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蔡收回笑容,故意裝着一副嚴肅表情,瞅了一眼王飛翔說:
“這事鬧大了,民政局的袁副局長親自過問此事?讓你現在去把遺體拉回來。
明天一早,自個撅着屁股去找袁局長,彙報這事。
王飛翔一見老蔡的表情嚴肅,不象是開玩笑。
猛的站起來說:
“這不是扯嗎?我現在哪有臉再去。老劉還說什麼?
其實我早就看出,老蔡是故意刷王飛翔的,因爲老蔡在接電話的時候,一直笑眯眯的背對着王飛翔,我當時就坐在電話旁邊。
劉館長在電話裡說的話,我聽的一清二楚。
王飛翔一直坐在,值班室最裡面的牀上,
裝着看電視,他顯然是做賊心虛。
老蔡的老好人的性格,他是知道,不管老蔡多麼討厭一個人,但是老蔡不會表現出來,依然是客客氣氣的。
我是前排圍觀老蔡演戲,笑而不語。
王飛翔是個直性子人,他沒有老蔡圓滑,他們兩個一個班幾十年,經常拌嘴,彼此喜歡調侃對方。
我看的出,老蔡是有意調戲王飛翔。
老蔡點燃一根菸,吧嗒了兩口,一副無奈的口氣說:
“你不去誰去?這事是因你而起,你不去這事說不過去。好了,飛翔,去吧!這馬上就要發年終獎了,別給自己找不在。
王飛翔憋的臉通紅,穿上鞋,硬着頭皮把外套披上,剛走到門口,見屋子人沒有一個動的。
他瞅了一眼我說:
“會上樹的猴子,你不去嗎?
我搖了搖頭說:
“這剛被人家打過臉。還能在把臉伸過去,讓人家繼續打嗎?要去你自個去,我不當孫子?
王飛翔撓了撓頭皮說:
“這tmd正趕上。過年發年終獎,如果不是趕着發年終獎。孫子纔去?老蔡撲哧笑了起來,王飛翔一見老蔡笑,似乎迷過來這麼回事。
他斜瞅着老蔡說:
“我咋看你這老孫子,笑的那麼淫,蕩呢?你這老小子,不會在耍我吧?
老蔡立馬反駁說:
“我耍你?得了吧!你愛去不去去。
老蔡說完,就爬上牀,裝着要休息。
王飛翔本來還有些懷疑。見老蔡真休息了,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嘲的說:
“自己拉的屎,還要自己擦屁股呀?
他說完便出了值班?
老蔡一見王飛翔真去了,急忙爬了起來說:
“冰冰,快把王飛翔追回來,我逗他玩呢?
老蔡此話一出,王飛翔推門進來,笑着說:
“老蔡,你逗誰玩呢?
我怎麼感覺你這老小子。今天有些反常,你孃的夠陰的呀?
老蔡一見事情敗露,見王飛翔。揉着下巴,陰笑着望着自己。
那樣子顯然盤算什麼壞點子。
老蔡笑着說:
“飛翔你聽我說,這事,,,
王飛翔顯然不想聽老蔡廢話,瞅了一眼富貴。見富貴耷拉個腦袋,悶悶不樂,便對富貴說:“富貴剛纔輸了多少錢?
富貴撇了撇嘴說:“140。
王飛翔。又瞅了一眼田峰和郭浩問:
“你們兩個呢?
田峰,把口袋裡錢。掏出來,數了數說。我輸了最多,210。
郭浩說,我輸50.
王飛翔一聽笑着說:“你看這老東西,一晚上騙了你們幾百塊的血汗錢,想要老本的,現在過來,我按着這老鳥,你們掏自個的錢。
田峰有些不好意的說:“這不很合適吧!
富貴第一個跑了過去說:“我看合適,二當家的,怎麼咋搞大當家的?
老蔡瞪着富貴說:
“你,,,你,,,你想造反?
王飛翔接過話說:“今天就造反了,讓你老小子腸子裡憋不出什麼好屎?
王飛翔說完,撲了上去按住老蔡。
富貴一見王飛翔動手,也跟着撲了上去,隨後老蔡開始慘叫。
田峰一見富貴把自己輸的錢,搶了回去,也跟着衝了上去。
老蔡被,他們幾個壓在身下,不停的叫喚。
吱嘎,的一聲,值班室的門開了,我父親站在門口,望着王飛翔和田峰,富貴在牀上按着不等動彈的老蔡,又瞅了王飛翔說:
“難道我進錯門了嗎?
王飛翔有些不好意思的從牀上下來說:
“沒,,沒,,,建國,你咋來了?
我父親面無表情的,盯着王飛翔和老蔡說:
“你們也是當叔的人了,一把年紀了,咋還沒個正行呢?
老蔡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飛翔這癟肚子,帶他們幾個搶我的錢,你看把我手撇的。
建國你有事?
王飛翔給我父親遞了根菸,整了整凌亂的頭髮。
我父親點燃煙後,長出一口氣說:
“剛纔老劉,給我打電話說,剛纔咱們出車,被人家擺了一槓子。
我害怕是冰冰,腦子一熱,隨性子連累,咱們五組,我就過來看看。
我望着父親那一臉的憔悴的樣子,我心裡的一根弦,彷彿被觸碰了,震的我心肝直痛?
王飛翔有些尷尬的說:
“今天不是冰冰,是我。
隨後王飛翔又把剛纔出車的事,向我父親描述了一遍。
王飛翔一說完。
老蔡接過話說:“剛纔劉館長已經打過電話了,那意思說,只要咱們出車是按規矩辦事,出了事他給我們擔着。
很明顯是那些警察故意刁難我們。
老劉說了,既然他們給我們玩真的,那從今以後,只要是公安口讓我們出車,必須要有手續,如果沒有手續一概不收。這先斬後奏的事,從今以後行不通了。
王飛翔一聽老蔡這麼說,笑着說:
“早就應該這樣了。平時我們給他們面子,遇見深夜想着他們辛苦。手續繁瑣一路給他們開綠燈。
我們辛苦他們,他們從來沒有考慮過我們的感受。
今天這事是明顯的,刁難我們。他們既然不仁,那就別怪我們不義。
王飛翔此話一出,顯然得到的所有人的共鳴。
我父親笑着說:
“既然這樣,老蔡我們五組,就立個規矩,打今天起。如果沒有市局的開的介紹信,蓋章簽字,任何人不得接受遺體。
我父親話剛說完,電話就響了起來。
我一把接過電話,一聽是門口的保安的老大爺,那意思是,館裡來了兩輛警車,讓我們把後區大院的鐵門打開。
掛上電話後。
王飛翔笑着說:“看見沒,我們硬他們就軟,剛纔在不是很囂張嗎?呵呵!他們自個把人送了過來了?
王飛翔站起身對我父親說:“建國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開門。
我父親笑着說:“一起吧!我看看那些人倒要說什麼?
王飛翔和我父親剛出門。老蔡也跟了上去。值班室的所有人,一見五組的三巨頭都去,也跟着去了。
狗頭怕一個人在值班室。跟在我身後,那感覺跟幹仗似的,浩浩蕩蕩經過停屍大廳的小閘門,來到殯儀館的後區。
離老遠就看見警燈閃爍,王飛翔把鐵門打開後,一輛警用小轎車先開了進來。
林威從副駕駛下來,一見我父親,笑着和我父親打招呼說:
“姐夫,你親自出來。給我們開門啊?
我父親一見林威,原本繃着的臉色。顯然好多了,他說:
“還不是剛纔出車的時候。和你們的人,鬧的有些不愉快嗎?
林威擺了擺手,讓後面那輛警用麪包車進來,對我父親說:
“哎,這事我聽說了,那小子叫李濤,以前是莆田縣局的,一直在機關辦公室,剛調到市局陽東分局,以前沒有接觸過基層,做事未免有些固執死板,姐夫不好意思,我們的錯。
原本還有些生氣的我父親,一聽林威這麼說,瞅了王飛翔一眼,王飛翔本來就是直性子人,對林威說:
“你就是娟子的老公啊!呵呵!一表人才啊!一看就知道是知識分子,搞技術的。對了,以前不都是老秦嗎?怎麼你現在,分管這一塊了嗎?林威急忙給王飛翔掏煙,笑着說:
“呵呵,對,老秦退休了,現在我分管這,呵呵,你就是王哥吧!
我聽娟子,沒少說你的事,說冰冰從穿開襠褲的時候,就喜歡跟着你玩。
呵呵!王哥剛纔是你出的車吧!真對不住你,我向你道歉。
對不起王哥,我的人不懂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妹夫的面子上,原諒我們這一次。
林威的話,顯然有些讓我們所有人意外。
說真心話,這是殯儀館建館以來,法醫頭一次,破天荒的主動向我賠不是。
王飛翔本來就是個粗人,哪竟的起,林威這副煽情的狂轟亂炸,他樂的嘴合不攏。
隨後林威又和我父親一直拉家常,商量過年年夜飯的事,那意思是,四姑父幸福,今年已經安排好了,在人民路一家叫苗寨私房菜的飯店,定好了。
其實過年年夜飯的事,我們一家人早就商量好了,李威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向所有人表明,他是我父親的妹夫,,其實也是在,變相的堵住我們殯儀館所有人的嘴。
我父親豈能看不懂這層意思,我父親表情機械的,配合着林威唱雙簧。
隨後父親就回了家。
林威顯然有話和我說,他給王飛翔和老蔡一人扔了一包煙,客套的讓他們回去休息。等他們走後,把我拉到一邊。
問我說:“前兩天,在市局到底和李俊說的什麼?李俊怒氣衝衝找到他和他吵了一架。
我有些迷惑的盯着林威說:
“李俊去找你?
林威一臉凝重的說:“李俊腦子跟壞了似的,進我辦公室,就吼讓我管管你。我當時沒有抱住火,就跟他在辦公室吵了一架。那小子現在跟瘋狗似的,逮誰咬誰。
進來你們出車遇見的,那個叫李濤的警察,他是李俊的堂哥,其實他平時人還不錯,可能是因爲你和李俊的事,借題發揮故意難爲你們。
剛纔我已經給分管的領導,彙報此事。
市局的值班局長,非常重視這件事,這事一定會給你們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