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的傷勢很重,皮外傷、內傷,還有兩根斷掉的肋骨。但是他的生命力很強,在能動之後,立即開始自己給自己處理傷口。
兩根斷掉的肋骨被他自己接後,又開始拿起究酒精清洗傷口,開始縫合,後背的傷口則由蕭援朝處理。
渾身都是傷,最大外傷裂口甚至都有二十釐米。皮肉翻卷着,觸目驚心。
如果是正常人,身上密密麻麻的縫合幾百上千針的話,早就疼的暈過去了。但是A卻至始至終沒有吭一聲,臉上也沒有露出任何痛苦的表情。
可汗水卻一個勁的朝外涌出,彷彿剛從水裡出來一樣。
A擁有痛覺神經,他知道疼,但是他絕對不會把疼痛表現出來。這份忍耐力恐怕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具備,最起碼趙子陽也不具備。
處理好傷口,A筆挺的坐在椅子上,繼續變成大理石雕。命令已經執行完畢,沒有任務最終要求,他就該靜止,等待下一個命令。
“趙子陽走了,把別墅送給我了。”蕭援朝對都寶寶說道。
“嗯。”都寶寶點點頭,眼睛裡滿是火熱的看着蕭援朝。
“那個……”蕭援朝看着都寶寶的雙眼,想了一下道:“先洗個澡?”
“不,我喜歡聞你身上的味道!”都寶寶走過來,深深嗅了一下蕭援朝身上散發出來的味道,低聲道:“我想你!”
說完之後,都寶寶的呼吸變得混亂了,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屬於自己的男人。
一句我想你,直接讓蕭援朝變得衝動起來。他毫不猶豫的攔腰抱起對方朝臥室走去。
“砰!”
“砰!”
兩個聲音,一個是伸腳踹開門的聲音,一個是用力關門的聲音。
“咿呀?”坐在沙發裡的史格格睜着大眼睛盯着緊閉的臥室房門,一臉的好奇。
臥室的隔音效果特別好,根本聽不到裡面的聲音。史格格嗖的一下從沙發上滑下來,跑到臥室門口轉悠了一會,索然無味的跑回來。
跑回來以後,她開始對直挺挺坐在那裡的A產生了興趣,一蹦一跳的跑到A的面前。
“受傷啦,疼,找媽媽。”史格格發出奶聲奶氣的聲音,把攥在手裡的一塊糖遞給A,相當認真的說道:“吃糖,就不疼啦……”
吃糖就不疼了,這是許許多多家長對孩子善意的謊言。而在孩子心中卻是真理,吃糖就不疼,甜的就不疼。
A的頭微微動了一下,瞳孔轉動,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給自己糖吃的史格格。他眼睛裡的平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呀,疼了,擡不起胳膊了,那你張嘴,我餵你呀!”史格格咧嘴笑着,搖搖手中的糖。
A的瞳孔裡再次劃出一抹異色,他的下巴動了動,慢慢的張開自己的嘴巴。
“咯咯咯……”史格格發出開心的笑聲,把糖塞進A的嘴巴里。
含住糖塊,A直接就吞了進去。
“哎呀,不是那樣吃的,要放在嘴裡不能嚥下去!”史格格有些氣惱的叫道:“好笨,都不會吃糖。”
A眼中的差異更濃,定定的看着這個小孩。
“張嘴,重吃!”史格格氣鼓鼓的撅着嘴巴。
A張開嘴巴,任由史格格往他嘴裡再丟了一顆糖,然後再次吞嚥下去。
“哎呀!!!笨死啦,你要放在嘴巴里含呀……張嘴,我教你吃糖啦……”
A再次張開嘴,等到史格格把糖塊丟到他的嘴巴里之後,又一次吞嚥下去。
對他來說,食物就需要張嘴加上下嚥,完全不需要咀嚼的過程。人體強悍的胃酸會把任何食物進行分解,最終變成能量,支撐人的存活。
糖也是一樣,可以給人體帶來極大的熱量。吃的方法跟吃飯的方式完全一樣,張嘴,吞嚥。
“張開嘴巴!”
“咕咚!”
“張嘴!”
“咕咚!”
“……”
史格格一邊又一邊的讓A張嘴,朝他嘴巴里塞糖塊。而A則一塊接着一塊的吞嚥到肚子裡,把糖交給胃酸來處理。
兩個小時之後,當蕭援朝摟着都寶寶從臥室裡走出來時,史格格依舊在朝A的嘴巴里塞糖塊。A繼續塞進一顆吞掉一顆,始終不去含,更不去咀嚼。
糖紙散落滿地,A不知道被史格格喂進去了多少糖塊。反正他吃三人份的飯菜都不見臌脹的肚子,現在高高臌脹起來。
“史格格,你在幹什麼?”都寶寶問着史格格。
“太笨啦,不會吃糖!”史格格揉揉鼻子,滿臉的不爽。
A站起身,大步朝衛生間走去。沒過多會,衛生間裡傳來嘔吐的聲音。
吃的太多了,胃部根本受不了。
吐完之後,A返回,繼續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看着史格格。
“一點都不好玩。”史格格生氣了,一溜煙的爬到沙發上,躺在上面閉着雙眼睡覺。
A有些失望,他把頭轉過來,繼續目視前方,一如既往的變成大理石雕塑。但是他的嘴巴在微微的動着,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裡面轉來轉去。
這種眼神被蕭援朝捕捉的一清二楚,他發現A越來越像活人了。哪怕現在不是,他也在朝活人的方向發展。
“A,謝謝。”蕭援朝站在A的面前,衝他道謝。
“兵人,命令!”A發出沉穩的聲音。
他的意思是說沒有什麼好感謝的,他是兵人,服從的就是命令。
“好,我命令你現在睡覺。”蕭援朝衝A發出命令。
“唰!”A猛地站起來,舉起右手向蕭援朝敬禮:“HeilHitler!”
看到這個敬禮動作,聽到這句話,都寶寶愣住了,像是看待怪物一般的盯着A。如果她沒看錯,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是納粹的軍禮。
剛纔她跟蕭援朝沒有任何時間討論A的事,也無暇討論A的事。那一瞬間,都寶寶的眼睛裡只有蕭援朝,除了他,一切都是透明的。
“不,你不能再這樣,只需要回答‘是’,就可以。”蕭援朝糾正。
“是!”A點頭,重重坐下。
坐下之後,他的眼睛鎖定住前方的一點,開始睡覺。
別人睡覺是躺着的,A睡覺是坐着的,並且在睡覺的過程中,依舊坐的筆挺。
看到對方的睡覺姿勢,蕭援朝才知道兵人不是不睡覺,他們的睡覺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樣,顛覆所有人對睡覺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