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王爺的寵妃 瘋子
青鸞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自進了西越皇宮之後的情形,一一的出現在眼前。
冗長的夢境裡,最多的是菀妃溫婉寵溺的笑,還有花無憂的胡攪蠻纏與無理取鬧,還有,那個人輕輕淡淡的聲音和笑意。
她夢到那時她埋在他胸口哭,他撫着她的頭,沉聲道:“我早晚會查出來是誰。”
是誰,究竟是誰?青鸞異常的惶然無措。
你說會查出來是誰,可是,如果是你——
青鸞猛地自夢中驚醒,有些驚惶的喚了一聲:“菀姨——”
“姑娘!”守在牀邊的心兒忙的扶住她,“姑娘發惡夢了嗎?”
青鸞呆住,許久方纔反應過來,原來是夢。菀姨,到底還是不在了。
她抱住頭,緩緩將自己縮作一團。
自此,便似病了一般,竟再也沒力氣下牀一步,飯也吃不下,有御醫來給她診治,卻沒有一個人醫得好這病。
心兒眼見着她一日接一日的消瘦下去,竟似隱隱有了去意一般,終於禁不住惶恐,請來了皇甫成悅。
青鸞無力的側臥在牀榻上,聽到皇甫成悅的腳步聲,竟然還辨別得出來,輕輕笑了笑:“王爺,我真是錯得離譜,原來得罪了你的人,真的不會有好下場。”
許久之後,皇甫成悅才冷冷笑了一聲:“就這樣,你就想死了?誰告訴你我的招數已經全都使出來了?”
“還有嗎?”青鸞微微一笑,“那隻怕我已經不能陪你玩下去了。”
皇甫成悅緩緩低下頭來,湊近青鸞的臉,冷笑:“少了你,還有什麼意思呢?接下來,我還等着看你的表現呢。”
青鸞怔了怔,忽然嘆了口氣:“多可惜呵,你這樣的人,不投身朝政,偏偏與我這麼一個不祥人這般的周/旋。”
“本王只是喜歡看戲,這齣戲,你大概也會很期待。”皇甫成悅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身便離開了。
青鸞自然沒有因爲他這幾句話就好起來,幾日下來,竟然已經油鹽不進,幾乎連水都喝不下了。
可是在這一日,心兒突然慌慌張張的跑進來,向青鸞說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花無憂被刺了!
青鸞神智已經微微有些迷糊,聽到這句話,竟然猛地清醒過來:“他怎麼樣了?”
“傷得很重,奴婢只看見他滿身是血的被人擡回來,人已經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救——”
青鸞劇烈的咳嗽起來,許久,方纔緩緩平息,艱難的呼吸着。
“心兒,你去他那邊看看,他好或是不好,我都想知道。”青鸞灰濛濛的眼睛異常迷離,聲音也再度變得很低。
“姑娘!”心兒緊緊抓着她的手,“到如今你還關心別人做什麼?你不如想想自己的身子,快些好起來。”
“我的身子算什麼?”青鸞淡淡的笑了笑,“我生命中有那麼多重要的人,我卻一一都害了他們……如今,我成了最不重要的那一個,卻還是希望他們都好……”
心兒抹着眼淚出了門,青鸞躺在牀榻上,忽然想起前幾日皇甫成悅說過的那幾句話.^女^生~小說-網最.好*看.的女*生.小*說
花無憂這件事,會是他做的?
不可能。兩國邦交,來使被刺是天大的事情,皇甫成悅只是爲了看戲,絕對沒有必要擔着這砍頭的風險犯下這樣的事。
若不是他,花無憂又怎會無端端被刺?
青鸞艱難的思量了許久,昏昏沉沉就要睡過去之際,房門忽然被再度推開來。青鸞只以爲是心兒回來了,剛要張口,卻只覺得腳步聲不對。近日她聽力也開始有些下降了,有些不確定來人究竟是誰:“景王?”
皇甫成悅淡淡笑了一聲,在她牀前坐下來:“我多怕自己進來時,看見的是一具女屍。”
青鸞也笑了起來,片刻之後,那笑意卻倏地收斂了:“真的是你做的?”
如果不是他做的,他絕不會在這樣巧合的一個時候來看她。如今,他只怕就是來看戲的。
皇甫成悅淡淡哼了一聲。
青鸞心頭忽然一陣戰慄:“你這個瘋子!”
“怕什麼?”他的聲音仍舊平靜得嚇人,“左右他不會死,也絕不會有人知道這件事是我所爲。”
“我這個將死之人,就不算人麼?”青鸞淡淡道。
皇甫成悅低低笑了一聲:“你自然也死不了,你死了,這戲就沒看頭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青鸞警覺的豎起了耳朵。
皇甫成悅淡笑着,道:“越帝很快就會派人來北漠查花無憂被刺這件事,你心裡希望,他派誰來?”
青鸞的心猛地漏掉了一拍。
如果要她選,她自然希望來的是那人,她將他喚作“三哥”那麼多年,卻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絲毫的那人。
如果來的是他,她要問清楚,究竟那些事,是不是他做的。
原來,皇甫成悅要看的就是這齣戲。
“你……有辦法讓他來?”
皇甫成悅很是愉悅的笑了一聲:“越帝的想法,我怎麼能左右?不過,除了他,越帝大概派不出別的人了。所以,雲青鸞,你還要就這樣死去嗎?”
不。青鸞在心底答了一句。如果來的是他,真的是他,她便一定會等到他來。
她已經懦弱了太多回,這一回,爲了菀姨,即便要面對的人是他,她也再不會退縮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