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正想着,只聽葉詩詩道:“梅兒,你拿的是什麼?給我看看。”梅兒聽小姐叫她,連忙走到葉詩詩面前,說道:“這好像是個荷包,但是繡得好難看啊!這繡荷包的人手藝也太差了些。”說着,將手裡的荷包遞了過去。
葉詩詩伸手接過,仔細看了看,道:“這的確是個荷包,卻不知是誰的。”她說着,轉向蘇玉,笑道,“玉表哥,你知道這是誰的嗎?”
聽她如此問,蘇玉一張臉瞬間變得蒼白異常,整個人怔在那裡,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這時,只聽晴語低聲道:“表小姐,那荷包……那荷包是我的。”
晴語此話一出,蘇玉和葉詩詩都愣住了,二人忙把目光轉向她,只見晴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那荷包是我繡着玩的,我繡得不好,讓表小姐見笑了。”
梅兒聽她如此說,臉上微微一紅,尷尬的笑道:“晴語,真對不起,我不知道那荷包是你的,你……你不要生氣啊。”晴語微微一笑,道:“沒事,我不介意。”
葉詩詩看着晴語,臉上露出幾分詫異的神色,“我聽人說你心靈手巧,最擅長女紅,玉表哥的很多衣服都是你做的,這個荷包怎麼會出自你手呢?”晴語聞言,臉色一變,隨後笑了笑,說道:“表小姐有所不知,這荷包是我剛剛學女紅時做的,因爲是第一次做,所以做得不好。”
葉詩詩聽了,點了點頭,“哦,原來如此。”說着,將那個荷包遞給晴語,晴語忙伸手接過,“謝謝表小姐。”說完,將荷包放進懷裡。蘇玉見葉詩詩沒再追問下去,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吃過晚飯,晴語來到蘇玉房間,從懷裡掏出那個荷包,遞給他,輕聲道:“公子,這個還給你。”蘇玉接過荷包,臉上滿是感激之情,“晴語,謝謝你幫我解圍!”
晴語擡起頭,凝視着他,問道:“這個荷包是那位阿雪小姐送你的吧?”蘇玉微微一怔,隨後輕輕“嗯”了一聲。
晴語聽了,心裡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上次見到慕容雪,晴語就知道三公子很喜歡她,只是她想不通三公子爲什麼不把阿雪小姐的事告訴別人,想到這兒,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既然你那麼喜歡阿雪小姐,爲什麼不想讓別人知道呢?”
蘇玉沉吟了一下,嘆道:“我有我的苦衷,總之現在還不能對別人說。”說到這兒,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晴語,一臉嚴肅的說道,“晴語,你也不許告訴任何人,知道嗎?”晴語重重的點了點頭。
蘇玉面露欣慰之色,笑道:“真聽話——好了,你出去吧。”
晴語低着頭走了出去。外面,天已經黑了,夜幕低垂,星光閃爍。有風吹過,帶來陣陣的寒意,落光了葉子的梧桐樹在冷風中瑟瑟發抖。晴語沿着滿是落葉的小徑緩緩前行,她的心亦如眼前這蕭瑟的景象一般,充滿了悲涼與悽楚。她是那麼愛三公子,她可以爲他做任何事,然而,三公子的心裡卻完全沒有她的位置,他只愛那個阿雪小姐。一想到這兒,她就難過到了極點,眼淚往上一涌,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她邊走邊哭,不知不覺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口。屋裡亮着燈,想必是和她同屋的慧心還沒有睡。她不想讓慧心知道自己哭了,忙擦了一把眼淚,推門走了進去。
慧心正準備睡覺,一見晴語回來了,便扭頭望向她,說道:“你去哪兒了?怎麼纔回來?”晴語走到牀前,低聲道:“我沒事,出去走走。”
慧心見她一臉悲傷,眼角猶有淚痕,不禁吃了一驚,忙問道:“晴語,你哭了?”聽她如此問,晴語慌忙掩示道:“沒有,沒有。”
慧心顯然不相信,“不對,你明明剛剛哭過。”她目不轉睛的看着晴語,“你到底怎麼了?爲什麼哭?”
“慧心,你別問了。”晴語低着頭,聲音哽咽道。
慧心上前來拉住她的手,關切的說道:“晴語,到底怎麼回事?告訴我。”晴語卻只是搖頭,無論如何也不肯說。慧心見她執意不肯說,大概猜出了八九分,便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和三公子有關,對不對?”
晴語渾身一震,猛然擡起頭看着慧心,驚道:“你……你怎麼知道?”慧心笑道:“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早就看出你喜歡三公子了。”
晴語聞言,頓時臉上一紅,嬌羞的低下頭,輕聲道:“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看你對三公子的事那麼上心、那麼在意,就知道了。除了他,你沒對任何人那麼在意過。”
心事被揭穿,晴語只好承認:“是,我的確喜歡三公子。”這句話說完,她的臉更紅了。
慧心道:“我理解你,三公子相貌又好,品行又好,又溫柔體貼,哪個女子會不喜歡呢?”她頓了頓,又道,“不過,晴語,我要提醒你,不要再想着三公子了。他再好也不會屬於咱們,咱們做下人的哪有那個福份呢?”
慧心這句話猶如一柄利劍,狠狠的刺在晴語心上,刺得她千瘡百孔、血流不止。她用力咬了咬下脣,聲音哀痛的說道:“我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再次擡起頭,神情悽楚的望着慧心,美麗的眸子裡泛起點點淚光,“慧心,我該怎麼辦?”
慧心嘆息一聲道:“還能怎麼辦?只能想辦法忘了他。”晴語拼命的搖頭,“不可能!我根本忘不了!”她慘淡的一笑,“我總覺得我是前世欠他的,所以今生來還他的情。”
慧心一臉無奈,“晴語,別再傻了,這樣下去你只會更加痛苦!”晴語聽了,撲到她懷裡放聲痛哭起來。
窗外,夜色漸濃,幾點寒星在夜空中寂寥的閃爍着。秋風又起,吹得枯枝發出沙沙的聲響,猶如天地的嗚咽一般,久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