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川流不息的馬路中間突然響起一道緊急剎車聲。
前面突然剎車,後面跟得近的車輛來不及剎車,一輛攆一輛,碰撞聲接二連三,引發一連串追尾事故。
“怎麼回事?”
“誰TM突然停車?”
“天啊!我的車。”
“你賠我的車,我剛買的新車!”車主們飛快下車,拉住前面的車主準備討一個說法。
“你找我,我找誰?”所有人都認爲自己是受害者,拒不接受賠償,一時間爭吵不斷。
倪威坐在手裡緊握着方向盤,正在趕往桐城機場的路上,緊急剎車的那輛車經過後面的追尾撞擊幾乎貼着他的車子撞了過來……
他冷眼看着周遭的一切,臉色一點一點地變得難看陰鷙。
正趕時間登機,特麼的卻碰到了車禍,任誰的心情也無法燦爛起來。
“不關我的事,是她突然出現馬路中間我才停車的。”一連串的事故車主聯合找上最先停車的司機,司機同樣表示非常無辜。
“總不能讓我視而不見撞過去吧!”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柳含倩的身上,頓時充滿了怒氣和怨恨:麻痹啊,長的醜不是你的錯,長的醜還不知死活跑出來嚇人就太可恨了!
在羈景安和倪威的刻意安排下,柳含倩的面貌完全變了。
以往清秀可人的五官,白皙嬌嫩的肌膚,統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坑坑窪窪佈滿疤痕堪稱爲地球表面的臉,以及一瘸一拐的兩條腿,幾乎和橋洞裡以乞討爲生的乞丐沒什麼兩樣。
“臥槽,哪裡跑出來的醜八怪,太噁心了!”
“想死就去跳樓割腕自殺啊?居然還要拉上別人一起死,醜人多作怪!”
“媽蛋,這是碰瓷吧?好歹換個年輕漂亮一點的啊,長成這樣還想騙到錢,噁心誰呢?”
“就是這個理!”
衆人見柳含倩眸光死氣沉沉的,始終不言不語,都以爲她心懷叵測想要敲詐錢財,紛紛忍不住惡聲惡氣地指責起來。
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得柳含倩忍耐到了極限,但她來這裡的目的不是與這些人打口水仗,而是找倪威清算的。
最近一段時間的痛苦遭遇,令柳含倩的心情非常不好,她拖着兩條殘廢的腿,神情陰狠地走到了倪威的車前,伸手捏緊拳頭狠狠地砸向車窗,陰惻惻地冷笑着,“倪威,我知道你在裡面,你給我馬上打開車門讓我進去,否則,這羣無辜的人就要陪着你一起下葬,我說到就一定能做到,你最好別逼我同歸於盡!”
車內的倪威聽到柳含倩的叫囂,慢慢地搖下了車窗,見到她出現,俊臉有一閃而過的訝異,隨即就被憎恨和厭惡取代。
“草,你不在醫院坐吃等死,找我幹什麼,想要提前下地獄?我趕時間去機場,你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那是柳含倩第一次見到倪威用那種表情看自己。
那種厭惡的眼神,彷彿她就是臭水溝裡散發濃濃酸臭味的垃圾……
“倪威,我在夜羽凡的病房外面聽到你要去找韓臻臻,我知道我弄死了你的孩子,你一定不會原諒我,但我求求你,能不能跟顧醫生說一聲,讓他醫治好我的皮膚,還有我的腿?我知道顧醫生一定有辦法的,甚至我知道我變成這幅可怕的鬼樣子就是他搞的鬼……可我求了顧醫生很多次,他都對我視而不見,還有羈景安,我也去求過他,但都沒有用,他們一個個心狠手辣,沒有一個人願意同情我……
倪威,如果你當初真的還對我有那麼一點點情分,求求你,能不能看在我確實真的對你動心的份上,饒過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給你和韓臻臻添麻煩,我也不會再打你的主意,我都跟我媽說好了,只要能治療好我這一身的傷,我一定離開桐城,帶上我媽去另外的城市,保證永遠不再打擾你和韓臻臻,可以嗎?我真的不想看見自己這麼醜陋的模樣,太可怕了……倪威,求求你幫幫我好不好?”
柳含倩抓着倪威的手臂痛哭流涕地想向他懺悔,他卻一言不發地盯着她,直到前後左右的車輛都駛開了,他猛然伸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另一隻手迅速地從她的衣服口袋裡搜尋到了一小瓶液體,聲音冷酷無情,“柳含倩,你還真是太高估你自己了,我就算是救條流浪狗,也不會救你這種狼心狗肺的女人。”
說完,他低頭嗅了嗅手裡的那一小瓶液體,驀地臉色大變,“你居然帶了硫酸想要潑我一臉?我去你媽的,不知悔改的東西,什麼玩意啊!說實話,被你這樣的女人喜歡,簡直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我沒有……倪威,你聽我解釋,我真沒有要用硫酸對付你的意思,我就是想來求你幫我一把,在顧醫生那裡幫我求求情,這硫酸不是用來潑你的,我是打算潑我自己,如果你不同意幫我求情,我就用這瓶硫酸潑在自己身上,早點死了,也好過拖着殘廢的身體得過且過,我太痛苦了,真的太難受了……”
“臥槽,你居然還有臉狡辯?”
倪威怒不可遏,驟然發狠地把柳含倩整個人重重地抵在了座椅上,手下掐着她脖子的動作越發兇狠。
“不,不要這樣對我!”
柳含倩感覺脖子針扎似地疼着,疼得她的五臟六腑都在同一時間扭曲起來……
倪威不知道從哪裡迅速地翻出一條結實的繩索,把柳含倩結結實實地捆綁成一團,厭惡地扔在副駕駛位置,冷冷地嗤笑,“看來你是不想呆在醫院裡養傷了,也行,既然你精力充沛自尋死路,有一個地方,我相信肯定適合你。”
這一刻,看着倪威狠辣的表情,柳含倩嚇得臉都白了,瑟瑟發抖地小聲問道,“什麼地方?”
倪威猛打方向盤調轉車頭,往回市區的方向疾馳,扭頭盯着柳含倩,笑得極其兇殘,“精神病院。”
送往精神病院的人,不管是真是假,正常的人到了最後,都會被逼成名副其實的瘋子。
倪威相信,只有把柳含倩送到那裡,他和韓臻臻的生活才能獲得真正的平靜。
實在是這個女人的心腸太歹毒了,防不勝防!
聽到“精神病院”四個字,柳含倩差點嚇哭了,忍不住嗚咽地哭了起來,“倪威,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要去精神病院,你把我送回市立醫院行嗎?我是一個人偷偷跑出來,我媽不知道,如果找不到我,她會很擔心的,我媽身體不好,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別人會咒罵我哥不孝,不顧媽媽和妹妹的死活,你也不希望我哥背上難聽的罵名吧?”
“閉嘴!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把你媽和你一起送進精神病院做伴?而且我相信,景安一定會支持我的。”
這一次,柳含倩終於老老實實不再吭聲了。
車開到半路上,倪威給羈景安打了個電話,簡單地交代了柳含倩的情況,不出意外得到了羈景安的同意。
於是,倪威把車開的飛快,親自把柳含倩送進了位於郊區的某棟特殊醫院,沒有他或者羈景安的點頭,這輩子柳含倩都別想出來。
辦完事,倪威一路疾馳抵達機場,在最後一分鐘登上了飛機,風塵僕僕地趕往西部的某個小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