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早晨,爲了能儘快和宸梓楓辦理離婚證,夜羽凡刻意起了個大早。
本來是需要宸梓楓一起到場,但羈景安動用了他的人脈,很多程序就變得非常簡單,只要夜羽凡到場即可。
夜羽凡心知肚明,自己欠了羈景安一個大人情。
爲了能儘快與宸梓楓脫離關係,她只能選擇把人情債背下來。
只能說,宸梓楓已經到了她極度厭惡的地步,厭惡到她不惜爲此欠下羈景安的人情。
債可以慢慢還,可離婚這件事,勢在必行。
公寓裡,她剛打開客房的門,就見羈景安站在門外,黑沉的眸子凝着她,薄脣開啓,“剛好順路,我送你一程。”
金帝集團在城南,民政局在城西,哪裡就順路了?
夜羽凡嘴角一抽,“羈先生,貌似都不在一個方向。”
“我說是就是。”羈景安低哼。
這就有些仗勢欺人了!
夜羽凡訕笑,小着聲音辯駁,“羈先生日理萬機,還是不要太麻煩你。”
羈景安斂攏眉心,涼薄的脣抿成一條鋒利的直線,就那麼站在原地,目無表情地盯着夜羽凡。
被他盯得後背脊直髮涼,寒毛直豎,夜羽凡只好點頭答應,“好吧,麻煩你了!”
聽到滿意的答覆,羈景安沉冷的臉龐才舒緩了不少,看了眼她不情不願皺成一團的柔嫩臉蛋,眼底的笑意,深了兩分,“先吃早餐。”
吃完早點後,夜羽凡被羈景安直接送到民政局門口。
“謝謝。”夜羽凡跳下車後,手指捏緊裝着離婚協議書的皮包,迫不及待往裡走。
走了兩步,沒有聽到羈景安發動車子的聲音,疑惑的回頭,恰巧和他無聲無息的黑眸撞上,心口咯噔一聲,猛然急劇跳動。
想起他繞了一個大圈送她過來,夜羽凡的心軟了軟,朝他微微一笑,“上班高峰期車多,路上開車小心點。”
澄澈的眸,如一汪透亮無暇的溪水,盛滿真誠的關懷。
面對她的關心,羈景安冷硬如石的心瞬間如冰消雪融般柔化,凝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突然跨下車邁開修長的兩腿走到夜羽凡身邊,有些粗糙的指腹曖昧地擦了下她的紅脣,嘴角的弧度,深了深。
“這樣盯着我看,是想勾引我?就不怕我把你拖上車扒光衣服辦了你?”
說到“辦了你”的時候,他還意猶未盡地摩挲她的脣瓣,神色邪魅狂肆。
夜羽凡的臉蛋不由得霎時染滿緋色。
她鼓起勇氣關心他一次,卻被說成了勾引他,這男人是故意的吧。
“你簡直莫名其妙……”夜羽凡氣呼呼瞪他,轉身頭也不回往裡面跑。
羈景安沒有跟上去,站在原地失笑,直到她窈窕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把剛纔觸摸她紅脣的指尖放在鼻端,輕輕嗅了嗅。
一股淡雅的香水味,和她的人一樣,不知不覺就纏繞進駐了他心底。
煙癮突然犯了,羈景安隨意摸向口袋掏出香菸盒,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
四周掃了眼,他朝一旁的超市走去。
羈景安走後不久,一輛黑色轎車停靠過來,從車內鑽出兩個男人,年輕男人攙扶着一個大病初癒的中年男人,兩人下了車就往裡走。
夜羽凡一鼓作氣走出羈景安的視線範圍,才深深呼了兩口氣,等兩頰緋紅的熱度降下來後,快步走進民政局辦事大廳。
夜羽凡把離婚協議書和身份證遞進一個窗口,“你好,我來辦理離婚證!”
女工作人員皺眉,“怎麼就你一個人?按照規定,一個人單方面是無法辦理的,儘快通知你的丈夫一起來辦理。”
由於辦理離婚的心情非常迫切,夜羽凡沒有把這個女人很不友好的態度放心裡,淡淡地笑,“來之前,羈景安先生和你的上級劉處長打過招呼。”
女工作人員臉色一僵,“你怎麼不早說?”
“現在說了也不遲。”夜羽凡噎了一句回去。
偶爾仗着羈景安的勢力狐假虎威的感覺,挺不錯。
那女人臉色變得更難看,瞪了夜羽凡兩眼,不再吭聲,拿起夜羽凡的資料證件開始辦理。
最後一刻,就在女人正要蓋章的時候——
“叮鈴鈴”,夜羽凡手機響了。
那女人眉頭一皺,擡頭對夜羽凡嗆聲道,“接電話去旁邊,別打擾我辦事。”
夜羽凡沒空理她,掃到屏幕上顯示“爸爸”的字眼,激動得手忙腳亂,急忙走到一旁接聽,“爸,你給我打電話,是不是你的身體完全康復了?醫生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可以回桐城……什麼,你已經回來了?就在民政局?”
夜羽凡驚得目瞪口呆,擡頭往門口看去。
就看見夜振遠在顧司迦的陪同下,怒氣衝衝,隔着差不多四五米遠的距離,她都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磅薄的怒火。
“爸……”夜羽凡連連往後退,直到扶着牆壁才撐着發軟的身體,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你前兩天才剛剛清醒,怎麼就回國了?”
夜振遠能直接找到這裡,還是從宸梓楓嘴裡得知的。
在M國甦醒後,他第一時間就是上網查找關於夜羽凡那條糜亂視頻的新聞,結果沒找到,反而發現了羈景安連續一個星期高調寵愛她的消息,氣得差點再次倒地不起。
夜振遠混跡桐城商場多年,羈景安是個什麼人,他心知肚明。
羈家那麼多子子孫孫,最後卻被從外面迴歸的羈景安奪權,並且羈氏一族遭遇一場血洗,被打壓的沒有一絲抵抗能力,羈景安的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可見一斑。
夜羽凡卻和這樣的男人混在一起,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於是,夜振遠沒有給夜羽凡打電話,而是打給了宸梓楓。
被宸梓楓花言巧語一番洗腦後,夜振遠無心呆在M國,催促顧司迦跟着一路回桐城。
女兒被他寵得心思單純,根本不是羈景安的對手。
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把女兒從狼窩中挽救回來!
夜羽凡不知道夜振遠滿腹愁結的心思,只盯着他訥訥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