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座上珠璣昭日月

五月初五端陽節,難得的大好天氣,豔陽當空,金陽普照,熱浪席捲,望不盡的莽莽蒼蒼,涌涌蕩蕩,望不盡的頃千綠色,萬紫碧光。

京都皇城,寶馬雕車緩緩駛進巍峨宏偉的皇宮,馬蹄嘚嘚,車輪軲轆,銀鈴清脆,絲帛輕拂,奏出一曲別樣的樂歌。

大雄寶殿雄偉壯觀,金黃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芒。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飛檐上鳳凰展翅欲飛,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牆板奢貴華麗。硃紅圓柱上盤踞的飛龍,金鱗金甲,活靈活現,似欲騰空飛去。

晨陽殿內,沒有驕陽似火的灼燒感,殿側的寒冰散發着沁涼的舒爽感,讓人渾身的燥熱氣息一掃而光,舒心多了。

巳時,一抹明黃入眼,楚遼北攜文英皇后來至殿內,衆臣忙起身鄭重行禮:“參見皇上、皇后娘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今日的楚遼北,似乎格外的神清氣爽。跟隨在側的文英皇后,一身紫裙,內穿碧綠色內衫,外罩金黃色牧丹古香綢旗袍。金絲銀線在袍下縷上如意流雲圖案,淡黃色對襟上繡紅色牧丹。綰起青絲,盤成旗頭,中間插上鑲金的大紅花,左邊垂下藍色妖姫花飾,右邊佩金花步搖。在兩手佩上戒指和寶石指套,輕捏一如意白緞絲帕,腳踏紫色鳳履,款步而來。

“臣妾參見皇上、皇后娘娘。”在見到楚遼北、文英皇后二人後,早到一步的季練緲盈盈一幅身,像百雀羚鳥般婉轉清脆的嗓音翩然入耳。

從入殿之際起,楚遼北的目光便從未離開過座上的絕色女子,此時見她福禮,更是不由得加快腳步,三兩步邁至季練緲跟前,輕擡藕臂,示意她起身,眼底流露出的柔色令人動容。

楚遼北對季練緲的寵愛天地可鑑,着實羨煞旁人,可無人察覺到身後的文英皇后眼眸中一閃而過的陰狠之色。

好半晌,衆臣仍舊俯身垂首,待入座後,楚遼北方纔輕啓薄脣:“衆愛卿平身!”醇厚低嗓蘊藏濃烈的陽剛魅力,讓人遐思無限。

銳利的鷹眸在衆人間橫掃而過,尚才發覺還有好多個空缺席位,楚遼北心下一片瞭然,並未多言。

衆臣剛一坐定,門外傳來陣陣銀鈴般的笑聲,片刻而已,一個黃衣少女笑吟吟地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之中。

九公主楚妺禧,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公主。雪白的瓜子臉,細長的眉毛下閃動着一雙烏黑髮亮的眼睛,流露出聰穎的光芒。靈秀雅緻的小臉看上去稚氣未脫,約莫六七歲的年紀,孩子氣十足。

此時的她,正歪着小腦袋,一臉燦爛地仰視身後隨行的男女。

二皇子楚潯煜,弱冠之年,溫文爾雅,清淡如水。劍眉入鬢,鳳目細長溫和,眼珠象烏黑的瑪瑙,筆直挺立的鼻,光潔白皙的肌膚襯托着淡淡桃色的嘴脣,棱角分明的臉龐卻並不透着生人勿進的冷俊。一攏青色錦袍,繫着銀邊白色束腰帶,黑髮有絲綢般的光澤,身段頎長高挺,樣貌清秀俊雅,充滿王族的高貴氣度,少了一絲皇室的冷酷無情,頗有幾分遺世獨立翩翩公子的韻味。

其側溫婉可人的女子則是五公主楚妺薴。紫色繡着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手挽屺羅翠軟紗,風髻霧鬢斜插一朵牡丹花還真有點“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的味道。芊芊細腰用一條紫色鑲着翡翠織錦腰帶繫上,烏黑的秀髮用一條淡紫色的絲帶系起,幾絲秀髮淘氣的垂落雙肩,將彈指可破的肌膚襯得更加湛白。臉上略施粉黛,卻清新動人。

“兒臣參見父皇、母后、季妃娘娘!”片刻後,三人恭敬地福禮問安,楚遼北滿意地衝他們點點頭,示意他們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時辰尚早,衆人還在忙着互相寒暄問候,突地,大殿外,太監尖利的細嗓高喊道:“太子殿下、太子妃、景王、景王妃、封將軍、將軍夫人到!”

太子妃?景王妃?將軍夫人?傳聞中的相府三千金?

一年一度的端陽節,皇上在宮中設宴宴請羣臣,恰巧今年楚顥景、封晫、楚霈珩成婚不久,三樁好事兒還是楚遼北一手促成的,便想着讓三對新婚夫婦一同進宮參加此次的盛宴。

成親未及一月,此番算是她們的初次亮相,衆人循聲望去,好奇的目光皆集中於大殿門口,想要一睹芳容。

幾乎同時,六人一齊入殿來,驚爲天人的男子本就璀璨奪目,但衆人卻被他們身旁的女子攝住了心神。

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皎若太陽升朝霞,灼若芙渠出鴻波。三千青絲綰成漂亮的流雲髻,一綹靚麗的黑髮飛瀑般飄灑下來,青黛娥眉,彎彎如皎月。一雙美目流盼嫵媚,秀挺的瓊鼻小巧精緻,粉腮微微泛紅,滴水櫻桃般的朱脣微抿,如花般的嬌靨晶瑩如玉,薄施粉黛,如雪玉般玲瓏剔透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纖細,腰肢不盈一握,溫婉綽約,清麗絕俗。

三人皆是素色宮裝附體,着一輕紗,無需多作點綴,淡然的神色掩不住傾城的容顏,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

“是神仙姐姐誒!”第一次見着這般嬌嬌傾國色,楚妺禧小孩子心性,不由得驚歎出口,卻是道出了衆人的心聲。

這樣的女子,縱使說她們是天女下凡也不過分,真真讓人不由自主感嘆一句:子之清揚,揚且之顏也,展如之人兮,邦之媛也!

“參見皇上(父皇)、皇后娘娘(母后)、季妃娘娘。”

郎才女貌,着實是天設一對、地造一雙,楚遼北笑看六人,夷愉之情溢於言表。

“季愛卿啊!”

“臣在!”聞聲,季徽立馬從座上站起身來。

“坐下,坐下!”見狀,楚遼北連連擺手,“今日端陽,就拋開往日那些君臣之禮,不必如此拘謹。”

“諾。”季徽復又坐定。

看着殿前站成一排的六人,楚遼北復而又對季徽說:“季愛卿與季夫人真是好福氣啊!朕素聞‘涪澈才女’之名,今日得以一見,委實是大開眼界吶!”

“承蒙聖上厚愛。”慈愛地看着季嫿姌、季媤嬟、季婠婠,季徽打心裡自豪。他的三個寶貝女兒,無論身在何處都是焦點,而她們的發光點,除卻美貌,便是深藏不露的滿腹經綸,她們的才華連他這個父親都自愧不如。

“看來朕這個媒人是有一雙火眼金睛的。”楚遼北哈哈大笑,那股子高興勁兒,如柔風甘雨,溫潤而澤。

“皇上英明!”看到三對璧人如膠似漆的模樣,季徽高懸的心稍稍安定下來,或許當初的擔憂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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