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極力想要融入,我的根,終不是在這裡。
我明明走在街上,我也充當着這裡的一分子,我卻無法融入,我無法感觸到他們那欣喜而又美麗的心情。
元宵啊,多的是成雙成對的人來來往往。
我只獨自一個,到一小酒鋪,深深地聞上幾口濃郁的酒香,我就往一邊走着。
寂寞一邊去吧,這世上如果自己不讓自己快樂一點,誰來讓我永遠地快樂啊。
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事,不就是獨自一人嗎?少我一人,不少,多我一個,也沒嫌人白眼。買了串糖葫蘆,我邊吃邊走,酸酸甜甜的,多好的味道啊。
咬破了外面的糖漿,就是酸果子。
我記得,小時候,最喜歡吃了,奶孃就說,吃吧,雪兒,你吃多了,我看你還長不長牙,要是牙難看,小雪兒以後就嫁不出去了,怕不怕?
我聽了之後,我就不太敢吃了。如今我卻是不怕了,咬起來,一口一個,乾脆又利落。
想起我的奶孃,才知道,我有多想念她老人家,她的愛,多廣,多深,連我娘,也及不上奶孃對我的愛。
坐在一處寫信的地方,我想着,輕輕的,“幫我寫一封信。”
“姑娘,你請說。”那老秀才很禮貌地說着。
我輕聲說:“奶孃,我很想你了,我是你的雪兒。奶孃,我現在還是喜歡吃糖葫蘆。其實我小的時候就愛吃了,可我記着你的話。可是這京城的糖葫蘆,沒有我們秦淮的好吃。
奶孃,你身體還好嗎?
奶孃,真的,真的好想你了,我想回家,奶孃,其實我一直想說,你比我的親孃還要親,我最喜歡最喜歡奶孃了。”
老秀才看看我,鼻子一酸,“姑娘,你怎麼不回家啊?”
“哦,沒事。”我一笑,“你就這樣寫,再加上一句說,我很好,很好。”我笑,我不哭,我不酸,奶孃也是喜歡我笑的。
我又笑了一個,左掏右摸的,就沒有半個銅板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