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退無可退,即便是真的想要退回去接着在那叢林之境中生存,可是這巨大的雙口餓獸會就這麼的讓我們悄然而走麼?顯然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戰,唯有一戰纔有可能活命的機會。
在我們慨嘆矮人銅須就義的同時,那雙口餓獸又開始了進一步的攻擊,那如林的冰槍又一次的再口中浮現。
“攻擊!”魔導師與獵人們玩了命似地將能夠吟唱出來的魔法或者箭矢往那張開的大口中射去,一時之間什麼閃電、冰咆、火炎波齊鳴,聲影俱烈。
那雙口餓獸咆哮了一聲,將那在空中凝結成爲的冰槍再次突出,輕易的便將我們的努力化爲烏有,而那碎裂的冰槍殘屑四飛而過,依舊向着我們飛來,造成了不小的損傷,幾名牧師身上已經血透了一片,而我的肩膀也被碎冰所襲中,鮮血四溢。
“戰士們跟我一起衝啊!”卡羅德抽出了大劍,在空中閃出一道劍光領先而上,所有的物理職業都緊隨而上,神官祭祀們紛紛異常起那令人溫暖的增益魔法。而我則正在給每個人加持上月光盾,深深的自責在我的心中盪漾,也許我早點給銅須加持上月光盾,他就不會死了,雖然我知道在那麼強大的衝擊力下月光盾是起不到任何一點作用的,可是做了沒有生效是一回事,你沒有去做則是另一回事!
弗斯特兄弟並肩而衝,機智的指揮道:“這巨獸如此大的身形,想來移動不便,我們每個人都儘量的散開,從各個方向襲擊上去!”
衆人答應了一聲,握緊各自的武器奔馳而去。
獵人們也招呼出了自己的動物同伴,那連珠的快箭與魔導師的魔法攻擊配合着戰士們的衝擊。雙口巨獸吼叫了一聲,整個洞穴不停的震動了起來,那如林的冰槍襲擊上了我們衝鋒的戰士,雖然各個戰士分散得很開,可是也不斷又有幾名戰士被掩埋在了那洞穴之中。
看着這一幕我萬分的焦急,便在這個時候我忽然聽到我身後的魔導師藍德發出了這樣的吼叫:“啊拉塔呀!烏特勒亦!”
我連忙轉頭看去,只嚇了一跳,只見他拿出一把匕刃不斷的往自己的身上插出一個又一個的傷口,而那噴射而出的血液凝結在了空中,彙集到了一個火焰四溢的光球之上。
而他正狂叫着那種我所不曾聽聞的言語。
“是禁咒血龍炎!”我陡然想起了這麼一個名字。禁咒血龍炎是一種遠古傳流下來的最簡單但是威力卻極其強大的一種禁咒,說他最簡單是因爲相比起其他的禁咒而言,這種禁咒只要一人便可以發動,而且只要是能夠操控火系魔法的人便可以發動,哪怕是個剛剛入門僅僅會釋放小火球的魔法學徒也行,不過這威力卻是極其的強大,可以造成自己火系魔法傷害力十數倍的破壞力量。但是流傳了這麼多年卻鮮有人用,原因很簡單,這項禁咒不僅僅是對人魔法精神力的考驗,更是對自己能耐力的一種考驗,越是強大的禁咒血龍炎便越是要求施法者本人用特殊的匕刃在自己的身上刺出足夠的血洞,並且最後的三道一定是要刺出胸骨中的骨髓,這樣的疼痛使得沒有人願意去嘗試。
而藍德這樣做了,在戰士們並沒有全軍覆沒的時候做了,在我們還保有一線希望幻想着戰士們能近身斬殺巨獸的情況下他這樣做了!
勇敢,還是什麼了?!我只感到我的眼眶溼潤了起來,此刻我忘記了任何的危險,恭敬的看着藍德一刀一刀的往身上刺去,我的淚水已經流滿了衣襟。
中階聖騎士奧斯丁、奧蘭特的慘叫打破了我們最後的幻想,第一個衝近了雙口餓獸的他們用盡了全力的跳斬居然使得自己的刀劍斷折而開,而雙口餓獸身上的皮都沒有被他們砍破!
“快讓開!”傑斯狂吼起來。
卡羅德、弗斯特兄弟連忙閃避開去,而在那同時,我們每一個人都感到了那呼呼的熱風,是的,那熱風攪得我們不得不閉上眼睛,那是多麼灼人的感受啊。
“轟”的一聲,空氣中那燃燒的破空音波直衝而上,而那雙口巨獸哼也沒有來得及哼便湮滅在那熊熊的烈焰之中。
等我們睜開眼睛的時候,那雙口餓獸已經沒有了任何存在的信息,而藍德已經徹底的長眠在了這片我們曾經戰鬥的土地,那臉上掛着的是欣慰的笑容,天難以想象,受到這般痛楚的他是如何能夠堅持住這樣的打擊的。
剩餘的人們圍成了圓圈祈禱着藍德的威跡。
卡羅德上前一把抱住了早已流乾了鮮血的蘭德,高聲呼喊起來:“我們,一定要出去!”
山洞傳來巨大的迴音,出去!我們一定要出去!
刺眼的紅色。
到處都是刺眼的紅色!熔岩象河流一樣在我們的四周激盪,不時與那巖塊撞擊四濺的岩漿啊,不斷挑戰着我們反映的能力,整個洞穴已經密佈了這流動的熔岩,不知道他們是從何處而來,也不知他們將向何方而去,不過我們所能肯定的便是這熔岩在流動,激盪的流動。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前行着,可是那沸騰的熔岩啊已經使得不少身體孱弱的人忍受不了,在前進的過程中,我們又失去了高階神官林特(精神力枯竭的他沒有能夠躲避過那四濺的熔岩)中階祭祀裡維爾、中階月光牧師魯列斯,中階獵人尼爾。
而泰達爲了護住自己的弟弟泰斗也失去了一條臂膀。
我、弗斯特兄弟、卡羅德、高階魔法弓箭手萊斯,中階獵人彼得、高階神官魯夏,中階祭祀希拉塔,高階牧師娜紗、泰達、泰斗、泰格還有中階魔導師傑斯已經成爲了我們二十七中僅剩的人。
而這通道我們還不知道何時將會是一個盡頭!
可是爲了兄弟們的鮮血不能白流,爲了那些捨棄了自己的生命爲了我們的人們,我們堅定的前行,堅定的前進,我們堅信,我們一點是會走出這通道的盡頭,回到塔倫大陸的!
在我們千盼萬盼之中,一道光明的亮光出現在了路的盡頭,出口!出口!我們興奮的尖叫着,我們似乎都已經感到了那洞穴外和藹的陽光,美麗的景觀!
我們,我們終於要走出道路的盡頭了!
片刻的興奮之後,冷靜又回到了我們的身上,沒有道理前面那麼的艱難,而到了此處便是如此簡單的道理,一定一定有着什麼樣的潛在危險,我們握緊了手中的兵刃,團結在一起,緩緩而行。這腳下一塊塊粉碎的山岩,實在使人難以站立,前方忽然出現了一道天然岩石形成的拱橋,沸騰的熔岩在那橋下緩緩的流動,而那拱形的橋樑卻是高高在上,顯得極爲安全。
“衝上去!”卡羅德緊握着長劍第一個衝鋒而上。不過隨即又返身跑了回來,從他那驚動的神情,我們知道前面一定有着極爲恐懼的所在!
所有人都被這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是怎樣的場景啊,龍!是龍!居然是一羣巨大的陸行龍,每一個個頭足有五米左右,在它們那張開的血盆大口中,紅色的火焰呼呼的噴射而出。照理來說這是典型的火系陸行龍的特徵。可是他們的身軀卻並不是猶如火龍一般的赤紅色,而竟然是一道道紫黑的斑紋,黑色明顯是暗黑系的象徵。
雖然這陸行龍嚴格的意義上也並不算是真正的龍類,但是好歹也是極爲罕見的人物,在塔倫大陸上能夠降服這樣的亞龍成爲坐騎,可就便是強大的龍騎士了啊。而這麼大規模的龍羣還是第一次所見,就更別說這種既有火系陸行龍象徵又有暗黑系陸行龍象徵的龍羣了。
“上前守護橋頭!”灰燼使者果斷的往橋上衝去,是啊,這麼多的龍類如果平鋪開來那我們就連作戰的機會也沒有了,獅心騎士跟着衝了上去。
灰燼使者、獅心騎士與卡羅德組成了第一陣型,並肩上了拱橋,魔法弓箭手萊斯已經選擇好了有利的地形,準備時刻阻擊陸行龍的眼睛。而我自然是時刻準備丟上恢復的魔法,戰事一觸即發。
陸行龍們咆哮着向着我們衝來,所幸我們發現及時,這拱橋的所在極爲狹窄,僅容得三人並肩,對於陸行龍來說,那是一隻在上行走都顯得困難,所以雖然有足足四五十頭陸行龍,對於我們來說也便如一隻一般,哦,客觀點的說應該是小於一隻,這種亞龍的智慧顯然與他們發達的四肢成反比。見着了我們,這四五十頭龍亢奮的齊奔起來,那氣勢之大啊,呵呵,使得他們自己都打起架來。
好容易有一隻衝上了橋頭居然被後續的龍一下子擠下了拱橋,跌進了那火紅的熔岩中,只濺起萬般的熱流,那灼熱的岩漿潑在了擁擠的龍羣身上,嗷嗷的痛苦嘶叫。
我們相識點了點頭,沒想到真的是虛驚一場,光明我們來了!
“萊斯,再給他們找點樂子!”卡羅德指着擁擠的龍羣高聲叫喚道。
萊斯點了點頭,“嗖、嗖、嗖”三支連射的箭閃電般的貫穿了龍羣中央幾隻地行龍的眼睛上,這加持了魔法的箭矢,給地行龍們帶來了無限的痛楚,發狂且不見物的巨龍們更爲咆哮的衝撞起來,巨爪四處揮擊,劈打在四周的龍身上。
而吃痛的龍們自然不會就此罷休,於是羣龍互相撕咬撞擊起來。
我們也樂得一個輕鬆,只是,甚至有人開始惋惜起這些地行龍的暴殄天物起來,如果將他們降服,自己不就可以成爲強大的地位高尚的龍騎士了麼?亦或者將這帶回家鄉,那是怎樣的榮譽與光輝啊。
忽然,洞穴中傳來了一聲巨大的怪響,既像是龍吟,又似乎是什麼巨獸的叫喊,不過很肯定的是這些無腦的地行龍們對於這個聲音那是非常的忌憚,方纔還打鬥得不可開交瘋狂的誰也不服氣誰的地行龍們居然畏懼的瑟瑟發抖起來,便如受了驚嚇的狗兒夾着尾巴在那抖動。
聲音越來越大了,便連那整個洞穴都開始顫抖起來,四壁不斷往下掉落起碎石起來,地行龍們終於忍受不了了,四處逃散開來,有些慌不擇路的地行龍居然翻進了熔岩之中,轉瞬變成了塵煙一縷。
是什麼樣的偉力,居然使之驚嚇到這種程度!
我們衆人面面相覷!
“啊,光明!”高階牧師娜紗驚叫起來,這是一種魔力失衡的狂躁表現,我連忙打暈了他。指着不遠處的光明出口喊道:“快,不管別的,我們要回家!衝啊!”
“回家!”衆人齊呼着這樣的口號瘋狂的望着那洞穴的出口奔跑着,比的任何一切都已經不再我們的考慮之中,回家,也只有回家纔是我們現在唯一的念頭!
我們奔跑着。
希望彷彿便在前方!
近了,近了,更加的近了,我甚至都能聞道那泥土的芳香。回家的充斥着我們每個人的胸膛!
就在我們要衝出那洞穴高呼自由的時候,我們便如同是撞擊在了一堵牆壁上一般被彈了回來,可是那洞口明明沒有阻擋的地方,那外面的花草齊放,我們都能聽見那鳥兒的鳴唱,便是那外圍自由的氣息似乎都襲進了我們的鼻翼,多麼美好的自由啊,可是現今居然只能見着聽着聞着,那透明無物的洞穴出口卻始終有個摸不着看不見的氣流阻擋着我們的外出。
“啊!啊!啊!”泰格瘋狂的運用它那把巨斧向那劈砍着,可就是打不開來任何,哪怕只是那麼一點點的缺口,我們便要被阻擋在了這成功的邊緣了麼?!
我們很是不甘,可是無論是刀斧劈砍還是各系魔法的轟擊始終都不能幫助我們衝出這道屏障。外面是那麼的自由,而我們居然被這無形的隔膜間隔在了裡面,該死,真TMD的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