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聲的語氣,可謂十分的不客氣。
袁厲南笑了笑,聲音中帶了絲逼問,他逼近顧寒聲,伸出食指,戳了戳顧寒聲的胸口,“我就問你,你一開始爲什麼找葉薰結婚?你是真的愛她,還是愛她身體裡蘇西悅的腎。”
宛如有人當頭敲了顧寒聲一棒,他的臉色在剎那間變得森冷。
好像驟來的狂風暴雨,顧寒聲猛地揪住袁厲南的衣領,“如果你再敢在葉薰面前胡說八道,我就當自己從來沒你這個朋友。”
袁厲南的領子被抓的緊緊的,有些透不過氣,他面部泛着漲紅,語氣斷斷續續,“呵……你還真的對這個葉薰上了心?”
這時,秦穆打完電話,一個回頭,就見顧寒聲已經把袁厲南按在了車身上。
“喂喂喂,你們怎麼回事?怎麼我打電話的功夫,你們就打起來了。”
秦穆伸手阻攔,顧寒聲揪着袁厲南的領子仍然不放,直到目光掃到葉薰從飯館裡走出來的身影,他才鬆了手。
袁厲南站直了身子,抖了抖被顧寒聲抓的凌亂的領口,面色依舊是風輕雲淡的,好像剛纔根本沒發生過什麼不愉快。
看到葉薰出來,倆人都心照不宣的保持緘默。
葉薰補了妝,新描上的口紅,顯得整張臉俏生生的,顧寒聲攬過葉薰的腰肢,就對秦穆和袁厲南說,“我和老婆要去看電影,你們自便。”
秦穆嘿嘿了兩聲,“真是虐死我們單身狗啊。”又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後視鏡裡,葉薰看到秦穆和袁厲南也分別上了自己的車,想起袁厲南剛纔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有點不高興的說給顧寒聲聽。
“你這位朋友,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每次看到我,總懷着一些敵意。”
顧寒聲薄脣緊抿,“你不用理他,他這個人就是這樣。”
葉薰看着顧寒聲的側臉,心中的鬱悶壓得跟一座大山似的,“是不是我們真的不合適?爲什麼我們結婚的時間那麼短,卻已經出現那麼多人反對,你家人反對也就罷了,還有什麼小姨子小叔子出來橫插一腳也就算了,爲什麼,現在就連一個男性朋友也要出來攪一攪。”
她埋怨的話,跟機關槍似,噼裡啪啦說個不停。
顧寒聲一邊開車,一邊伸手抓住她的手,“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們過好自己的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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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女一號霍心出院,停滯了一個星期的劇組,再次恢復到正常軌道。
想起在醫院裡,霍心與自己爭執時說的那些話,葉薰的心裡是有些膈應的,所以一上午的時間,都沒怎麼和霍心說話。
下午有一場馬戲,考慮到霍心的身體狀況,霍心騎的是道具馬,而葉薰爲了拍出效果,自告奮勇沒用假馬,選用真馬。
以前還和葉海洋一起生活時,葉海洋偶爾會帶她去馬場騎馬。
雖然技術不是很好,可葉薰覺得自己應付一下拍戲還是沒有太大的問題。
下午一點,葉薰和霍心還有劇組的工作人員來到馬場。
馬場的工作人員特地給葉薰挑了一匹較爲溫順的母馬,拍戲前,工作人員叫葉薰給這匹馬喂草,先培養培養感情。
母馬是棗紅色的,看起來很漂亮,葉薰想起以前跟在葉海洋身邊給馬兒喂草的樣子,拿了一捆乾草遞到母馬的嘴邊。
這時,馴馬師臨時接了個電話,出去了一下,那邊正在補妝的霍心看到馴馬師走了,和化妝師說了一句,就朝着葉薰走來。
其實昨天在醫院裡,和葉薰說了那些話後,霍心就有點後悔。
畢竟葉薰算的上是她唯一的朋友,要是連葉薰都與她鬧掰了,那她在這個圈子裡就徹底沒有朋友了。
拋開這一點,葉薰和聶城的關係匪淺,拉攏着葉薰,對於她今後和聶城在一起也是有幫助的。
想到這些,昨晚回去後,霍心想了很多,不管是出於友誼還是出於利益,葉薰都是她不能所失去的。
“小薰。”葉薰正在喂草的手一頓,霍心已經走到她的身後,“昨天在醫院,是我有些失態了,對你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葉薰心裡的滋味有些複雜,她把乾草放回到地上,拍了拍手掌,“我沒什麼,只要你不要再誤會我就好,那件事,真的不是我對聶城說的。”
霍心脣角扯了扯,關於聶城如何知道那件事,還有待考究。
目前對葉薰的話,她實際上也是半信半疑。
她是個聰明人,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太久,只能敷衍的說,“我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可能這麼對我。”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與其追究到底是誰告的密,不如想着如何善後。
霍心話峰一轉,目光中帶着絲祈求,“小薰,聶城他要我打掉肚子裡的孩子,你說我該怎麼辦?他知道那件事情了,他不可能原諒我的,你說我應該怎麼做,才能挽回他?”
葉薰看着霍心焦急的樣子,也是真心替她着急。
不管怎麼樣,不管霍心曾經動過怎樣的心機,可孩子總歸是無辜的。
葉薰咬脣,也是一臉爲難,“你先彆着急,聶城昨天對你說那些話,說不定也是一時被氣到,可能過個一段時間,等他心靜下來,說不定也就想通了,他不是那種殘忍的人,不會眼睜睜讓你把孩子打掉的。”
葉薰的話,並沒有讓霍心放下心來,她仍然是愁眉苦臉。
“現在孩子還小,肚子也看不出來,可終究有一天是瞞不住的,要是聶城他執意不想承認我和孩子的存在,你說我該怎麼辦?難道我要一輩子當單親媽媽嗎?”
“不會的。”葉薰一時也是詞窮,只能盡力安慰她,“走一步看一步吧。”
這一句走一步看一步話音還未落,就聽到旁邊傳來棗紅馬的嘶喊聲。
這突兀的嘶鳴聲,讓葉薰和霍心都猝不及防的被嚇住了。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母馬好似受了驚,套着繮繩的脖子一直往上竄,兩隻前蹄,不停的朝前踢着。
葉薰試圖安撫,霍心拉住她的手,“你瘋了,這匹馬好像受了驚,我們趕緊躲遠一點。”
這句話剛說完,棗紅馬就爆發出更大的嘶吼聲,那套在脖子上的繮繩居然就被它被掙脫掉了。
葉薰看着棗紅馬掙脫掉繮繩,當下連忙拉着霍心的手,往外跑。
可是人哪裡跑得過馬,葉薰感受到身後傳來沉重的馬蹄聲,她一個回頭,恰好就看到馬兒的腦袋就在她近在咫尺的地方。
而馬兒的前蹄,眼看着就要揣在她的胸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