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薇薇翻了個白眼。
許朝暮十分不滿地扔着書,扔得“噼裡啪啦”響,不知情的都以爲她這次試卷又交白卷了。
“許朝暮,過來一趟!”班主任站在了大門口。
該來的還是會來的,王八蛋!
於薇薇推了推許朝暮的胳膊:“哎,班主任叫你呢!你怎麼了?不對勁?”
“替我收屍。”許朝暮視死如歸地走了出去。
現在雖然還是春天,不過今天這太陽還是很熱情的,曬得地面上都幹了。一擡眼,就是白花花的陽光,刺得人眼睛疼。
“許朝暮,我早上就在班上說過了,一律穿校服。班上那麼多同學都能遵守,你卻不行。你穿着超短裙,簡直影響學校風氣。”班主任毫不客氣,劈頭蓋臉就訓了一頓。
“我不想回家換。”許朝暮回道。
“人家都能換,就你不能換?”
“昨天雨下太大,我家被淹了。”許朝暮輕描淡寫,說得一本正經。
“……”班主任氣得不想說話,連連喝了幾口水。
“這樣吧,你去操場中間站兩個小時,好好反省反省。”班主任生氣道。
“哦,站就站。”
沒等班主任再開口,許朝暮自個兒就走出去了。
她駕輕就熟地往操場走,站到了中間。
媽蛋,太陽怎麼這麼毒!照得她眼睛都睜不開來!
不一會兒,她小臉、手臂就被曬紅了,渾身是汗。她忘記拿紙巾了,只好用袖子擦着汗。
但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她怎麼擦都沒有用,剛擦完,額頭、鼻尖又冒了一層汗珠。還有身後,汗滴滴的。
許朝暮咬着牙,心裡不知道把沈遲這個王八蛋罵了多少遍。
不就昨天跟他鬧了點脾氣嗎?他至於這麼對她嗎?
不對,她沒有跟他鬧脾氣。
烈日曬得許朝暮渾身滾燙,她忽然腦子一亮,呸,她爲什麼要聽他話?她爲什麼要站在這?
她腦子秀逗了!白白曬了半個小時!
就在她大搖大擺準備離開操場的時候,正好看到沈遲一幫人走了過來。
沈遲那兩道凌厲的目光射來,生生將這四周的溫度降了幾分。
許朝暮打了個寒顫,乖乖站好。
“沈總,您看,這大熱天的,這孩子還挺聽話,要不讓她回去上課吧!”有人對沈遲道。
“站滿兩個小時了嗎?”沈遲淡淡道。
“這……估計也站了半個小時了。”
“怎麼,沒人把我沈遲的話當回事?”沈遲冷冷道。
衆人又都不敢說話了,沈遲掃了他們一眼:“派人看着。”
“好好。”
他們的對話,許朝暮一字不落全聽到了,她真的恨不得能衝過去踹沈遲幾腳,他什麼意思?
沈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眼眸子裡全是淡漠的光芒。
許朝暮攥緊了拳頭,她跟他沒完!
然而,就在站了四十分鐘後,操場上有班級來上體育課了,恰好是羅硯離他們班。
許朝暮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就在她打算往偏僻的地方挪一點時,羅硯離走了過來。
“朝暮,又做壞事了?”羅硯離倒笑了笑。
羅硯離真不愧是衆人心目中的男神,他一笑,清風霽月般,就連許朝暮都有點失神。
“沒穿校服。”許朝暮撇撇嘴。
她還以爲羅硯離會鄙視她,畢竟,以她的經驗,學霸一般看不起學渣,正如有錢的看不起沒錢的一樣。
“多大點事,我覺得你這身就挺好看。”羅硯離笑道。
許朝暮還以爲羅硯離也跟那羣人一樣,把穿超短裙的學生都當做壞學生。可他沒有,許朝暮有點感動。
“上次請你看電影,你就穿的這身,我一直覺得很好看。”羅硯離又道。
“你還記得……”許朝暮也只有在羅硯離的跟前才覺得自己還是個少女。
羅硯離彎脣一笑:“當然記得,一直記得。是不是很熱,別站了,我陪你去那邊鞦韆說說話。”
“會被罵的。”
“有事我擔着。”
“會連累你的。”
“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呢?”
許朝暮很感動,心一熱,她笑了。
羅硯離拉着她去了操場邊的鞦韆上,鞦韆正好有兩個,他們一人一個。
這兒很是陰涼,鞦韆外有大樹鬱鬱蔥蔥的樹枝遮擋着,投不進一點陽光。鞦韆是木頭的,輕飄飄的,稍稍一搖,就能飛得很高。
四周散發着花木的香氣,正值春天,處處奼紫嫣紅。鞦韆架的旁邊就是一叢叢蘭花,花開正好,岸芷汀蘭,郁郁青青。
許朝暮靠着鞦韆架,眯着眼睛,一會兒看看天空,一會兒看看羅硯離。
羅硯離站在陽光下,笑容清朗,就像那二月的梨花,乾淨而又溫和。
真是讓人百看不厭。
“男神……我終於知道爲什麼那麼多小姑娘對你窮追不捨了。”許朝暮看着羅硯離,笑彎了眉角。
“我知道。”羅硯離也笑道。
“你還真不謙虛,哈哈。不過我跟你說啊,你喜歡我,是一件很耽誤你的事。你說你那麼優秀,將來肯定是國之棟樑嘛,到時候你會遇到一個跟你一樣優秀的姑娘。”
許朝暮明明在很開心地跟羅硯離說話,可話剛說完,心裡又蔓延了無限的傷感。
她既配不上沈遲,也配不上羅硯離。
“緣分這種事情,跟優秀無關。”羅硯離很認真地看着她。
許朝暮歪着腦袋,想了很久。
但她還是爽朗一笑:“以後再說,以後再說,說不定我也會變得很優秀。”
“即使你不變優秀,我也不會嫌棄你的。”羅硯離笑道。
“可我會嫌棄我自己的。”許朝暮也笑了。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許朝暮的班主任推了推眼鏡,走了過來。
這老妖婆上次被厲北廷訓了一頓後,費了好大的關係纔算是留在了學校。今天看着許朝暮被沈總處罰,她心裡高興得不行。
雖然厲北廷也是學校的投資人之一,可跟沈總比起來,當然是沈總的分量更重。
這小丫頭,她老早就想教訓教訓了。
“許朝暮,我讓你站操場中央,你倒好,過來乘涼了?”班主任一臉嚴肅。
“我不站了!我憑什麼要穿校服啊,你們不就是要做形象工程嗎?什麼大人物,在我看來,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