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以爲自己睡不着,沒想到把人抱過來之後,他竟然睡得十分香。
他睡眠向來不好,雖然睡着了不做夢,可是一直很難入睡,一閉上眼,種種不願回憶的前塵往事,紛至心頭。
而今天,有一個小檸檬壓在胸口,就好像連他人生前二十多年的所有黑暗記憶全都壓制住了一樣,以往的冰寒全都煙消雲散,心中只能感受到她趴在他懷裡,很小一團,暖融融的。
下意識地,他看了眼壁畫後藏着的保險櫃。
那裡鎖着他們的結婚證。
回國之後,還要再辦一些手續,然後他們的婚姻,才能被國內承認,他纔可以去改戶口,把她的名字寫進自己的戶口裡。
從此以後,她就真真正正的是他的家人了。
家人。
他喜歡這個稱呼。
他無緣見到自己的親生_母親,所以,這個小檸檬是他真正擁有,真正能擁抱的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家人。
丹尼斯好像從有記憶開始,就沒睡得這麼香過。
香到第二天早上,他懷裡的人動了動時,他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醒來。
然後,他聽到了一聲驚恐的尖叫——“啊——”
緊接着,就是咣的一下,他覺得有一隻很小的腳踹在他腰部向下一點的位置,就這麼……把他踹下了牀。
他狠狠摔在地上,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是“啪”的一下,一道強電流通過……
他徹底被放倒在地上了,而且倒下的時候,頭還咣地在牀頭櫃上撞了一下,牀頭櫃被撞得晃了兩晃,放在櫃子邊緣的手機,就這麼被晃了下來,啪地砸在他臉上。
丹尼斯:“……”
察覺到那隻簡直有微弱電流聲在響的電擊_棒,竟然還要再次靠近自己,丹尼斯咬牙,“趙萌檬!”
“嗚……你在哪兒,臥室裡有個流_氓!嗚……”小姑娘一聽他的聲音,就得救了似的要哭出來了。
某流_氓:“……”
他又氣,又不想聽她哭。
對,就是不想,絕對不是什麼心疼。
丹尼斯只好繼續咬牙,“什麼流_氓,就是我!”
第二層窗簾是特製的,就是防備白天睡懶覺用的,拉上之後,天亮了房間裡也什麼都看不清。
……這個窗簾都有可能變成坑的世界。
小姑娘總算摸到了自己手機,點亮手電筒功能,“不可能,那個流_氓肉可多了……”
“……”丹尼斯一把把人給拖下牀,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這是肉?!這是胸肌!你家肉這麼結實這麼有彈_性嗎?!嫌我肉多你摸了一晚上!”
趙萌檬:“……”
小姑娘還維持着舉着手機的動作,手電功能的亮光很強,她能清晰看到丹尼斯睡衣的全部釦子,都是解開的。
她傻呆呆地保持着這個造型很久,才問,“所以……我昨天晚上又扒你衣服,又耍流_氓了嗎?”
“……你知道就好!”
小姑娘沒有說話,可是眼淚卻迅速在大大的眼睛裡聚集,很快,一滴眼淚啪嗒一下掉下來,小姑娘哭了出來,“嗚……我又耍流_氓,我不萌了,我不是萌萌噠小檸檬了……”
哭聲突然頓住,因爲小姑娘驚呆地意識到,“檸檬本來就是黃色的……哪怕外皮是青的裡邊都黃……嗚,我不要黃黃的!”
小姑娘大受打擊,哭得更傷心了。
丹尼斯:“……”
還想怎麼萌……
簡直是想哄她,都快擡不起手了,真的要萌化了。
他戳了下她全是淚痕的小_臉,“你是不是傻!”
“不是,我是流_氓……”
丹尼斯都笑出來了,“還說不傻,我是你老公!”
小姑娘沒聽懂,大大的眼睛裡含_着一汪淚,癟着嘴看他。
“扒你老公,不是真的耍流_氓。”
“爲什麼……”
“因爲你跟我的關係,跟你跟別人都不一樣!全天下你跟我最親,以後還要跟我最好,你不能對別人做的事,都可以對我做!”
丹尼斯一邊說,一邊按着她的小腦袋點頭,霸道地非要讓她表示“聽懂了”。
可小姑娘覺得結婚好奇怪,弱弱地問,“比如打你和罵你嗎……”
丹尼斯:“……”
他捏着她的下巴,逼近她的小_臉,“你罵我一個試試看!”
“你是壞蛋!”小姑娘細聲細氣地“罵”了一句。
“……”她還真的“試試看”了!
不過這樣的聲音配上她“罵人”的話,簡直就是在賣萌。
某人哼了一聲,“嗯,允許你罵了。”
他戳了下她的小腦袋,“這回放心了?知道你還是萌了?”
“我真的萌嗎……”
某人更是一聲冷哼,“你什麼時候這麼謙虛了,是誰喝了兩口酒就醉,醉了還哭包地一直抹眼淚,跟我說她可萌可萌了?”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紅了小_臉,“我、我去洗漱了!”
她跳起來往浴_室跑,跑了兩步,驚訝地發現,今天竟然沒被拎回去。
那個破孔雀力氣很大的,每次她不好意思了想要躲起來,都會被他很惡劣地拎回去。
遲疑了一下,小姑娘突然細聲細氣地“呀”了一聲,回過神來了。
她連忙拉開窗簾,跑回去丹尼斯身邊,擔心地蹲下,“是不是因爲防狼棒……對不起,我當時還沒怎麼清醒,就感覺自己趴在好大一塊肉上……”
某塊肉:“……”
小姑娘試了幾次,發現自己力氣不夠,沒法把他扶起來,不由更着急了,“我叫人來幫忙!”
小姑娘心裡好自責,她不但把人給電倒了,還因爲之前的幾次,他都是不怕那股強電流的,她就理所當然地以爲,他這次也沒什麼事,竟然過了這麼半天,纔想起來該道歉。
丹尼斯看到她垮下的小_臉,不情不願,但是也語氣很拽地澄清,“一點電擊而已,我怎麼會怕這個。”
能讓普通人倒在地上麻痹好一會兒,哪怕站起來了,都持續好幾個小時四肢僵硬,手腳不靈便的強電流,在他口中,就好像是哄小孩的玩具一樣。
他說着,還活動了一下手指,做了一串很複雜的手勢,示意自己沒事。
那他爲什麼躺在地毯上不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