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帝集團,總裁辦公室。
羈景安剛結束了一場長達三個多小時的會議,眉目清俊的男人,修長手指扯鬆系的一絲不苟的黑藍色領帶,然後落在黑色襯衫領口,緩緩而動作優雅地解開上面的兩顆鈕釦,露出精壯白皙的一小片胸膛,春色迷人。
方同走出茶水間,端了一杯濃咖啡放在辦公桌上,“羈先生,你在會議室的那段時間,倪大少爺打了幾個電話到辦公室,我都回了說你正在開會,他說等你開完會馬上通知他,我已經通知過去了,他應該馬上就會來。”
羈景安微微垂眸,飲了一口苦澀的咖啡,面無表情道,“他急着找我什麼事?”
“昨天晚上倪大少爺帶人去廢棄飛機場抓方羣水,好像對方沒現身,到現在還沒抓到人。”
“行,知道了。”
羈景安擺擺手,示意方同離開。
方同走後不久,倪威站在門外象徵性地敲了兩三下門,立刻推門走了進去,接觸到羈景安寒涼如水的目光,聳了聳肩,兩腿併攏,立正,馬上恢復了正經的表情,一副說正事的態度,“景安,昨天我在飛機場附近守了差不多一夜,都沒有找到方羣水,要我說啊,一定是那個不是東西的玩意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根本沒有去飛機場接頭。靠,那玩意溜得倒是挺快。”
羈景安淡淡地掃了倪威兩眼,似笑非笑道,“就這些?有沒有找到其他的東西?”
被這兩眼瞧得背脊涼颼颼的,倪威不敢有絲毫的隱瞞,桃花眼瞟呀瞟,拉了一張黑色座椅往前走了幾步,走到羈景安身邊,一屁股坐下,伸長一條手臂搭在椅背上,笑了,笑得很大聲很得意,“切,只要我倪威出馬,沒什麼可以難到我!我今天一大早忙到現在找娛樂圈的熟人調查方羣水的所有資料,兢兢業業,忙忙碌碌,忙到現在連一口水都沒喝上,景安,你知道我查到什麼了嗎?哈哈,保管你猜不出來。”
辦事效率如此高超迅速,他實在是佩服死自己了。
“查到了什麼?”
燦爛的午後陽光照射下,羈景安對着的半張側臉,五官線條冷厲如刀,很平淡的臉色,但男人的周身散發一股股令人膽戰心驚的寒氣,令人感覺無限的壓迫。
在這股巨大的壓力下,倪威沒擺多長時間的譜,馬上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說開,“你是不知道啊,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差點掉下來……噢,不對,是眼珠子差點瞪出來!靠,方羣水居然是方洋的假名字,方洋你還記得是誰嗎?就是那個牛郎,希而頓酒店總統套房差點要把小嫂子睡了的牛郎,也就是小嫂子前夫宸梓楓花大價錢找來的牛郎。最後,牛郎被你弄走了關在地牢裡,他又趁機逃跑了,找到宸梓楓,在小嫂子面前添油加醋,可惜小嫂子根本不信他們兩個人的鬼話。後來吧,宸梓楓公司破產,莫名其妙死在了M國,方洋就人間蒸發了一樣失去了影蹤。”
倪威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說得口乾舌燥,伸手在辦公桌拿了一瓶密封的礦泉水,擰開瓶蓋,仰頭一骨碌喝了大半瓶,才滿足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媽的,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叫做方洋的牛郎居然去了一趟韓國,把以前的小白臉整成現在這幅模樣,憑着姿色進入娛樂圈賺大錢鑽研人脈,就爲了有一天能把景安你幹趴,以報復你囚禁過他的那筆仇恨。”
到韓國整容?
變了一個人一種身份從頭開始?
羈景安腦海裡閃過這樣一個個念頭,靈光乍現,彷彿有些想不通的事情突然想通了一樣,但等他細細去搜尋那抹靈感,卻再也找不到了。
男人薄脣冷冷一動,“挑撥顏白馨利用江樊找人去綁架夜羽凡,是不是他乾的?”
當初他第一眼看見方洋,就覺得此人不簡單,表面斯文有禮,內裡陰狠狡詐,典型的奸詐小人,沒想到,真被料算到了。
早知今日,去年把方洋關押在地下室裡就應該尋個理由把人關進監獄結果掉他,弄成今天這樣的局面,以至於夜羽凡受到了一次又一次的驚嚇……
都怪他思慮不周,他的錯。
“一點沒錯,是他做的。”倪威也厭惡方洋這種背後對女人下手的小人,笑得很冷,“景安你就放心,我已經安排了大量人手,在他經常出入的場合暗自監視,只要他一露面,馬上就能抓到人。到時候,我會親自動手,讓他見識見識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聊完正事,兩人接下來聊了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閒事,倪威疲倦極了,撂了句“我回家睡覺”,立刻站起身麻溜地走人。
羈景安喝完剩下的咖啡,繼續停留在辦公室處理成堆的合同文件。
明天上午九點需要召開一場跨國際會議,事關金帝集團拓展國外業務的成敗,他不能掉以輕心。
就這樣皺眉忙碌着,時間一分一秒劃過。
等處理了大半的文件,已經是快接近傍晚六點多鐘。
答應了晚上八點回公寓陪夜羽凡吃晚飯,羈景安掃了眼剩下的一小疊公文,決定再加快進度。
金錢永遠賺不完。
賺得太多,也不及夜羽凡對他重要。
捏了把疲憊的眉眼,羈景安站起來走向裡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還配套了一間小小的洗浴室,衣櫃裡擺放了幾套乾淨的換洗衣裳,方便他在疲憊不堪的時候洗個澡提提精神。
洗澡出來,男人站在空寂的辦公室,隨手點了根香菸,沉沉壓着眉頭吸了幾下,深邃眸光落向窗外橘紅不紅的夕陽。
今天一整天左眼皮跳得厲害,連帶着,他的心跳也惶惶的,無着落。
隱隱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但究竟是什麼,又說不上來。
七上八下的,懸在半空,憋得心口難受。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大作,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爲“我女人”。
羈景安紊亂的心立刻平靜如水,勾脣淡笑,“找我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