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討厭你是真的,但要接受你,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而且,我也不能保證,到時候的結果就如你期待的那樣。”頓了頓,繼續道,“即便這樣,你還是不肯放手,還願意等嗎?”
曲子辰自動忽略後半句話,喜上眉梢樂呵呵道,“等,我當然願意等。”
忽然眼睛裡閃過算計,眼神發亮的盯着陳潔,編個理由信手拈來,一點也不臉紅,“我年紀也不小了,家裡老逼婚,你看我們能不能先把證領了擋一下。”
瞥見陳潔臉色不妙,忙補充道,“當然,是形婚。”
陳潔冷嗤了一聲,“少來,這一套對柳絮管用,對我可沒用。”
算盤落空,曲子辰聳拉下腦袋,很快又振作起來,陳潔沒把話說死,他還是有希望的,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瓦解陳潔那強大的心妨。
見陳潔閃人了曲子辰樂滋滋的跟着,跟個炮彈似的不停在陳潔耳邊叨叨着,“陳潔,我們晚上去看電影吧,你喜歡什麼類型的?”
陳潔表情淡淡沒什麼反應,曲子辰不罷休,“不看電影燭光晚餐也行,你喜歡哪家餐廳?”
依舊沒反應,捉襟見肘的曲子辰豁出去了,“還不喜歡?那去旅遊怎麼樣?普羅旺斯怎麼樣,我哥的婚紗照就在那兒拍的。”
陳潔哐的停下腳步回頭,義正言辭道,“曲子辰,請你搞清楚,我現在還不是你女朋友,不要用這種口吻跟我說話。”
撇了撇嘴,曲子辰小聲嘀咕道,“遲早會是,不過早晚而已。”
“你說什麼?”陳潔豎起眉毛。
曲子晉打着哈哈無辜的看着天空,“我剛有說什麼嘛?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無賴。”陳潔淡聲丟下兩個字,剛聲音雖小,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我是認真的,你到底想去哪裡玩嘛?”曲子辰充分發揮着一貫擅長的死纏爛打的本領。
“閉嘴。”被煩的不行,陳潔恨不得拿針把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給縫上。
“長嘴就是用來說話的,閉上了都沒人逗你樂了。”話在陳潔一記冷殺的眼神之下,戛然而止。
午後,曲家老宅空中花園,秦映芝正精心修剪着長勢旺盛的茶花,隱隱聽到有汽車的鳴笛聲,隨意看了一眼,遠遠便看見是孫婕柔,眉目微凝,精緻的臉上閃過一抹深思,隨即將張嫂叫來,“曲震人呢?”
“去大少爺二伯家了,夫人您也知道的,他家的孫子老總裁很喜歡。”張嫂笑言。
“這樣啊。”秦映芝沉吟了會兒,“晚上會回來吧?”
對於秦映芝問出這樣的問題張嫂很是詫異,要知道曲震每次出去,除開剛結婚那陣子,往後無論在外面應酬到多晚都會回來的,長年累月下來已然形成一個習慣。心裡雖然疑惑,卻還是答道,“是呢,老總裁心裡惦念着夫人,肯定會回來的。”
“給他打個電話過去,讓他今晚別回來了。”這要求有些莫名其妙,張嫂一時愣在原地,秦映芝掃了她一眼,重複了一遍,帶着催促的意味,“去呀,還愣着幹什麼。”
張嫂後知後覺的應了一聲,下樓時剛巧看到朝別墅走來的火紅色身影,不是孫婕柔還能有誰,瞬間恍悟過來,秦映芝顯然是料準了孫婕柔這趟來的緣由。
“張姨,伯父在嗎?”孫婕柔省去敲門的動作自來熟的進了屋子,彷彿進自己家一樣,環視了一圈不見曲震的人影,不由開口問道。
剛秦映芝還特意交代過,張嫂笑,“啊,老總裁出去了。”
“去哪了?說什麼時候回來了嗎?”孫婕柔繼續問道。
張嫂搖了搖頭,“這個老總裁沒說,我也說不準,孫小姐您也知道老總裁性子的。”
孫婕柔笑笑,臉上一派平和,溫婉,“是啊,伯父就這性子,想起一出是一出,伯母也是,都不管管。”
“對了,夫人在樓上花園呢,孫小姐你要不要上樓去看一下?”
孫婕柔不大想上去,因爲秦映芝打小隊她態度都算不上熱絡,雖然面上帶着和氣的笑容,可總感覺走不到心裡去。可張嫂提了一嘴,她要是不上去,傳到秦映芝耳朵裡,恐怕還會說她不待見秦映芝,來了都不打個招呼,一念至此,當即點頭,“伯母一定又在侍弄花花草草了吧,剛巧我也好久沒見伯母了,攢了一肚子的話想跟伯母說呢。”
張嫂笑笑,“孫小姐來過我就不帶路了,給你和夫人泡杯茶去。”
“張姨您去忙吧,不用管我。”孫婕柔客氣的回道。
孫婕柔上樓後,張嫂凝着她的背影搖了搖頭,她隱隱有些明白爲何秦映芝會接受柳絮了。那孩子性格很好,待人接物都很真誠,沒有那麼多算計和心眼,雖然這種性格不適合豪門,卻很適合做伴侶。
而孫婕柔太過於勢利,精明,很多時候讓人分不清,展現在你眼前那一面,究竟是真,還是假。
“伯母。”孫婕柔甜甜的喚了一聲,聞言秦映芝站了起來轉過身來,脣上堆出抹笑容,“喲,婕柔,是你呀。”
孫婕柔快走幾步,親暱的挽住秦映芝的胳膊,“伯母,怎麼不見伯父呀?”
“你呀,心裡就只惦記着他,每次來了找的準是他,也不問問伯母好不好?”秦映芝佯裝生氣開着玩笑。
“哪有。”孫婕柔撒着嬌,“伯母和伯父在我心裡一樣重要。”
秦映芝沒繃住笑了出來,“你呀,從小嘴就這麼甜。你伯父他估計又去哪家串門了,走之前也沒跟我吱一聲。你找他有急事嗎?有急事的話我待會兒讓張嫂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孫婕柔臉上有失落一閃而過,很快便掩飾性的笑開,“啊,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有一段時間不見伯父跟伯母您了,有些想。”
“是嘛?來,坐。”秦映芝指了指花草叢中的躺椅,自己則有拿着剪子去忙活了,偶爾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孫婕柔聊着天。
過了會兒張嫂端着兩杯養生茶上來,遞給孫婕柔一杯,孫婕柔接過道謝,又端着另外一杯朝秦映芝走去,邊走邊幾不可見的點點頭。
杏眸閃了閃,秦映芝明白過來張嫂已經打了電話,“別端過來了,擱桌上吧。”
張嫂應了聲,退了下去,秦映芝這才放下剪刀擦了擦手走過來在孫婕柔對面坐下,看了眼陷入沉思的孫婕柔,微微笑道,“剛還說想我,怎麼這會兒見面也不說話了。”
孫婕柔雙手握着茶杯,眼睛盯着嫋嫋的水霧,聽見聲響擡起頭來,咬着脣欲言又止,“伯母,這兩天的新聞您看了嗎?”想了下補充道,“關於子晉哥的新聞。”
秦映芝表情沒什麼變化,依舊淺淺笑着,“看了,也沒什麼,不過是媒體捕風捉影罷了。”
“那伯父呢,也是這麼認爲?”
微挑眉眼,秦映芝凝着孫婕柔,“近段時間這種新聞屢見不鮮,剛開始反應還激烈些,後來索性當沒看到。”
話雖這樣說,可只有秦映芝知道這話說的無奈,曲震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顯然還在氣頭上,氣她幫柳絮跟曲子晉說話。
“可伯母,這麼明顯的騙局,您和伯父居然能忍下來?”孫婕柔很是驚訝。
秦映芝是見慣風雨的人,怎會看不出孫婕柔企圖挑破離間的心思,“置身其中,這種無中生有的新聞比比皆是,你要信了豈不是自尋煩惱。況且,也吃不準是不是因爲利益關係有人在背後抹黑子晉。”
孫婕柔眼神當即閃了閃,也聽出這話的深層次意思,顯然是打算放過柳絮,心裡頓時很不是滋味,本來指着這次機會讓柳絮在曲家永無立足之地,可秦映芝對此的態度卻是打算不了了之,真是便宜柳絮那個賤人了。
眼睛一轉,孫婕柔裝作不經意的開口,“啊,聽說子晉哥身邊那個助理出了意外,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知道孫婕柔在試探自己,秦映芝目光瞥向遠處,只當沒有聽到。
見秦映芝態度很模棱兩可,孫婕柔攥緊了茶杯,又問了一句,“伯母,依您看,什麼樣的女人適合子晉哥?”問這話時,眼裡有着期盼。
“只要真心對子晉就好,別的我也不強求。”秦映芝回神,淡淡道。
這麼說,柳絮還有希望,孫婕柔臉色當即難看了許多,很快便又恢復如常,正想再問柳絮有幾分的可能,曲子辰不知從哪冒出來,風風火火不由分說的將秦映芝拽走,“媽,快來,我跟你說件事。”
曲子辰一回來,孫婕柔怕他把醫院的事情抖出來,不好再多呆,起身告辭。
看着孫婕柔離開的背影,曲子辰眨着眼睛向秦映芝邀功,“媽,你是不是得感謝我一下。”
剜了曲子辰一眼,“誰稀罕你幫了,我自己應付的來。”
“好人沒好報。”曲子辰嘀咕着。
“少來,說,是不是缺錢花了?”
曲子辰一把抱住秦映芝,嘿嘿笑道,“知子莫若母。”
秦映芝想了下,“你老這麼閒着也不是個事兒,我回頭跟你哥商量下,看怎麼處理你。”
“處理?說的我好像一件閒置物品似的。”曲子辰扁着嘴表達着不滿。
秦映芝反問,“難道不是?”
曲子辰賭氣似的鬆開秦映芝回了房間,看的秦映芝直搖頭,就沒見他長大過。
一進房間,曲子辰立即換了張臉,哪還有之前的委屈,興沖沖地撥通了曲子晉的電話,繪聲繪色的描述着剛剛發生的情形。
這廂,正享受着日光浴的柳絮和曲子晉,聽着免提裡曲子辰忽高忽低的聲音,默契的相視一笑,腦海不自覺的勾勒出一幅唾沫橫飛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