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連一聲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來,整個人便順着樓梯滾落了下去,只聽見“砰”的一聲響,夜墨錯愕的回頭——
洛言身體僵硬蜷縮的昏倒在了他的不遠處,她的身邊是一灘血跡,也不知到底是從哪流出來的。
夜墨懵了,徹底懵了,心跳彷彿也驟停了似的!
“太太!”一旁的傭人驚呼着,尖叫着,這才讓夜墨從空白的思緒中抽離出來!
他猩紅了眼,大步流星的往前跑了兩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他飛速的衝出了大廳,不一小會,夜家別墅的廣場外輕微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緊接着,車子像是飛射而出的子彈,一眨眼,便消失不見了。
“醫生!”夜墨抱着昏迷不醒的洛言衝進了醫院大堂,他渾身上下都沾染了她的鮮血,他用焦灼緊繃的聲音怒吼了一句。
醫護人員匆忙趕來,用最快的速度將洛言放在了手術推車上,將她推往了急診室。
夜墨就站在急診室的門口,此刻他只覺得自己渾身的氣力好像都被抽乾了,他閉了閉眼,眼前仍舊是一片鮮紅觸目的顏色……
垂放在身側的手越來越緊,越來越緊,最後他一拳錘在了牆上!
*
等待的時間是分外漫長的。
夜墨身子斜倚着牆壁,微微低着頭,垂下了視線,他的臉上越平靜,心裡便越翻騰,緊張。
這該死的女人,她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他心頭煩躁沉悶的有些透不過氣,胡亂的解開了匈前襯衫的幾口襯衫鈕釦,試圖讓自己呼吸順暢一些。
他站在急診室門外,從傍晚等到了深夜,終於,急診室的門打開了。
兩名護士推着推車走了出來,一名醫生跟在身後,夜墨望着面色虛白的女人,心頭一驚,而後闊步向前,衝到了醫生前面。
“怎麼樣?”他緊張而又急切的追問。
醫生扯下口罩,緩了一口氣說:“先生,不用擔心,大人和小孩都很好,接下來,好好休養便沒有大問題了。”
沒有大問題……
夜墨這才如釋重負,懸着的一顆心也落下了。
“謝謝。”他平靜的和眼前的醫生說了一句,立馬去到了洛言的病房。
洛言還處在昏迷不醒的一個狀態,沉睡的她褪去了平日裡對他態度的疏離和囂張,讓他看上去覺得順眼了很多。
他安靜的守在病牀前,臉上生出一抹疲憊。
都這麼多年了,可他們仍舊是如此能折騰,夜墨嘲弄的勾了勾脣角,想,他們都快點老去吧,老了她就沒有力氣折騰了,說不定可以好好安分下來,和他過日子,那該多好。
當看到她從樓下滾落的那一剎那,他從未像現在這樣,無比渴望安定。
*
洛言醒來之時,是晌午了。
她動了動手腕,卻牽扯到了正在輸液的針管,一陣小小的刺痛傳來,讓她眉頭忍不住微微蹙了下。
她醞釀了許久,才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頭頂的白色天花板,那抹白色,看上去死沉沉的。
洛言沒看幾眼,便將頭偏向了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