了,臉上卻仍舊還有些傷疤,她在羌盧國的時候大概吃了很多苦吧。
“我很好,多謝琉殿主掛心了。”蘇慕凡禮貌客氣地應着。
“莊主你是不是可以跟我們解釋一下,你的夫人爲何跟一個殺手的組織的頭目如此熟識?難道你跟琉煞殿早有往來?莊主此舉應該是有違江湖道義的吧?”這二公子近日均是被殷容疏壓制,此刻心裡正憋着一股火,語氣也是不善。
琉亦狂一雙冷厲的藍眸看向開口說話的飛龍門二公子,“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琉煞殿怎麼了?難道跟本殿主認識就是有違江湖道義嗎?”琉亦狂冷笑一聲,“違背江湖道義?那我就讓你看看究竟什麼纔是真的違背江湖道義。”話音剛落,琉亦狂的手已是掐上二公子的脖子。
就在他即將使力的時候,蘇慕凡卻是輕然開口:“琉殿主,這裡好歹是桐定山莊,如果琉殿主真的想要殺了他的話,就走遠一點。”她倒不是想救這二公子,只是她不想讓琉亦狂在桐定山莊的門口殺人。
琉亦狂的眸光一滯,心口像是被什麼擊中了一般,愣怔了半晌之後,終是收回了手,等他轉過身去的時候,臉上依舊是一派什麼都不在乎的慵懶模樣,“好吧,既然你都說了這樣的話了,那這小子的命我就暫且留着了。”
“不知琉殿主還有別的事情沒有?如果沒有的話,還請……”幻薇適時開口道,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讓江湖中人知道,琉煞殿的殿主認識並不是一件好事,只會加深所有人對桐定山莊的懷疑。
琉亦狂這纔看向站在一旁的幻薇,“這位美麗的女子是誰?沒想到桐定山莊裡竟然還有一個如此絕色的女子,看來莊主的豔福還真是不淺啊。”琉亦狂語氣裡有些捉摸不清的意味。
幻薇眸光微閃,殷容疏卻是一派淡然,“這樣的話,琉殿主可不要亂說,幻薇是桐定山莊的弟子,我跟她清清白白,想必殿主也應該很清楚我對凡兒向來是一心一意,這樣挑撥我們夫妻感情的話,殿主還是莫要說得好。”
“怎麼?莊主怕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一陣電光火石,互不相讓。
“那個……琉殿主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進去了。”蘇慕凡覺得有些不對勁,這琉亦狂難道對自己……是自己太遲鈍了嗎?可是他不是喜歡男人的嗎?莫名其妙。
“那也好,我跟你們一起進去。”琉亦狂收回目光含笑看着蘇慕凡。
幻薇看了一眼殷容疏,“這個……恐有不妥。”明日那些武林各派的掌門人就要到了,若是讓他們見到琉煞殿的殿主在桐定山莊裡,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怎麼就不妥了?最近江湖中不是盛傳那些殺人之事都是桐定山莊在背後做的嗎?聽說各大武林門派還要來桐定山莊討個說法,這琉煞殿也是武林中的門派啊,本殿主自然也有權利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蘇慕凡微微蹙眉,“我說你這個人有毛病是不是?你們琉煞殿死人了嗎?你就來這裡討說法?”這人不是胡攪蠻纏嗎?
“死了,前幾日死了幾個。”琉亦狂一本正經道。
殷容疏輕拍蘇慕凡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既然琉殿主想看這個熱鬧,那留下來也無妨,幻薇去吩咐人給琉殿主準備房間。”
隨即又是看向琉亦狂道:“凡兒的手受傷了,現在已經到了要上藥的時辰了,那就恕不奉陪了,就讓幻薇帶殿主回房吧。”說着便是攬着蘇慕凡的肩膀轉身走進桐定山莊內,而他們的身後,琉亦狂微微眯起了眼睛。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蘇慕凡輕聲道:“容疏,你說謊了,我的手在我們出去之前明明已經上過藥了。”
“是嗎?我忘記了,那就回去沐浴睡覺吧。”
“容疏,你故意的吧?”蘇慕凡狐疑地轉頭看着殷容疏。
“什麼?”殷容疏裝傻。
幻薇安置琉亦狂住下之後便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輕然在梳妝檯前落座,幻薇擡手取下自己頭上的髮簪,那鏡中的容顏很美,從小所有的人都誇自己長得很漂亮,可是再怎麼漂亮又有什麼用,主上他始終都看不了自己兩眼,韶華易逝,這張美麗的皮囊終有一日也會佈滿皺紋、粗糙不堪,到那時只怕是任何人都要懶得看上一眼了,其實她早已明白,女兒的容貌在時間面前真是一文不值。
突然的敲門聲打斷了幻薇的思緒,幻薇眉頭微斂,起身打開了房門,站在她房門外的竟是飛龍門的大小姐崔白霜,“這麼晚了,大小姐來找幻薇有什麼事嗎?”
“我有些睡不着,不知道幻薇姑娘可否陪我聊聊?我有些重要的話想要跟幻薇姑娘說。”站在門口的女子直直地看着幻薇的眼睛,這個女人身上有着一股氣勢,比她的二哥要凌厲得多的氣勢。
幻薇靜默了片刻之後,開口道:“大小姐請進。”
進了房間之後,幻薇爲崔白霜倒了一杯茶遞到她的面前,“大小姐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聽說幻薇姑娘今天去月老廟了?”語氣中有些試探的意味。
“是這樣的。”幻薇倒也耐心。
“幻薇姑娘可有心上人了?”崔白霜繼續問道。
“這件事是我的私事,大小姐應該不方便過問吧。”
崔白霜輕抿了一口茶,“幻薇姑娘如此美貌,能讓幻薇姑娘傾心的人一定是這天下最有福氣的男子,可是奈何那男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生生辜負了幻薇姑娘的一番心意。”
幻薇眉頭緊皺,語氣中也是有些冷意,“大小姐有什麼話就直說,不必這般拐彎抹角的,如果沒什麼要說的了,就請離開吧,我要休息了。”
“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得到這個男人,並且殺了那個女人。”崔白霜緊緊盯着幻薇,語氣很是自信。
幻薇眸光微斂,端起手邊的茶杯舉至脣畔,輕飲了一口,“你所謂的辦法是什麼?”
崔白霜眼睛裡閃過一抹喜色,但又迅速隱去,只見她覆在幻薇的耳邊輕聲說了些什麼,臉上滿是自信的神色。
聽聞崔白霜的話,幻薇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緊,“難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跟我說的這些話告訴那些即將來到桐定山莊各大門派的掌門人嗎?”
崔白霜輕笑,“幻薇姑娘,這是於我們兩個都有利的事情,你要的不只是桐定山莊的莊主嗎?我們兩個聯手,我得到我想要的,而你得到你想要的,這不是兩全其美嗎?而且,”崔白霜頓了一下,“就算你跟那些掌門人說了也沒有用,在這種時候,你越是在他們的面前說這種話,他們越是覺得你們桐定山莊這是在急着脫身而栽贓陷害,而且你也沒有任何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些話都是我說的。幻薇姑娘,這件事對你對我都好,你認爲呢?”
幻薇就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眼睛裡滿是沉思,崔白霜知道她這是在衡量利弊,她也不催她,給她足夠的時間去想,很久之後,幻薇終是開口,“好,我答應你。”
崔白霜聽到幻薇答應自己,臉上的喜色已經顯而易見,“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而這邊的殷容疏跟蘇慕凡正打算歇下之際,炎暝又前來稟報說,剛剛飛龍門的大小姐進了幻薇的房間,很久之後纔出來的。
殷容疏聽了之後也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就囑咐炎暝下去休息了。
蘇慕凡不解地問道:“這飛龍門的大小姐有什麼問題嗎?爲什麼她只是進了幻薇的房間,炎暝都要特意向你稟報?”
“因爲她很有可能是皇上的人。”殷容疏淡淡道。
“怎麼可能,她不是飛龍門的大小姐嗎?怎麼會跟皇上扯上關係?”
“我跟倉爺爺已經分析過了,冰窖裡的那些屍體都是一刀斃命,死亡的地點沒有絲毫打鬥的痕跡,也沒有掙扎的跡象,說明這個下手的人一定是他們都認識的人,而且是能讓他們卸下防備的人,所以這個一定是江湖中人,而經過私下裡的調查,這個飛龍門的大小姐嫌疑最大,而她究竟是不是皇上的人,我想我們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了。”
蘇慕凡請瞥了一眼殷容疏,“原來這些事你都已經準備好了,還害我瞎操心,不過,她去幻薇房間裡幹什麼?”
“應該是想要拉她一起下水,畢竟多一個內應事情就好辦許多了。”
“那幻薇會答應嗎?”
殷容疏傾身吻上蘇慕凡的脣,“你的問題怎麼這麼多啊?明天就會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殷容疏,你離我遠一點。”
“我輕一點就好,不會留下痕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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