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相識相知

等趙剛把“黃燜系列”端上桌以後,便解開圍裙,熱情的招呼李浩,過來用膳。

李浩輾轉忙碌了一整日,也是時候鞏固和維匡一下胃在全體器官中的傳統闊佬的地位。於是乎,輕輕地他過去,正如他輕輕地來,敨一敨衣袖,揚趙剛一腦門塵土。

趙剛一怔,旋即神悟道:“小樣兒!點我一下。”

“不要誤會,手臂麻了,甩嗒甩嗒。對了!您平時用膳都這麼晚嗎?”李浩一邊坐,一邊質問道。

“不!就今天這樣。其實,就爲了與令弟一同用膳!”

“一同用膳?想必,你已經深知李某才額叩訪的目的?”

“當然!阿浩不就因掛科而來的嗎?實不相瞞,掛科就是一個笨學生給一個好學生上的一堂生動的社會實踐課。阿浩細想一下,大學充其量就一陰溝,社會才稱得上大海。與其在大海翻一次船,毋寧在陰溝掛幾次科。畢竟,大海深處的“鯊魚”,只分析能否吃,不分析是否人。對不?”趙剛把YES或NO的選擇權推給了李浩。

李浩非常認同的頷首道:“趙剛,不愧一高級知識分子,英雄所見基本略同。但有一點點不同的是,大學七科,小浩掛了六科,而補考繼續連坐。至於後果怎樣,想必您會懂!”

“七科掛六科,就體育及格了?”趙剛百思不解道。

李浩搖一搖頭,一字一頓道:“不!是生理課及格了。因爲生理課,我……是……認……真……的!”旋即其話鋒一轉道,“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不!原價八百八一盒的海鮮禮品,老弟一口氣買了三盒。而且奔兒都不打一個!”

“什麼叫原價八百八,現價呢?”趙剛諮問道。

“現價十幾元!”

話音一落,趙剛拍桌而起,對李浩嗔道:“十幾元?換言之,二十元都不到唄!你瘋了?還是售貨員瘋了?”

李浩想都不想,回答道:“估計店主瘋了。再者!你想違反中央幾項規定?甮說什麼鮮貨,就老弟兩手空空的親臨寒舍,你不也得領老弟的情。”

聽完阿浩一席話,趙剛緩緩的坐下,穩了穩心神道:“黃鼠狼拜年,雞能領哪門子的情。”

阿浩瞥覩趙剛一臉不滿的神情,一邊起身替其斟酒,一邊顛笑嗌嗌道:“趙大哥,咱先擱置爭議,先喝酒,老弟琢磨着,把眼麼前的二鍋頭喝完,爭議也就不復存在。請問一下,趙大哥白酒的酒量如何?”

趙剛敷衍:“半斤八兩!”

李浩繼續追問:“啤酒呢?”

趙剛繼續敷衍:“半斤八兩左右晃瀁!”

李浩虎着一張臉,對趙剛咆哮道:“白酒和啤酒都半斤八兩?咋滴!出門忘揣藥了?”

“老趙我聽着怎麼那麼彆扭!”

“彆扭?哼!老弟說都不彆扭,你聽着彆扭,你分明就是看不起老弟。”話畢,李浩把腦袋湊至趙剛的面前,炫耀道,“古有曹阿瞞開顱治頭以斧拒斥麻沸散,今有李小摳開瓢治腦以鋸排沮伽瑪刀。你看,用鋸開的瓢!”

趙剛看完李浩的傷疤以後,驚詫道:“厲害了,我的弟,有伽瑪刀不用?用鋸?”

李浩端起酒杯,自渳了一口,得意道:“要怎麼說,老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現在,大哥能否給老弟一個滿意的答案?”

“其實,事情絕非阿浩想的那麼簡單。依趙大哥的意思,您就先住在我這裡,一但有什麼利好的消息,趙大哥拍着胸脯向您保證,決計第一時間通知您。怎樣?”

“當然可以!”李浩一臉無所謂道,“噢!對了!阿浩冒昧的問一下,趙大哥,隸屬於哪一個部門?”

趙剛加重語氣:“趙大哥隸屬於本部!”

自從李浩住進趙剛的草窩,基本上一刻都不消停。他先浪費趙剛草窩的細糧,再霸佔趙剛草窩的木牀,再砸爛趙剛草窩的竈房,最後再橫躪趙剛草窩的大黃。當然!以上種種不道德的舉止,有點效仿老佛爺慈禧。牝雞司晨,釁禍國綱。不求索命,但求榨乾。

可惜!對於才華橫溢似驕陽,武藝絕倫勝少林,而且享有城北第一徐公美譽的趙剛而言,阿浩的卑鄙行徑,根本不值一嗔。充其量,趙剛也就感覺李浩的骨子裡,天生含有強烈且殘酷的施虐傾向,應該去看心理醫生。

兩人剛開始接觸的時候,李浩防趙剛之心,甚於防川。因李浩始終不解,就職本部的趙剛匹夫,究竟何方神聖。但隨着時間的推敓,才短短一個禮拜,李浩和趙剛便稱兄道弟。按照心理學的角度分析,一位吃齋誦佛、一心向善之人,其本質一般都不會太壞。

古語有云:河流表面的平靜,往往催生底層的暗涌。這不!暮春的某一傍晚,做資本主義小咩羊,擺社會主義丈母孃的小李飛浩,正蜷縮在柔軟的沙發上,津津有味的欣賞着喜劇類的綜藝節目。當今社會,南有錢,北有閒,唯獨喜劇可逢源。隨着生活節奏的不斷騖駛,歐巴充當汽車離合器的時代,終究會被各種喜劇類的綜藝節目全然替代。因爲只有喜劇,才能排解心理上的抑鬱。

與此同時,趙剛站在茅房裡,一邊對着鏡面擺弄頭型,一邊甜聒道:“阿浩,可否陪我上夜市兒溜達一圈?”

李浩搖一搖頭道:“沒心情!”

“請你吃大排檔。”

“沒胃口!”

“請你看豔舞。正宗白皙、綠瞳、腿修長的異國洋妞兒。”

話音剛落,阿浩便從沙發上一骨碌坐了起來,忙問:“哪一國?”

“您管哪一國幹什麼?大老趙能領您去看洋妞兒,就已經竭盡仁義之道!”

“那阿浩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穿梭在喧鬧繁華的商業街夜市兒,李浩仿若天蓬元帥一樣,一邊用紗罩捂面,一邊用眼睛抓拍情侶間羞澀的畫面。其實,縱覽世界,品閱古史。強者:調戲、良家、婦女——是一種榮譽;弱者:調戲、自家、媳婦——是一種恥辱。而李浩偏偏介於兩者間——無戲可調!這不!煢鰥的阿浩,還不知道把光棍的責任歸咎於哪位神仙上呢?

趙剛看了看李浩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什麼,於是對李浩打趣道:“阿浩,你莫不是看見熱戀中的情侶,就回想起以前耍流氓的情景吧?”

“沒有真憑實據,趙大哥可不要瞎造阿浩的謠呦!殊不知,流丸止於甌臾,流言止於智者。”

趙剛不依不饒道:“理是這麼一個理。但古語也有云:流氓不看歲數,就看額頭褶紋,遙想褶紋爬臉時,可能流氓了。阿浩,有本事兒,你就讓趙大哥量數一下,爬滿額頭的褶紋。怎樣?”

李浩揮一揮驢蹄,嗔道:“去去去,額頭上的褶紋宛若青春美麗疙瘩痘一樣,只能詣實的記載曾經少不更事時候的印象,不能驟斷曾經年少輕狂時候,是否有耍流氓的跡象。do you understand?”

李浩話音剛落,趙剛反手一記重拳,擂在其的後腦勺上。

李浩捂住後腦勺,眼眶溼潤的瞟閃着趙剛,一臉委屈道:“你丫就是一朵種在舊社會,開在新世紀的奇葩!有本事兒,咱上警局去,讓警察無偏無陂的評評理。有你這樣暴力解決問題的嗎?”

趙剛顰蹙着眉角,一副不以爲然的模樣,回答:“阿浩,信不信,你得謝謝我。”

李浩一臉懵槑相,問道:“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哼!就我剛纔迅若驚雷的一擊,那是幫你消除因踩窨井蓋而招致的黴運。殊不知,東北民間諺語:四猛八大錘,專挑踩蓋一人擂。”

“東北民間諺語?阿浩咋聞所未聞,聽所未聽?”

“反正爺爺輩的,基本上都略知一二!”

“我勒個去!敢情滿世界就阿浩一孫子輩的。”李浩不忿道。

趙剛捋一捋美髯,繼續裝一老學究,剖析道:“古語有云:沒有治不利索的病患,只有不會治病的醫師。就鄙人剛纔的會心一擊,看似治標,實則治本。現在,躲藏在阿浩身體裡面的黴運,已然隨着稀薄的青爩,向東而去。但可是!據‘轉運’典籍上記述,一拳一療程,共計三療程。故而……”

趙剛剛嘚嘚一半,李浩便急忙儳言道:“我看,剩下的兩個療程,就不勞煩趙大忽悠了!”

“決計不行!”趙剛斬釘截鐵的否決道,“實話告兒您,對於窨井蓋十踩九空,十跌九懵的問題。曾經就有數以百計的卑庶,顧及什麼所謂的友情而保留一絲佛念,您猜結果怎麼着?”

李浩想了想,惛懵道:“難不成,酒不醉人人自醉,狗不咬人人咬狗?”

“阿浩都快成這方面的宗師了。”

李浩思忖了一會兒,旋即抱緊趙剛,一臉愧疚道:“幸而有貴卿蔭佑。否則!阿浩都不知向誰求救!”

“應該的!誰讓咱都同屬大清的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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