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已經日照西山,這一覺睡的分外踏實,雖然昨夜還是鬼哭狼嚎,拳打腳踢,齒肉相撞,手掌相逼。
甄慧賢眉頭稍皺,嘴角微啓,“豔,渴了。”
田豔早已醒來,卻懶得起牀,一直窩在被被裡,直到她開頭說話,她才動了動,剛想起牀給倒水,手上的傷痕絲絲的疼痛讓她想到昨夜的超級大戰,她瞥了撇嘴,懶得搭理她。
“豔,我胳膊痛,你幫我揉揉吧。”甄慧賢繼續嘀咕着,故意擁了擁,“我真的痛,你快看看啊,都血青了呢,轉過來看看吧……”邊說還邊搖晃着。
田豔躲在被窩裡實在是哭笑不得,氣的他雙手打顫,牙齒狠咀,忍忍忍,忍了好久終於人不下去了,跳做起來,本嚴肅的神情一開口卻隱不住笑意,“你到底怎麼回事,是你打我,踢我的好不好……”好像怎麼也說不明白,笑臉中慘出了淚痕。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難過。你打我吧,再打我保證不還手,打吧,用力打。”甄慧賢拿着田豔的手,閉着眼睛等待着。
田豔甩開她的手大聲呵斥着,“你不讓那傢伙來怎麼辦,肚子裡的孩子你自己可以撫養嗎?”
“我自己可以撫養的,再說不是還有你嘛,孩子不也得叫你媽的嗎?”甄慧賢低低的說,口中堅強,其實內心還不知道多麼的酸苦,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生怕滾落下來,聲音開始哽咽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田豔哪忍心看到她這樣難過,一顆剛硬的心漸漸的軟了下來,嗅了嗅鼻子低聲說,“我也是爲你好,你要是不願意我管我可以視而不見的。”
“怎麼這樣講,難道我們不是好姐妹了?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不管怎麼能行?”甄慧賢儘量安慰着田豔也在安慰自己。雙眼不經意間就瞅向了窗外。
很多事情依稀都想了起來,記得那個冬天,記得他們結婚的那一年,記得跟他分手的時候,也記得她偷偷的跑出了家。
她看着被風拍打的窗口一股失落感一點點的蔓延在胸口,攥着田豔的手也越來越緊。
“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你是不是真的是你自己?我怎麼感覺你很奇怪,你跟我的同學那麼相像,是不是?我真的感覺你們是一個人。”
甄慧賢近來的記憶是恢復了,卻忘記了小時候的事情,她抿嘴,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應該我就是你那位同學。”
於是,甄慧賢就把她失憶的,她所知道的前後告訴了她,她亦是大驚,也確定了,她就是她的那位同學。
昨晚的大戰以失敗告終卻感覺已經讓甄慧賢有了動搖,她好像不再那樣痛恨自己肚中的孩兒了,而是對孩子的父親有了極其不一樣的反差,看來,她是要做個和事老了。
“你會跟他和好的嗎?”田豔試探道。
“不清楚。我感覺他一定會有更愛他的女人,所以,我不想冒險。”
“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之前我們怎麼能輕下結論呢,再說他現在已經打電話來了,而且這麼晚,要是再埋怨他,也不要再懷疑他了,我覺得你們應該在一起。”田豔看出她還很在意那個
男人,如果讓他們分開,並不是一件好事。
“再說了,你們並沒有結婚,在一起也是正常的,還有你的孩子,是正大光明的,他有個正大光明的父親,對吧?”
甄慧賢就像失去了方向的孩童,柔柔的投在田豔懷中,這個冬季很冷,她的棉被不在身邊,她的心也跟着溜走。
於是,田豔就藉故公司有事,說一天不會來,然後用電話把冷卓絕約了出來。
並把門鑰匙給了他,要他跟甄慧賢好好談談。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讓他自己面對甄慧賢,總是感覺怪怪的。
“天,你還不好意思呢,好,我陪你去,走。”
回到家,竟然沒有看到她,她會在哪裡呢?只是走開了不到一小時而已啊。
“算了,我自己等吧。”冷卓絕打算在屋內等到她回來爲止。
田豔看他一臉的執着,也暗自爲甄慧賢高興,“那我先走了,晚上如果你不走就提前給我個電話。”她可是一個知道進退的人,當人家的電燈泡絕對不是她會幹的。
在田豔走了不久,突然聽到門開啓的聲音,他擡眼一眼,是左天寒。
左天寒把一身酒氣的甄慧賢放到牀上,尷尬的說,“她好像有心事,不像以前了。”
“心事?是不是她以前沒有這樣瘋過啊?”五年的缺席,竟然在自己的同學兼死黨的身邊,這讓他覺得很可笑。
“卓絕,她是路遠思,不是嫂子,你有必要這樣跟我說話嗎?如果不是因爲她跟嫂子幾分相像,我會等到現在都沒有跟她求婚嗎?”
冷卓絕深邃的眼眸掃過一絲淡漠,接着又恢復了一貫的平靜。
“我守護了她五年,五年,你明不明白?她最近好像心情不好,你知道爲什麼嗎?”看到冷卓絕臉上浮出信任,左天寒愁眉不展的臉上有了舒緩。
“呃…應該沒有吧,具體不是很清楚,你好好對她,肯定有結果的。”冷卓絕故意表現出有意撮合着,生怕這一根線斷掉,哪怕只有千鈞一髮的希望,他也要死死的給抓住。
“是真的嘛?那絕,一定要幫幫我啊,我可是真心喜歡她的。”這下來了勁,趕緊給冷卓絕倒水。
“你快坐下,還是我給你倒水吧,你也喝了不少吧。”冷卓絕把左天寒按在沙發上。
“別忙活了,我喝了不少水了,不然把她抱不回來。她喝我又不能不陪着,好在我比她的酒量大點。”左天寒說起來也是氣壯山河,好像領了多大的戰績一樣。
看着男人當的,大腫臉衝胖子,這就叫男人吧,把甄慧賢交給這個人他也放心了,心裡這麼想着指着旁邊的臥室,“今天沒有別的事吧,就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吧,昨天我買的菜還沒吃呢,帶會我做幾個小菜我們兄弟再喝幾杯。”
“啊?不了,再喝真得橫着出門了。”有些醉意的左天寒急忙搖頭。
“那就休息休息,晚上這邊好像有活動,到時候我們也去湊湊熱鬧。還有她,你們不是得那個……”
“我在這裡好些嗎?那我就先躺一會,這頭重腳輕的還真不想動。
”五年都沒有在這裡住下過,他的等待竟然是冷卓絕發出了邀請,些許的不樂意,但是,看到冷卓絕似乎相信她不是甄慧賢,他也放下心來了,說着就朝臥室顛磯去。
“洗手間在那邊。”看那猴急樣以爲要吐呢,左天寒在那裡擺手,“我不去洗手間,先睡會,睡會等着她醒來,一起去玩。”雖然帶着迷醉的口氣,說話倒是有條有理,冷卓絕邊喝水邊苦笑,這當男人容易嗎。
因爲田豔沒有接到電話,晚上就回來了。
看到臥室裡赫然出現一個男人,沒等看清就拿起包包打了起來。
左天寒突然驚醒,在看清那個女人的臉的時候,急忙往外跑去。
他怕見到她,世界真是太小了,竟然這樣都可以遇到。
田豔自然不知道,剛剛被她打跑的竟然就是她深愛着一直尋找的男人。
“我,我想吃冰激凌。”睡了一覺,酒意也醒了,看着田豔,她不由的笑了。
剛換上睡衣的田豔急忙下牀給她倒水,又給她做了些吃的,然後愁容不展卻沒有半點怨言,她爲了她看了很多關於懷孕的東西,指導孕婦口味無常,穿好衣服準備出門。
甄慧賢一直沒有下牀,或許因爲心情及其低落的原因吧,近來都懶得下牀,“你穿衣服幹嘛,要出門嗎?”她問田豔。
“你不是要吃冰激凌嘛,我給你買去。”田豔邊打扮着自己邊說,很認真的樣子。
“天都要黑了,不要去了,對我這麼好我會感動得哭的。”冬天本來賣冷飲的就少,肯德基又離的遠,要是買到的話要費很久,這樣好象很沒必要,她這樣認爲。
“你不要吃了?”田豔一直不住的收拾自己。
甄慧賢剛要說不吃了,可是就是想它,她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想,喜歡那冰冰涼涼的感覺,想要那清新爽口的味道。這沒理由的感覺讓她怎麼也說不出口不要了,皺了皺眉還是把話留在了口中。
“想吃我就去給你買,我們兩個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等着吧,我馬上就回來。”田豔帶上圍巾興興的準備出發。
“等一下。”甄慧賢喊住。
“怎麼了,還要吃什麼說,我一起給你買回來。”田豔趕緊停住去拿筆,“說吧,我都記下來,不然給你拉下了你再說我。”
“不是,我想跟你一起去,可以嗎?”甄慧賢迷失般的喃喃的問。
“外邊好冷的,再說你身體有很虛弱,你在家等着不好嗎?”田豔愁眉苦酌着,“要不你穿上衣服在客廳玩玩,或者看電視上網。”
“可是我還是想跟你一起出去。”或許是在家憋得太久了,昨晚冷卓絕的電話讓她想開了很多,就這樣不是辦法,或許堅強纔是女人在被拋棄時最該做的。茫然間,她開始愛這個孩子了,每當嘔吐的快要把內膽都倒出來的時候,她都會想到孩子,孩子讓她堅持下來,孩子讓她感覺到一種責任跟義務,讓她感覺一個孩子對母親的意義。
“那你多穿點,我們趕緊買了趕緊回來。”田豔心疼得幫甄慧賢穿衣服,幾天的功夫,小臉都消瘦了一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