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像丟了魂一樣的人遊走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永遠抹不去喬生和那個女生在一起的畫面,一想到這些畫面心就像被無數根針扎一般地疼痛。今後自己該怎麼過?有時候真的好恨,好恨自己當初怎麼就醒了過來?老天怎麼會和自己開了那麼大的一個玩笑?造物弄人,呵呵……張曉自嘲地笑了笑,微笑裡充滿着苦澀。
忽然想去海邊透透氣,發泄發泄自己苦悶的情緒。在路邊攔了輛計程車,頭倚靠在車窗上,眼淚順着眼角斜淌了下來。兩行淚水交匯在一起,順着臉頰低落在張曉的手背上,一滴,兩滴,三滴……
眼神無神地盯着副駕駛座上的沙發上發呆。細心的司機大哥從後視鏡看到後座的張曉情緒低落,於是好心地問道:“姑娘,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可以講出來,憋着落淚只會傷身。”
聽到司機大哥的關切,張曉心裡暖暖的,這時候有個人聽自己傾訴那不是很好麼?但是自己的遇到的事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講明白的。張曉拭去淚水,搖搖頭擠了個很難看的微笑給司機大哥。
司機大哥看到張曉的微笑那麼難看,也搖搖頭道:“呵呵~看看,哭多了笑起來都不美了啊!”
“謝謝你!”張曉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剋制自己不哭的情緒。
“大哥看得出來,八成是遇到感情的事情了,大哥也是過來人,反正不管怎樣,一切順着自己的心走。”司機大哥一邊開車一邊安慰道。
“嗯,我知道了。謝謝!”張曉回了個微笑給司機大哥。
“呵呵~沒什麼好道謝的,我只是希望搭乘我車的人都是滿面笑容的。”司機大哥憨厚地笑道。
張曉正要說什麼,被楊毅傑的電話打斷了。
張曉接通還沒講一句話,楊毅傑這小子就急不可耐地先說話了:“喂,曉曉啊,你在幹什麼呢?”
張曉深吸了口氣,回答道:“沒做什麼啊,怎麼了?”
“沒怎麼啊,那麼久沒見你了,怪想你的,嘿嘿!”楊毅傑嬉皮笑臉道,“我真的體會到了什麼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你就會嘴貧!”也不知道怎麼的,只要每次和楊毅傑說話,自己的心情就會莫名其妙的好起來。
“真的嘛!曉曉,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啊?”楊毅傑滿心期待地等張曉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和四爺,從我嫁給十四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等我清醒過來後,卻人各天方,思念之情,怎能用語言形容?或許早已習慣了每時每刻有思念的陪伴吧。
張曉苦笑着吐出了一個字:“有!”
“哈哈,我就知道你會想我的!好了,曉曉,我還有事,有空打你電話啊!或者你打我也行,不管什麼時候我手機24小時都爲你開着!”楊毅傑一口氣把話說完了。
“嗯!”如果是喬生這樣對自己,那就好了……
司機大哥繼續道:“不要怪大哥多管閒事啊,其實呢,幸福是靠自己去爭取的,但是不屬於自己的,早點放棄的好,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珍惜身邊對你好的人,時間久了,幸福自然而然也就來了,關鍵是不要勉強,還是要順着自己的心!”
大哥的話也不無道理,楊毅傑對自己真的非常好,每次和他在一起,自己真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可是自己只是把他當作藍顏。喬生,對他的感情,真的很模糊,可能只是把他當作四爺,只是個替代品?但是爲什麼自己的心會痛?說不明道不白的感情!心,順着自己的心,自己都搞不懂,如何順着自己的心呢?縱使和喬生在一起了,真不明白自己會是怎麼個情況。真的不明白,也沒人可以告訴我!
炎熱的夏天,尤其是正午的陽光,特別毒,沙灘被烤得大聲喘息。波光粼粼的海面,在陽光的照射下,略微顯得刺眼。周圍只看到大海被時有時無的熱風拂過就再也無人跡。
不管陽光如何毒辣,卻怎麼也扎不進早已枯涸的心臟。張曉一個人光着腳,手提着一雙白色的涼鞋,在走過滾燙的沙灘上,留下一串長長的腳印。沒有閒人的打擾,縱然天氣炎熱,內心卻出奇的平靜,這也難怪叔伯他一個人生活,卻活得那麼瀟瀟灑灑,自由自在。
張曉漫無目的的遊走着,忽然遠處出現一個黑衣人,那麼熱的天,除了自己這個不太正常的人會選擇這個時候來這種地方,誰還會願意來這裡呢?
出於好奇,張曉慢慢走近那個黑衣人。一套黑色的西服,戴着墨鏡,左耳上還有顆刺眼的耳釘,表情異常凝重地注視着這個海面,恍若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但是這個人的側臉,多麼像一個人,是誰呢?十三爺!!對,十三爺!!!十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張曉睜大着雙眼,隔着厚厚的鏡片,她確定眼前的男子,是十三爺!張曉激動地雙手緊緊抓住黑衣男子的左手臂,手裡提着的白色涼鞋也順勢掉在了沙灘上,“十三,你怎麼在這裡?!”
黑衣男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也驚住了,轉過頭,摘下眼鏡,詫異地看着眼前奇怪的女子,但他並沒有開口說話。張曉被這黑衣男子看得心裡慌慌的,從他的眸子裡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他不是十三爺!
張曉失落地鬆開抓着黑衣男子的手臂,“對不起……”
黑衣男子面若寒冰地注視着跟前楚楚可憐的女子,然後上下打量着張曉,這個可憐的人兒。看着她那纖弱的身子,略微凌亂的頭髮,失落的眼神,不禁讓他泛起了憐憫之心。
張曉落寞得轉身欲走,被黑衣男子抓住了手臂,“你剛剛叫我什麼?”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他是十三!但是下意識又告訴自己,別傻了,還以爲自己是清朝嗎?哪裡有十三?昔日的故人。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張曉道歉道。
黑衣男子目不轉睛地看着張曉,“十三?你剛叫我十三是麼?”
張曉無力地點點頭,“嗯,你像我一個朋友!所以我才認錯了,抱歉。”
“哦?”黑衣男子饒有興趣地問道:“多像?”
張曉雙眼泛着淚花道:“一模一樣!”
呵,這下可激起了黑衣男子的興趣了,這世上,怎麼可能會有一模一樣的人呢,除非是孿生的。但是這世上,他是獨子,“一模一樣?那他人呢?我倒想見識見識!”
怎麼見?張曉自問道。
看着張曉未啓齒,黑衣男子看出了端倪,問道:“怎麼了?”
“他不在了!”張曉臉上閃過一絲痛楚。
黑衣男子眉頭皺了一下,馬上又恢復了正常,自己也不能再去挖人家的傷疤了,“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
“沒事。”
“這麼熱的天,在這個時候來海邊,不怕曬黑?”黑衣男子打趣道。
張曉看着熟悉的陌生人道:“你不也一樣嗎?”
“呵呵,我心情不好,喜歡來海邊一個人靜一靜。”黑衣男子目光凝重地望向無邊無垠的大海。
“哦。”張曉也順着他的目光,雙眼空洞地注視着前方。
黑衣男子短暫的沉思後,回過頭繼續問道:“那你呢?”
“我?”
“嗯。”
“我跟你一樣。”張曉撇過一邊嘴角道。
“能說說麼?”黑衣男子問道。
此時,張曉從黑衣男子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覺,他就像十三爺一樣,是個難得的知己,那種感覺,溢於言表,所以也沒什麼顧及,也願意和他談心,“我不知道怎麼說。”
“那你慢慢說。”黑衣男子耐心地說道。
“你相信穿越麼?”張曉轉過頭看着黑衣男子,希望能從黑衣男子眼中找到肯定的答案。
“你想告訴我你穿越過?”黑衣男子疑惑地問道。
“嗯。或許你不相信,可是我真的經歷過。”張曉緩緩道,“我去過清朝。”
黑衣男子點點頭,繼續聽她訴說。
“康熙四十五年!”張曉慢慢訴說着,“我和雍正戀愛,和十三是知己,呵呵,經歷過太多太多,最後卻留得我一個人在世上痛苦。是不是很荒唐?會不會把我當瘋子?”
黑衣男子搖搖頭,“不荒唐,我寧願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張曉擡頭看着黑衣男子,滿是感激道:“謝謝你,你跟十三一樣。”
“如果不介意,我倒是願意做你的知己。”黑衣男子笑道。
“真的嗎?”張曉心裡洋溢着溫暖的感覺。因爲他跟十三真的太像了,就像是一個人一樣。把酒言歡,促膝暢談,眼前的他,讓她找到了曾經和十三在一起的感覺。
“嗯,只要不願意,我也可以做你的知己十三。”黑衣男子用堅毅的眼神答道。
“嗯。好。”張曉使勁點點頭。
“我叫袁文,當然,你可以把我當成你那位故人,借用那位故人的名字。”
“袁文……十三……”張曉重複着這兩個名字。
“嗯。”袁文也說不出自己爲何那麼“中意”張曉,對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女子如此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