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剛說完,忽見雲端落下三個人。她定睛一看,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夕風、靈兒和天之痕。見是他們,她忙走上前,笑着向夕風問道:“我讓你辦的事你都辦好了?”
夕風點了點頭,道:“辦好了。”說完,將目光落在地上那具乾癟的屍體上,眉頭微微一皺,道,“月影,你何苦殺這些無辜的人呢?”
月影妖姬面無表情的說道:“怪只怪這些人太好色,他們若不是如此好色,就不會喪命了。”夕風搖着頭嘆息道:“就算他們好色,也罪不至死啊。”
月影不想和夕風多廢話,忙轉移了話題:“我要的千年冰蠶絲呢?”夕風從懷裡掏出冰蠶絲遞給她。月影接過,仔細看了看,道:“果然是千年冰蠶絲,你還真找到了。”說完,她沉吟了一下,又道,“惠靈真君的轉世你也找到了?”夕風點了點頭,道:“找到了。”
月影聞聽此言,身子微微一顫,嬌美的臉上滿是激動的神情,兩眼緊緊盯着夕風,大聲道:“他在哪兒?”
“他在滄洲龍河村。”
“他……他現在怎麼樣?”月影聲音顫抖的問道。
夕風道:“見了你就知道了。”月影迫不及待的說道:“現在就帶我去見他!”
夕風沉吟了一下,道:“帶你去見他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不可傷害他!”月影柳眉一立,大聲斥道:“少囉嗦,趕快帶我去!”
“好吧。”夕風說完,便和靈兒在前面帶路。月影和天之痕緊隨其後。
四人趕回龍河村時已是夜半時分,此時,整個村子一片黑暗,只有秦子墨家仍亮着燈。夕風用手指了指亮燈的小屋,道:“他就在裡面。”
月影站在門口,望着窗子裡隱隱透出的一點燭光,想着和惠靈真君昔日的愛恨糾葛,一時心內五味雜陳,百感交集,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天之痕站在她身邊,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默然無語。夕風和靈兒都明白月影的心情,便也沒有催促她。
月影站了半晌,方遲疑着走到門前,慢慢擡起手,輕輕推開門,緩緩走了進去。
此時,村長和霞兒正守在秦子墨牀前等着夕風和靈兒,他們一見有人推門進來,連忙看向門口。這一看,不禁大吃一驚,異口同聲的叫道:“素弦!”說完,他們猛然想起靈兒說過素弦已死,現在卻見她忽然出現,只道是見鬼了,頓時嚇得面色慘白,冷汗直冒,半晌說不出話來。
月影沒有理會他們,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牀上的秦子墨。眼前這個人和昔日的惠靈真君長得一模一樣,只是看上去清瘦許多,一副大病未愈的樣子。看到他這副模樣,月影只覺心微微一疼,彷彿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眼淚往上一涌,差點滾落下來。她本以爲再見到他,她心裡會充滿痛恨,誰知見他如此,她竟沒來由的心疼起來。
她緩緩走到他身邊,看着他那張蒼白憔悴的臉,淚水一點一點漫上來,在她眼中形成一層悽迷的水霧。她努力剋制着自己想哭的衝動,沉聲問道:“他……他怎麼了?”
此時,夕風三人也都已走了進來,靈兒將秦子墨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月影。月影聽了,內心洶涌澎湃,波瀾起伏:當她聽到滄洲知府的所作所爲時,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將其碎屍萬段;當她聽到秦子墨對娘子的癡情時,心裡又充滿了悲傷難過;而當她聽到秦子墨的娘子和自己長得很像時,又驚得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靈兒全部講完,她依然怔怔的立在那裡,過了半晌,方道:“你說他娘子……和我長得很像?”
靈兒點了點頭,隨後走到桌前,拿起那張畫像,在月影面前展開,說道:“你看,是不是和你很像?”
月影走過去,愣愣的看着那張畫像,整個人徹底呆住了。這時,村長和霞兒已經知道面前這個女子並非素弦,但見她們如此相像,仍是驚愕不已,都在心裡暗想: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月影盯着那張畫像看了許久,方開口說道:“我知道她是誰了。”
衆人聽她如此說,皆是一驚,靈兒率先問道:“是誰?”月影道:“她是我的琴靈。”
“琴靈?”除了天之痕,其他人皆不明所以。
月影道:“劍有劍靈,琴也有琴靈。我的月光琴吸天地之靈氣、汲日月之精華,天長日久便孕育出琴靈。那琴靈原本一直呆在琴中,一百年前月光琴琴絃斷了一根,琴靈也不知所蹤。當時我只道是因爲絃斷了,她才消失不見,現在才知道原來她是到人間來了。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和惠靈真君的轉世結爲了夫妻。”
聽月影說完,衆人都頗爲震驚,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秦子墨的娘子素弦居然是月影的琴靈,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夕風和靈兒忍不住想道:月影和惠靈真君曾是戀人,月影的琴靈又和惠靈真君的轉世結爲夫妻,這二人之間的緣分還真是不淺啊。
夕風看着月影,問道:“你可有辦法救他?”月影沒有說話,而是走回牀邊,將手放在秦子墨的額頭上,源源不斷的向他體內輸入真氣。
沒多久,秦子墨便緩緩睜開眼,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他剛一睜開眼,就看到了月影。見到她,他不禁微微一怔,以爲自己眼花看錯了,連忙揉了揉眼睛。發現她真的站在自己面前,頓時喜出望外,不知哪裡來的力氣,“騰”的一下從牀上坐起來,一把抱住月影,開心的笑道:“素弦,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月影沒想到秦子墨會突然坐起來抱住自己,一時呆住了。站在她身後的天之痕見此情景,不由得眉頭一皺,大聲斥道:“快放手!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秦子墨好像沒聽見一般,仍死死的抱着月影。天之痕一咬牙,便要向前,夕風忙伸手拉住他,對他搖了搖頭。天之痕只得忍住,雙眼卻仍死死的盯着秦子墨,眼裡的怒火似要將他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