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前——“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驟然在臥室裡響起!
喬語甜打得太用力了,手心都震得發麻,裴靖霆的臉,也被她打得偏了一偏,立體感十足的俊顏上,瞬間浮現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呵……”裴靖霆,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
那聲音冷寒如冰,卻比不上他俊顏上現在那抹陰沉的冷!
高大結實的身體,因爲怒火而緊緊繃着,他眼中蓄起的黑色風暴,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渦!
幾乎就在喬語甜那巴掌打出的同時,大手,就高高揚了起來!
喬語甜掙脫不開,認命地閉起了眼,她的身體,因爲緊張而微微顫抖着,手指反射性地抓緊身_下chuang單,卻忘了她的手指還受着傷,這一下狠抓,壓到了指腹上的傷口,十指連心,鑽心似的疼痛,讓她秀氣的額頭,瞬間密佈了一層冷汗。
太疼了,她整隻手,都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
裴靖霆沒有錯過她的小動作,chuang上被蹭到的那抹血跡,再次刺痛了他的眼,英ting的眉峰瞬間緊蹙,墨瞳緊縮,他倏然放下已經擡起的手,飛快起身,“滾!”
喬語甜被他吼得一震,睜開眼看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被那雙水波瀲灩的美眸看着,裴靖霆的心裡,不可抑制地涌現一股煩躁,他猛地轉身,像是在躲避什麼擾人的東西,聲音更冷,“滾!”
不需要他再說第二遍,喬語甜連忙從chuang上爬起來,逃難似的離開了房間。
隨着身後的那聲關門聲響,這房間裡就只剩他一個了,再沒什麼討厭的東西來礙他的眼。
裴靖霆卻覺得自己更煩躁了,他猛地咒罵了一句,把西裝摔在chuang上,也出了門。
那把餐刀上又是油又是辛辣調味料的,這會兒喬語甜手上的傷口,已經徹底腫了起來,手指頭紅得發亮。
裴家大宅裡,住着一位正在養病的主子,而且身份尊貴,所以大宅裡,專門爲那個人佈置了一間藥房,還高薪挖來了三位私人醫生,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
喬語甜出了臥室,就直接朝那間藥房走去,沒想到藥房的門口,站着兩個保鏢模樣的人,看着有些面生,應該是最近才隨那位養病的主子,搬進裴家大宅的。
是那個人在藥房裡嗎?
喬語甜猶豫地咬了下脣,急匆匆的腳步,就這麼停了下來。
說起來……那個人都搬進來快一個月了,她卻直到現在,都沒看到對方是什麼模樣,只知道他姓君,是君家獨苗,君臨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君嘯野。
不只是她,整個裴家,包括裴家現在名義上的家主,裴靖霆的父親裴永年,好像都不敢隨便來打擾這位地位特殊的君先生。
最直接的證據,就是君嘯野搬進來時,好像是覺得大宅三樓的視野最好,他又喜歡安靜,所以她的公公婆婆,就二話不敢說地搬到了別的樓層,把整個三樓給他空了出來!
裴家上下,提起這位住在三樓的尊貴主子,都是小心謹慎的,比古代的普通百姓,說起當朝帝王都要緊張。
喬語甜不敢貿然去捋虎鬚,看了眼自己腫得發亮的手指,認命地嘆了口氣,轉身想要往回走。
“……咳,那位小姐。”身後,突然有男人的聲音響起。
聲音硬朗,但是語氣還是彬彬有禮的。
走廊裡安安靜靜,根本沒有其他人,喬語甜轉身,遲疑地問,“……是在叫我嗎?”
想起關於這些保鏢的傳言,她不禁有些緊張。
對方的視線,不動聲色地掠過她受傷的指尖,隨後就往旁邊讓了讓,“您是要來看醫生?君先生不在裡面,是我們有兄弟過來開點感冒藥。”
喬語甜有些詫異對方的客氣有禮。
因爲大家傳說中,君嘯野因爲背景複雜,小時候還曾經被綁架過,差點丟了性命。
在那之後,他的長輩就爲他精挑細選了一羣手下,那些人,都是真的在槍林彈雨中廝殺出來的ding級傭兵,甚至,還有世界殺手排行榜上赫赫有名的幾位。
看她公婆對君嘯野畢恭畢敬的模樣,傳言也應該不誇張。
可是……她還以爲這樣的保鏢,都是渾身的血腥殺戮氣……沒想到,他們說起話來,簡直像是溫和書生。
她愣了愣,因爲自己一直以來的誤解,而露出一抹歉意的微笑,“謝謝。”
清甜的聲音,像是山林間的溪水淙淙,每一個字,都好像在空氣中躍動的音符,說不出的靈動好聽。
藥房門口的兩個男人,不由對視了一眼,之後齊齊向旁邊退開一步,讓開門口,做了個請的手勢。
以他們的身份來說,這樣的舉動,實在太客氣了,喬語甜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微紅着臉又道了聲謝,就快步走進藥房。
藥房裡坐鎮的醫生,都是久負盛名的名醫,處理她這點小傷,實在是大材小用。
等喬語甜包紮好傷口,拿着藥膏和消炎藥出來時,那兩個保鏢已經離開了。
她輕嘆了一聲氣,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她不想再回樓下,去面對顧懷風,可是回房間的話……不知道裴靖霆走沒走?
喬語甜的腳步突然一頓,想到了一個更可怕的問題——今天晚上,怎麼住?
看裴靖霆和她公公的表現,在顧懷風面前,他們是要一直僞裝家庭和睦了!
所以……難道從今天開始,到顧懷風離開,裴靖霆都要住在大宅裡,甚至是跟她住在同一間臥室?
喬語甜的身體,不可控制地僵硬起來。
如果是半小時之前,她可能還會相信,哪怕是他們兩個同chuang共枕,裴靖霆都不會願意碰她一根指頭。
畢竟他對她的厭惡那麼明顯,纔會在領證之後就簡直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不肯見她一面。
如果是在一天前,就算他們真的要睡在同一個房間,甚至同一張chuang上,她可能都不會這麼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