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了抿嘴,整了整情緒說:
“萬爺我今天佩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我沒有想到你料事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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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爺用他固有的表情,嘿嘿笑了幾聲,:
“其實這只是小兒科,監獄也是社會,都是利益關係,如果你能洞察人性,瞭解他們各有所需,什麼事都會迎刃而解。
我顯然沒有聽明白,我仔細摸了摸虎子的手臂問:
“你胳膊真的一點沒有事嗎?
虎子笑了起來,胳膊在我面前誇張地繞了幾圈說:“我會特異功能!哈哈!
四平灌了一口酒:
“虎子你TMD有特異功能,我咋沒有看出來呢!
說完,伸手去拽虎子的手。
虎子急忙甩開他說:
“我逗逗冰冰,你叫什麼真,嘿嘿!不瞞你說,我從小練縮骨功的,練了十幾年。
四平接過話,“得得得,虎子你就別賣關子了,跟冰冰說說你這神功是咋練的!
虎子身材勻稱,張着一雙濃眉大眼,五官精緻,整個人看起來,很象型男。
虎子抓過四平的礦泉水瓶,揚起脖子喝了一大口,也許是酒精的作用,他臉有些微紅表情複雜的說道:
“我在三歲的時候被人拐走,被人販賣了幾次,幾經轉手被賣到河南開封一個農村。
買我的是一個姓吳的殘疾人,幹街頭賣藝爲生。那吳的男人本來不殘疾,早年因爲妻子喝農藥死了,左腿被妻子孃家人打殘疾了,他有三個孩子,兩個男孩一個女孩,我從小就跟着他學習雜技,在街頭賣藝。
虎子說到這眼睛竟溼潤了,他痛苦的閉上眼,那段經歷彷彿對他來說,是一段永遠不能釋懷刻骨銘心的烙印。
萬爺遞給虎子一根菸,動情的按着他的肩膀!
虎子深深吸了一口氣,咬着牙接續說:
“那時候我才三歲,他們經常打我不給我飯吃,說我沒有本事給他掙不到錢.
我那時候象狗一樣,被他鎖在一輛三輪車裡,他兩個兒子經常侮辱打我,把尿撒在我頭上,說花3000元買了一個廢物。
虎子齜着牙痛苦地捂着臉:
“等我五歲的時候,他們就開始教我縮骨功,我清晰的記的那是一個冷得出奇的冬天,那姓吳的殘疾人和他兩個兒子,把我帶到一座廢棄的工廠。
說教我練習獨家絕技。
當時的我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又冷又餓飢寒交迫爲了能有口飯吃,就答應跟他們學。
我那時不懂?我以爲他們會教我,一些胸口碎大石,硬氣功什麼的,但是我沒有想到,他們簡直就不是人養得。虎子情緒一度失控。他沉默片刻後說:
“吳殘疾和他兩個兒子,兩個人拽着我的手臂,一個人拽着我的胸口,硬生生把我的肩胛拉脫臼,那種疼簡直就不是人能承受的,我疼的在雪地裡打滾,直至暈死過去。
就那他們竟然還不放過我,他們用水把我澆醒。
他們怕我叫,用毛巾捂着我嘴,我因爲雙手被拉脫臼,根本沒有辦法動彈。
他們按着我,又把我肩胛骨卡進去,就這樣在那地獄般的廢棄工廠呆了幾個月,我的肩胛就變成習慣性脫臼,久而久之我的肩胛,因爲長期脫臼復位,就變的伸脫自如,所以今天我故意把肩胛拉脫臼,就是那時候訓練的結果。
我幫他們掙了十幾年的錢,風裡來雨裡去,幫他們在老家蓋了全村第一家三層小洋樓,而我呢,卻住在他家大院走廊裡,我的睡的地方和狗窩沒什麼區別!等我漸漸長大後,我對他們的仇恨一天比一天強烈。
他們爲了死死把我栓在手上,爲他們掙錢,醞釀一個毒瞎我的計劃,還好吳殘疾有個善良的女兒,叫冬梅。
她偷偷的把吳殘疾和他兩個兒子的計劃告訴我,我才免得被他們弄瞎。
當天夜裡我就跑了,我沒有想到我剛跑到火車站,就被抓了警察回來。
當時吳殘疾告我弓雖女幹她女兒,而我卻當時因爲年齡不夠,而且冬梅還是沒開封的少女,當天派出所就把我放了,還要處理吳殘疾報假案,後來我和冬梅求那警察,這事纔算了清!
吳殘疾看硬的不行就來軟的,說只要我在爲他掙幾年的錢,幫他兩個兒子娶上媳婦,就把冬梅嫁給我。
當時我爲了報冬梅的恩,如果我走了,冬梅一個女孩根本沒有辦法在村上生活,就他父親報假案的那事,吐沫星子就能把冬梅逼死。
那時候我和冬梅都認爲,她父親肯定說話算話,一定會把冬梅嫁給我。
從那以後我非常賣力,人只要有希望,就會對生活充滿憧憬,我把冬梅當成我的未婚妻,我們心心相惜。
然而我所有的幻想,卻被吳殘疾和他兩個哥哥摔的粉碎。
有一天冬梅告訴我,我要當爸爸了。
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吳殘疾,我不奢求他能給我一分錢,只要能讓我和小麗結婚就行,我就這麼一個簡單的想法。
那畜生吳殘疾竟然不同意。
我突然有種被人耍得感覺,從那天后,吳殘疾就把冬梅送到他外地的親戚那,而我當時還心存幻想,竟然還天真的認爲,只要我能幫他掙足夠的錢,冬梅總有一天會嫁給我,冬梅腹中的孩子一定會叫我爸爸。
三個月後我們在鄭州,一個鄉鎮演出掙了不少錢,那天晚上吳殘疾和他兩個兒子很高興,我們四個多喝了幾杯.
吳殘疾的大兒子醉酒說漏嘴,說冬梅在離開家的第二天,就被吳殘疾帶到鎮上的醫院做了引產手術,而後嫁到南陽一個有權勢的家庭。
雖然冬梅現在的丈夫,有天生小兒麻痹症,但是家族很有錢,讓我就死了這條心吧!別在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只要我能幫他們掙錢,以後村裡女娃任我挑。
那一刻我感覺我的天塌了,夜裡我跑到沙河邊,望着滾滾的河水,我真想一頭紮下去死了算了,但是我在河水卻看見冬梅的身影,她哭着說想見我。我打消了輕生這個念頭,在河邊坐了一夜,我一定要找到冬梅帶她私奔,打定主意後,我就跑到南陽去找冬梅。
後來我找到冬梅嫁的那戶人家,我謊稱是冬梅的哥哥,那家人以爲我來尋仇的,對我比較客氣,就把事情的原委告訴我。
原來吳殘疾在冬梅做完引產手術後,利用自己在外面的人脈關係,收了這家人十萬禮金,把冬梅嫁了過來。
而冬梅因爲手術恢復一直不好,加上沒有靜養,心情極度苦悶,沒過兩個月就病死了,因爲冬梅是外村裡人,剛嫁過來不能入祖墳,就把冬梅草草安葬在一座土山上。
我跪在小麗的墳前,我發誓一定要找吳殘疾,和他兩個兒子償命。
從南陽回來的當天,我從街上買了一把斧頭別在身上。
我等到深夜潛回吳殘疾和他兩個兒子的新宅,那天夜裡月亮出奇的圓。
我悄悄的翻牆進院,當時吳殘疾睡在一樓,我敲他的房門把耳朵貼在房門上,等吳殘疾開門時,一斧頭砍下去。
吳殘疾一聲不吭的倒在地上,我怕他沒死透,對着後腦就是幾斧頭,殺了吳殘疾後,我顯然還不滿足。
那一刻我又想起,吳殘疾兩個兒子,是怎麼欺負侮辱我,我衝上二樓,對着他兩個兒子一頓狂砍。
吳殘疾的大兒子跪在地上,求我放過他,那時候我殺紅了眼,反正殺一個也是死,兩個也是死,我一不做二不休,就把吳殘疾大兒子給剁了。
然後我到公安局投案自首,當時因爲我殺三人,性質惡劣在社會上影響比較大,一審被判死刑.
呵呵!天無絕人之路,二審的時候,全村的人爲我求情,一個八十歲的老大娘,跪在法院門口爲我求情.
因爲全村相親們都知道,吳殘疾和他兩個兒子平時在村上作惡多端,我被賣到他們手上後,一直折磨我十幾年。
相親都看在眼裡,敢怒不敢言,這次吳殘疾死了,他們也都站出來,爲我伸冤求情。
隨後我被改判爲死刑緩期兩年執行,雖然我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犯!但是我知道,我欠鄉親門的,我這輩子,我是出不去了.
冰冰,以後你要是出去,一定要替我謝謝鄉親們。
我用力點了點頭,用一種敬畏的眼神,看着這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雖然從他嘴裡說得有些強硬,但是我還是能感覺出一絲良心迴歸的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