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晚膳之後,殷容疏三人又是一起商量完善了一下布兵方法才各自去休息。次日一早,殷容疏他們便是領兵往那些人藏身的地方而去,這一帶地形複雜,山上常有猛獸出沒,所以甚少有人居住,殷容疏特意吩咐那些官兵儘量放低聲音,免得驚動了他們。
就這樣,這些官兵們分幾路進入這形勢複雜的山林中,而殷容疏跟殷澤沛則是帶着一路官兵悄悄往炎暝所說的那個山洞而去,所有的人都是謹慎小心,經過一番跋涉之後,一行人終於到了那掩映着的山洞洞口,殷容疏跟殷澤沛對視一眼,應該就是這裡了,如果他們沒有提前得知消息的話,那現在他們應該就在裡面。
殷容疏打了一個手勢,示意後面的人都跟他一起進入,一行人走入黑漆漆的山洞,山洞裡陰暗潮溼,有一種發黴的味道,殷容疏輕聲道:“大家都小心一些,我擔心這裡面會有機關。”以那個人謹慎的性格,很有可能會這麼做,而殷容疏的猜測也是正確的,因爲就在他說出那句話不久之後,不知什麼人無意中觸動了機關,周圍的牆壁上便有利箭射了出來,不過還好殷容疏帶着的這一隊士兵是駐軍中的精銳之師,反應都是很靈敏,在利箭射出的一剎那,所有的士兵已經拿出了手中的盾擋住,沒有人受傷。
“大家都警覺一點,這裡的機關肯定不止這一處。”殷容疏在黑暗中緊皺着眉頭,此刻,裡面的人只怕是已經知道他們來了,再不快一點的話,他們就要逃走了,可是這裡又是機關重重,必須步步小心,希望外面的那些官兵能夠堵截住他們。
此時在山洞的深處,那眼眸深沉的男子眼睛裡全是怒意,一雙比嚴冬霜雪還要冷的眼睛射向跪在地上的兩人,“這裡怎麼會被他們發覺,究竟是誰泄露了我們的行蹤?!”這裡這麼隱秘怎麼可能會被這麼快找到,而且他們搬到這裡的時候沒有留下一點線索,這些人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這個……我們這裡有可能出賣我們的就只有一個人了,而且他跟容王的關係極好,我想我們的行蹤很有可能就是他泄露的。”那右使沉聲道,他們的屬下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不可能有叛亂之徒,唯一有可能就是那個崔明遠了。
“不管是誰泄露出去的,這件事過後,你們兩個都要受罰,現在趕緊通知所有人迅速撤離這裡。”
“是,主上。”兩人迅速轉身,準備退下,卻只聽那上座的男人聲音冰冷道:“那個人,把他給殺了。”
那個人指的是誰他們自然很清楚,本來留着他也是爲了引殷容疏上鉤,不過現在,還未等他們計劃好,這殷容疏倒是率先行動了,那個人不能再留着了。
而此時的殷容疏已經加快步伐到了一座石門前面,殷容疏示意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耳朵貼在那石門上仔細聽了一下,隨即直起身子來,沉聲道:“那些人就在裡面。”他已經聽到裡面的動靜了,那些人現在正在撤離,這一次千萬不能讓那人給跑了。
殷容疏的話剛說完,後面站着的士兵便是上前準備把石門給砸開,可是砸了幾下之後,那石門依舊是紋絲不動,殷容疏沉聲道:“讓開!”
那幾個士兵不解其意,不過也是聽命站到一旁,殷容疏又道:“所有人都往後退。”
此時殷澤沛已經明白殷容疏的意思,心中有些疑慮道:“容疏,你可以嗎?”
“放心吧。”說罷之後示意殷澤沛也讓開,雙手運足了內力往那座石門打去,本來紋絲不動的石門瞬間碎裂開來,就連站在一旁的殷澤沛都是驚訝不已,他聽容疏說了他如何得了內力的事情,可是今日一見尚有些不敢相信,此等強大的內力也是少見,容疏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而殷容疏顧不得多想,便是衝了進去,裡面的境況跟他們剛剛走過的那段黑漆漆的山路完全不同,裡面四處都點了火把,小亭石桌俱是精巧,雖然跟那座宮殿的奢華精緻是天壤之別,但是這裡的東西也是一應俱全,可見這裡也不是他們情急之下臨時找到的庇身之所,應該是早已準備好的。
“留下一些人四處搜索一下,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別的出口,剩下的人跟我繼續往前走。”這裡很亂,可見他們也是匆忙之間撤走的,剛剛他們應該是聽到外面的聲音了,所以必定還沒有走出去多遠。
殷容疏帶着一隊士兵繼續往裡面走,而此時所有的士兵也是驚呆了,這裡面簡直就像是一座地下宮殿,殷容疏突然沉聲道:“他們就在不遠處,跟我來。”因爲殷容疏的內力深厚,所以耳朵也靈敏一些,前方有嘈雜的腳步聲,殷容疏判斷,肯定就是那些人。
再往前面走,就是鑿出來的一間間的房間,殷容疏又手勢示意身後的士兵小心,周圍有埋伏,果不其然,就在殷容疏他們繼續往前走的時候,從旁邊的房間裡突然竄出來了一些人,一片寒芒閃過,手中的利刃毫不猶豫地刺向殷容疏他們,招招狠厲,盡是殺氣,殷容疏心中已是明白,他們這是要拖延時間,掩護他們的主子逃走,而這些人顯然已經成了棄子。
殷容疏扼住其中一人的喉嚨道:“崔明遠在哪裡?”
那人卻是不回答,惡狠狠地盯着殷容疏看,見他如此倔強,殷容疏也明白,從他的嘴裡只怕是問不出什麼來了,於是把她扔給旁邊的殷澤沛,“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去找崔明遠。”
而此時的崔明遠正躲在一個箱子裡,聽到有人說官兵攻進來的時候,他心裡就知道應該是殷容疏來了,而此時那些人勢必要懷疑到自己身上,他們一定不會再留着自己了,所以他當即就離開房間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希望能夠逃過一劫,只要這些人忙着逃離這裡無暇顧及自己,那自己就能自由了。
但是,左使已經吩咐自己的人找到崔明遠,並且把他給殺了。崔明遠躲在箱子裡聽着外面的動靜,心中感到深深的後悔,早知道會有今天的話,當初自己就好好地練功了,現在自己的功夫根本就沒辦法打過這裡的任何一個人,只能躲在這裡。
聽到外面有腳步聲接近,崔明遠瞬間緊張了起來,如果自己跟他正面迎戰的話,自己絕對不是他的對手,而顯然外面的人已經往這裡步步逼近了。
“我知道你躲在裡面,我們從小就開始訓練,這點能力還是有的,你就自己出來吧,這樣的話,我還能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外面的人冷冷道,不過這個崔明遠還正是夠會藏的,自己幾乎把這裡走個遍了,總算是找到了他。
崔明遠不確定外面的人是真的識破了自己躲在箱子裡,還是在故意詐自己,他在心中快速地思索了一下,決定還是按兵不動。
見箱子裡沒有絲毫動靜,那人冷冷道:“我沒工夫跟你瞎磨蹭了。”說着就是用手中的劍挑開箱子,而藏在裡面的崔明遠瞬間躍了出來。
崔明遠知道這下自己沒法再躲下去了,硬着頭皮道:“等一下,你總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左使大人派我來殺了你,這是命令,我不得違抗,所以你也別怪我。”那人執劍以對,而崔明遠也是嚴陣以待,但是崔明遠的功力跟那人的相差甚遠,只是堪堪抵擋住幾招,便已是難以抵禦那人的攻擊,眼看着那閃着寒芒的利劍就要刺進崔明遠的胸口,只聽一聲脆響,有火光之色閃過,那幾乎要刺進崔明遠胸口的利劍被人挑開,崔明遠定睛一看,心中頓時大喜,面前之人不正是殷容疏嗎?
還未等崔明遠開口說上一句話,那人的鋒芒一轉便是刺向殷容疏,殷容疏跟他對陣起來則顯得輕鬆很多,就這樣來回十幾招,那人已經是敗在殷容疏的劍下,殷容疏倒也未殺他,這些人留着還有用,恰好這時,殷澤沛帶着一羣士兵過來了,殷容疏沉聲道:“把他看住。”
殷容疏的話音剛落,便有兩名士兵前來把那被殷容疏制服的人給綁了起來,殷容疏問旁邊的殷澤沛道:“你怎麼過來了?那些人呢?都抓住了沒有?”
“我擔心你會出事,所以過來看看,那些人的行動實在是太迅速了,他們已經利用提前挖好的通道逃出去了,不過你放心,我們已經提前派兵在四周圍堵,他們逃不掉的。”
這個倒是在殷容疏的意料之中,那麼謹慎的一個人不會忘了給自己留後路的,他在來之前就已經想過,這個山洞裡肯定有可以逃跑的別的通道。
“這位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崔明遠,這位是我的兄弟,殷澤沛,現在也沒有時間多說了,我們現在趕緊去追堵那些人,他們都是受過很嚴格的訓練,想要把他們全部抓住只怕是不容易。”殷容疏說完便是看向站在一旁的那個士兵,沉聲吩咐道:“你去通知守在外面的人,讓他們一個個眼睛都放亮一點,絕不能放過一點點蛛絲馬跡,那些人善於隱藏,讓他們仔細搜索。”
“是。”那士兵應聲走出山洞,前去通知部署在外面堵截的士兵。
“澤沛,你帶我去那個他們逃走的通道看看。”
“好。”
殷澤沛帶着他們到了那條秘密通道,裡面竟是分開了好幾條路,殷容疏輕聲道:“這座山很大,這些通道應該是通不到大山之外的,我們分開走,看看這些通道究竟是通向哪裡的,”
殷澤沛和殷容疏分別帶着一隊士兵,另外的士兵也是分成幾隊,分別走向其他幾條通道,可是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幾條通道竟都是長得很,殷容疏越走,眉頭就皺得越緊,照這樣走下去,這些通道就到了大山之外了,而他們佈置的人全都是在大山裡面,那他們豈不是?
殷容疏加快了腳步,走了很久之後終於走到洞口,眼前的景象的確是出乎殷容疏的預料,這裡竟是一片果園,而從洞口的痕跡來看,就在不久之前的確是有人從這裡經過,應該就是那些人沒錯,由於逃離得匆忙,那些人來不及把洞口重新掩飾好。
殷容疏輕嘆了一口氣,看來這次還是被那個人給跑掉了,也不知道澤沛那裡怎樣。殷容疏帶着一隊的士兵繼續往前走,看看那些人會不會在這裡留下什麼線索,倒是那看園子的一對老夫妻聽到動靜之後走了過來,看到這麼官兵頓時嚇得不輕。
殷容疏面含輕笑,上前道:“兩位來人家別害怕,我們是官府的人是來追逃犯的,你們剛剛有沒有看到、或者聽到什麼人從這裡走了出來?”
那兩位老人對視了一眼,均是搖頭,“沒有,我們什麼動靜都沒聽見,更沒見過什麼逃犯,官老爺,我們可都是老實巴交的人,什麼壞事都沒幹過。”
“二位放心,我們只是來追逃犯的,你們沒有見過就算了,我們就先離開了。”
走出果園之後,不久,殷容疏轉身對身後的兩名士兵到:“你們現在這裡守着,盯着那兩個老人的一舉一動,等會兒我會派人來接替你們的。”
走出果園之後,殷容疏又帶着這隊士兵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那些人的蹤跡,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早已離開了這裡,不過應該還是在青華郡裡,殷容疏只好先帶着這一隊士兵回到了駐紮地點,而其他的士兵的都已經回去了,而殷澤沛也正在等着殷容疏了。
“容疏,你那怎麼樣?有沒有找到一點線索?”殷澤沛急切地問道。
殷容疏搖搖頭,“沒有,那條通道通向的是果園,他們沒有留下絲毫的線索。”
“我這邊也是,通道竟是通向一條小巷子,那些人早已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羣中了,根本就沒辦法找。”殷澤沛頗爲無奈。
其他幾條通道也是同樣的情況,出來之後根本就不在那座大山裡了,他們提前在外面部署好的人根本就沒有派上用場。
殷容疏微皺着眉頭道:“看來終究還是我們太低估了他,沒想到他竟然能把通道挖得那麼長。”他們所有的部署都是在大山以內,而那個人竟然把通道挖到了大山以外。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搬離那座宮殿纔有多長的時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部可能挖出幾條那麼長的通道來,這完全就是不可能的。”殷澤沛緊皺着眉頭道。
“是不可能,就算他們能力再強也是不可能,所以那個山洞裡的一切都是已經提前準備好的,包括逃生的那幾條通道,你想想看,如果他真的是前朝皇室的遺孤,那麼經歷了幾百年,他們是怎麼生存下來的,又是如何走到了今天,我想他們一定不止一個藏身之處,而這些藏身之處很有可能是他們好幾代人留下來了。”而他們至今都不知道幕後之人的真實面目,甚至連他大概是什麼年紀都不得而知,在那座宮殿裡,就只有左右使兩個人能見到他們所謂的主上,其他人都沒有見過那位主上的真實面目。
殷澤沛頗有些懊惱,“我們精心佈置了這麼久,還是被他給逃走了。”
殷容疏輕拍殷澤沛的肩膀,輕聲道:“好了,這一次我們也不是什麼收穫都沒有,在山洞裡的時候,我們不是也抓獲了一些他們的人嗎?好好審問一下,或許還是有什麼有用的線索,特別是關於他們在朝中的內應的消息,這些奸細一定要儘早找出來,否則的話,後患無窮。”
“那些人我已經叫人給嚴加看管起來了……”殷澤沛的話還未說完,那駐軍首領就急匆匆地走了過來,臉上煞是難看,殷容疏連忙站起身來,微皺着眉頭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二位王爺,那些抓回來的人都服毒自盡了。”
殷澤沛也是猛地站起身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駐軍首領,“都死了嗎?一個都沒有活下來?”
“都已經沒氣兒了,只有一個女的還活着,她說是認識容王,還說容王給過她承諾……”那駐軍首領小心翼翼地看着殷容疏的臉色,這臨夏國誰人不知容王最是寵愛容王妃,可是那女的說得言之鑿鑿,言語之間甚是曖昧,他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得來稟報容王爺了。
“容疏你……”殷澤沛驚訝地伸手指着殷容疏,殷容疏一掌拍下殷澤沛的手,皺着眉頭道:“亂想什麼呢。”
“是媚兒姑娘吧?”站在一旁的崔明遠開口道。
“媚兒姑娘?她是誰?容疏,我可警告你啊,你可不能做對不起凡兒的事情。”
“我什麼時候做對不起凡兒的事情了?這個女人是……我跟她做了交易。”殷容疏輕笑着搖頭,他們這些都想到哪兒去了?簡直是太荒謬了。
“還是我來說吧,那個叫媚兒的是左使身邊的人,當初容疏逃走之前,跟她做了交易,讓她說服左使保住我的命,而容疏答應她會救她出來,並且給她榮華富貴的生活。”雖然他也不知道媚兒究竟有沒有在左使的面前力保自己,但是自己終究還是活了下來,實在是值得慶幸。
“行了,我先過去看看。”殷容疏說着便是走開,而殷容疏連忙道:“等着我啊,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而那崔明遠也是緊隨其後。
他們三人跟着那駐軍統領來到關押那些人的地方,那些已經服毒自盡的人就躺在地上,嘴角尚在溢出黑色的血液。
而被關在隔壁牢房的媚兒已經看到了殷容疏,臉上有欣喜的神色,“殷公子。”聲音依舊是嬌柔魅惑。
殷容疏轉過頭看向那媚兒,輕聲道:“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的,在我離開之前,我會給你準備好夠你一輩子都用不完的銀票,你儘可以有這些銀票去過你榮華富貴的生活。”
“容王爺,您別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啊,要不是我在左使面前說盡好話,他能讓崔明遠活下來嗎?你就這麼過河拆橋啊?”那媚兒柔聲嬌嗔,聽得殷澤沛是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殷容疏冷笑一聲,“我過河拆橋?當初我們的交易不就是你幫我保住明遠的性命,而我把你救出來,並且給你榮華富貴的生活,這些我都做到了,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地方是對不起你的?”
“可是,你也知道那些人的心狠手辣,他們如果知道我還活着,那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眼看着那媚兒的眼睛裡已經有了淚意。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殷容疏皺眉道。
“你帶我一起回京城吧?容王府裡守衛重重,他們一定不敢對我怎麼樣的。”媚兒滿臉笑意道。
聽到這裡崔明遠算是知道怎麼回事兒了,這媚兒對容疏還是沒有死心啊,這不擺明着是要纏上容疏了嗎?還要跟着他回京,住進容王府。
“只要我們不說,你自己不說,他們怎麼會知道你還活着?只要你找一個地方隱姓埋名地生活,誰還認得出你來,我只做到在我們交易時達成的協議,別的我一概不管,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讓他們殺了你,正好也省了我一大筆銀子,媚兒姑娘認爲怎麼樣?”殷容疏冷冷地看着那媚兒,語氣裡很是認真。
媚兒眼神裡瞬間閃過失落,不過嘴角又是浮起笑意道:“容王別生氣嘛,我也是擔心自己有性命之憂,既然容王不同意的話,那媚兒也不強求。”
殷容疏淡淡道:“明天早上,我會讓人把銀票帶來給你的,從此以後我們各不相干。”說完之後,便是轉身離開。
“等一下!你先讓他們放我出去啊。”這裡可是牢房,自己怎麼能睡得慣?
殷容疏連頭都未回,冷冷道:“這裡是軍營,沒有給女人睡的地方,你就在這裡將就一下吧,明天早上拿了銀票之後,你就可以離開了。”
“哎……”無視身後媚兒的聲音,殷容疏徑直走了出去。
殷澤沛輕拍着殷容疏的肩膀開着玩笑道:“你還真是挺招女人喜歡的啊,被軟禁在那種地方還能勾搭上這麼一個女人。”
殷容疏暗瞪殷澤沛一眼,“什麼叫勾搭?我跟她什麼都沒有,只不過是做了一場交易而已。”
“哎,可不止是交易那麼簡單哦。”崔明遠笑着道,語氣有些意味深長。
“哦,怎麼不簡單了,你跟我說說。”殷澤沛一臉好奇地看着崔明遠。
“容疏跟這媚兒做交易的時候,我躲在門後可是聽得清清楚楚,這媚兒姑娘說啊,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只要能容疏能把她留在身邊就好,說起來,這媚兒姑娘垂涎容疏不是一天兩天了,我記得有一次還脫了衣服……”崔明遠真是越說越起勁兒了。
殷容疏忙是打斷他,“真是越說越不靠譜了。”
“哪有不靠譜?我說的這些不都是真的嗎?你敢說這些事情那媚兒姑娘都沒做過,人家對你可是上心得緊。”崔明遠眼神曖昧。
“怎麼?你害怕我回去之後跟凡兒說啊?”殷澤沛刻意取笑。
殷容疏輕笑道:“就算你跟凡兒添油加醋地說,她也不會懷疑我會跟別的女人有染。”
“還挺有自信。”
“因爲她相信我就像我從不懷疑她一樣。”
殷澤沛一時心有同感,輕攀上殷容疏的肩膀,“好了,我們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返回京城去吧,就算我們留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們來處理好了。”
殷容疏也是同意殷澤沛的說法,既然已經被他們給逃掉了,再找到他們的蹤跡就不容易了,自己跟澤沛再留在這裡也是沒有用,明遠已經救出來了,自己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了,明天一早便是回京城去吧,跟凡兒分離一年之後,自己越發不能再忍受分離的感覺,此時是恨不能插了翅膀立時飛回京城去。
在這裡睡了一晚之後,第二日一早,殷容疏吩咐炎暝去錢莊取了銀票給媚兒送去,並且囑咐他們放了媚兒之後,他便跟殷澤沛一起回了京城,而崔明遠則是決定回到飛龍門去。
殷容疏回到容王府的時候,蘇慕凡恰好從丞相府回來。坐在馬車上的蘇慕凡聽到門口侍衛向殷容疏請安的聲音,連忙掀開紗簾,那騎在馬上的人不正是殷容疏嗎?殷容疏看到蘇慕凡的馬車之後,也是立時翻身下馬,走到馬車旁,攬着她的腰身把她給抱了下來。
“我還以爲你還得幾日才能回來呢?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救出崔明遠了,那幕後之人呢?抓到了嗎?”
殷容疏攬着蘇慕凡的肩膀道:“崔明遠已經救出來了,不過那幕後之人卻逃走了,具體的我們進去再說,不過你這是從哪裡回來?”
而騎在馬上的殷澤沛就這樣被華麗麗地給忽視了,只能暗自搖頭,嘆息一聲,翻身下馬,把手裡的繮繩交給門口的守衛,跟着一起進入了容王府,不用說,此時夏菡這丫頭肯定是在容王府裡了。
進去一看,不止是南宮夏菡在這裡,就連王惜夜也在這裡,而那小澈兒看到自己親爹回來了,也是伸着手要他抱,殷容疏把小澈兒抱在懷裡輕哄着。
“這麼說蘇辛成現在的情況很嚴重?”殷澤沛聽了蘇慕凡話,開口問道。
“很嚴重,如果再這麼睡下去的時候,最多隻能再拖個四五天,他就會死在沉睡中了。”現在是飯也喂不下去,只能勉強喝一下湯,不過也是嚥下去的少,流出來得多。
“我已經往羌盧國送了信了,應該很快就會有迴音的。”
“你是說那個六王子是嗎?我記得那個六王子好像喜歡你啊,只要你開口,他就一定會幫這個忙的。”殷澤沛輕笑道,還刻意看了一眼旁邊的殷容疏,殷容疏則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過殷澤沛無視殷容疏可以殺人的眼神,火上澆油道:“不過我們容王爺的魅力絲毫不比容王妃差啊,這一趟去青華郡我才知道,原來被軟禁在青華郡的這一年裡,有一個女子一直都是對我們容王爺芳心暗許啊,不對,應該是明許,人家都要求跟着容王一起來京城了。”
“真的啊?”蘇慕凡臉上不見絲毫生氣的意思,卻是笑了出來。
夏菡倒是比蘇慕凡還着急,“凡兒,你怎麼還笑啊?”
“她最終不是還沒有跟來嗎?不過你既然說是在容疏被軟禁期間認識的,那這個女人必然是跟那些人有關的人,這麼說來的話,她應該是跟容疏做交易的那個女人,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應該是叫媚兒,對吧?”蘇慕凡輕笑道。
殷澤沛奇怪地看着蘇慕凡,“你怎麼知道的?”
“這些事情,容疏都已經跟我說過了。”蘇慕凡笑道。
殷澤沛也是輕笑,“本以爲我還能看上一場好戲呢?結果就是這麼雲淡風輕地過去了?”
“不然呢?你還指望着我跟容疏吵一架不成?不過,這崔明遠呢?他怎麼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他會飛龍門了,說是要回去看看那裡變成什麼樣子了。”
蘇慕凡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輕聲道:“現在的飛龍門跟以前已經是大不相同了,自從崔明遠失蹤以後,崔家便沒有了可以繼承門主位置的人,只是從現有的弟子從推舉了一個人做了新任門主。”
“放心吧,這些事情,崔明遠他能夠應付的,現在的他跟以前的那個崔明遠可不一樣了,經歷了這許多的事情,他也長大了。”
蘇慕凡輕笑道:“我現在還記得初時見到崔明遠時,他就是認定了你就是殺害他大哥的兇手,每次見了你都像是見了仇人一樣,恨不能立時就殺了你,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妙,當時誰能想到,就在不久之後,你們能成爲共患難的朋友。”
又是聊了一會兒,那王惜夜也是告辭回到平南王府去了,用過晚膳之後,南宮夏菡也是跟殷澤沛一起回了澤王府。
殷澤沛在哄着澈兒睡覺,而蘇慕凡則是去了裡間的水池沐浴,出來的時候澈兒已經睡着了,蘇慕凡俯身輕吻了一下澈兒的額頭,便是準備去睡覺了,卻是被殷容疏一把抱起,蘇慕凡看着殷容疏那雙簇了火苗的眼睛,便是知道他想幹什麼了,剛剛沐浴過後如玉般凝潤的臉頰上瞬間漾起了輕紅,只聽得她小聲道:“會吵醒澈兒的。”
“不會,他睡得很熟。”事實上他已經在考慮要不要給他們的兒子專門找一個奶孃看着他,以後晚上的時候就讓奶孃照顧他,省得每一次到這種時候,凡兒都要拿這個藉口來躲閃。
殷容疏把蘇慕凡放在牀上,眼看着就要欺身壓了上來,蘇慕凡輕聲道:“等一下,你還沒有沐浴。”
“你忘了,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沐浴過了,那時候差不多天都黑了,現在也沒過多久。”殷容疏已經欺身壓了上來。
蘇慕凡心中暗道,明早起牀的時候,不會又是……,事實上,容疏在這種事情上,很多時候都是不加節制的,每次早上自己起來的時候渾身的骨頭就像是被碾過一般,整個人都不想動了。
但是現在的情形已經容不得她說不了,殷容疏的手已經扯開蘇慕凡腰間繫着的輕紗,夏日單薄的衣衫瞬間如曇花般散開,那如玉的肌膚散發着朦朧的光澤,殷容疏傾身吻上蘇慕凡瑩潤的肩頭、纖細的脖頸,正欲噙住那柔軟的脣瓣,突然就傳來了小澈兒的哭聲,殷容疏頓了一下之後挫敗地趴在蘇慕凡的肩頭,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蘇慕凡輕輕推了一下趴在自己身上的殷容疏,輕聲道:“澈兒哭了,你去看看他怎麼了。”
殷容疏拿起一旁的外衣披上,點燃了燭臺上的蠟燭,走到澈兒的小牀邊,正欲看看他是怎麼回事兒,這小傢伙突然就不哭了,殷容疏心中暗自納悶,隨即便是檢查了一下躺在那裡睜着眼睛的澈兒,卻發現這孩子什麼事也沒有,尿布是乾淨的,身上其他地方也沒有異常,一雙大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
而躺在牀上的蘇慕凡輕聲問道:“澈兒他怎麼了?”
“沒事,只是突然醒了。”隨即,輕拍着仰面躺在那裡的小澈兒,嘴角帶着一抹苦笑道:“兒子,你是專門想要破壞你爹的事情就對了。”
蘇慕凡聽了,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便是閉上眼睛睡去,等殷容疏把小澈兒哄睡着之後,蘇慕凡也是已經睡着了,殷容疏自然是捨不得弄醒熟睡中的她,只是側身躺在她的身邊,輕攬着她也是閉上了眼睛。
而第二日,殷容疏便是在容王府裡找了一個侍女專門照顧小澈兒,自然晚上也是跟她睡,之前沒有找奶媽是因爲蘇慕凡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喝別人的奶長大的,所以她一直就堅持由自己親自來喂,殷容疏想着,也不用特意找一個奶媽,反正白天的時候有很多人陪澈兒玩,只需要找一個晚上能夠照看他的人就好了,於是就在府裡找了一個機靈的侍女照顧着。
蘇慕凡本是不同意的,但是最終還是被殷容疏給說服了,至此,殷容疏也終於達成了心願,最起碼不用每次在關鍵時刻都被那小傢伙給打斷。
而蘇慕凡派去羌盧國送信的人也終於回來了,同時也帶回了一封回信、還有一個精巧的盒子,信上除了問候意外,還寫下了解蠱的方法,盒子裡有一粒藥丸是要喂蘇辛成喝吃下的,看到這封回信,蘇慕凡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蘇慕凡把信拿給了倉逍看了看,倉逍也是認爲沒有什麼問題,於是蘇慕凡便是拿着藥丸去了丞相府,殷容疏也是陪着她一起。
那丞相大人聽說蘇慕凡已經知道了如何解蠱的方法,自然是大喜過望,但是最開心的還要數二姨娘,因爲她只有蘇辛成這一個孩子,她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要,如果蘇辛成死了,只怕她也是活不成了。
蘇慕凡在走過那三姨娘跟前的時候特意看了她一眼,三姨娘見她看過來也是衝着她笑笑,不過這笑容總是有些怪怪的,而絲毫不出意外的是,站在三姨娘旁邊的蘇妙琴自從殷容疏一進來,便是含羞帶怯地偷偷瞄着殷容疏,那表情、那神態只差是撲上去表白了。
蘇慕凡也是不理他們母女,坐到蘇辛成的牀邊開始按着那信上的方法開始解蠱,其他人都沒有見過這解蠱的方法,心中均是覺得有些怪異,但是也不敢吭聲,只是靜靜地在旁邊看着,這其中最爲揪心的就要數這二姨娘了。
只見蘇慕凡突然拿起一把匕首在蘇辛成的手腕上劃了一下,鮮血頓時就涌了出來,那二姨娘心口一緊,便是忍不住出聲道:“容王妃……”
蘇慕凡沉聲道:“你放心,你兒子沒事,既然讓我替他解蠱,你就要相信我。”
如此,那二姨娘也便不說話了,最後蘇慕凡拿起一小撮褐色粉末狀的什麼東西撒在蘇辛成手腕傷口的附近,沒多久的功夫,在場的人均是清楚地看到有一條黑色的類似小蟲的東西在蘇辛成胳膊上的皮膚下游動着,慢慢往手腕上爬來,那二姨娘着實受了不小的驚嚇,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害怕自己叫出聲來,影響了蘇慕凡的解蠱。
只見那類似小蟲似的東西慢慢爬向被蘇慕凡劃開的傷口處,須臾之後便是從傷口處爬了出來,而蘇慕凡從袖中掏出自己的繡帕小心翼翼地把它給捏了出來,放在早已準備好的小盒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