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光最後一絲力氣的安徒生連句告別的話都沒有便化爲金光回到英靈殿,而衆人面前的魔本,在光芒中變幻了身形。
從光中出現的,是一個有着微卷的銀色長髮,頭戴軟帽的洋裝蘿莉。
“......童謠......?不對......不是童謠。是愛麗絲!”
童謠迷茫了一會兒,隨後堅定的否決了安徒生賦予她的名字,且因爲別人叫錯‘她’的名字而氣呼呼的鼓起臉頰。
“壞人!”
“童謠是兒歌。
拇指湯米的可愛繪本。
鵝媽媽的最初形態。
寂寞的你,悲傷的我。
一同去實現,最後的願望吧。”
“【獻給某人的故事(Nursery ——”
“唐師傅,快別念了。”
一隻手悄無聲息的從童謠背後伸出,捂住她的嘴。
童謠茫然又驚愕的側頭,就見到劉遠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背後。
“Master,說了多少次了,戰鬥的時候不要站這麼前。”恩奇都無奈的說道,“這次就算了,幸好敵人已經在掌控中。”
“嗯?!”
童謠後知後覺的低頭一看,雙手,雙腳,都纏繞了金色的鎖鏈。
還有一支鋒利的利刃,靜靜的懸在她的頭頂,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以貫穿她的腦袋。
童謠縮了下肩膀,“愛麗絲說過,兒童是受法律保護的........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嗎?”
兩分鐘後,在劉遠等人的威逼下,童謠讓蘇活區中活動的魔本們消散。
玉藻貓和恩奇都守着瑟瑟發抖的童謠小蘿莉,劉遠焦急的等着。
“那三個傢伙,也太慢了。”
“用不着擔心。”奧爾加瑪麗抱着手,面色自若,“那幾個騎士還是挺靠譜的。”
“我不是在擔心他們........”
劉遠欲言又止。
有些事就是禁不住唸叨,剛說完,查理曼、阿爾託莉雅和莫德雷德三個就跑了回來。
“怎麼樣?”
“被她跑了!”莫崽咬牙切齒的喊道。
一瞬間,劉遠心中涌現出某種慶幸,又有些可惜,總之是很複雜的感情。
“........那我們回去吧。”
“這傢伙就是這次的戰利品?”莫德雷德扭頭看向童謠。
“不,她就是個添頭。”
“過分,壞人。”童謠小聲bb。
劉遠一行人押着童謠,緊趕慢趕的回到海德家。
“歡迎回來,這次還挺快的嗎。”海德開心的開門。
劉遠朝裡頭張望了一眼,就見到小弗蘭蹲坐在客廳地板上搭積木,如同白天鵝般潔白的長裙上沾染了一點灰塵,但她絲毫不在意。
大概是沒有見過類似的玩具,她玩得十分認真,動作小心翼翼,連劉遠他們回來都沒察覺到。
劉遠安心的呼出口氣,向海德問道:“我們出去的這段時間弗蘭有離開過嗎?”
“哎?沒有啊,她一直呆在客廳玩。”
劉遠眉頭徹底鬆下了,但隨後又皺起,
‘是我看錯了嗎?不,那明明就是.......’
見劉遠遲遲不進屋,海德奇怪的看着他:“怎麼了?”
“.......沒什麼,大家都進來吧。”
恩奇都等人跟在劉遠後頭進屋,海德站在門邊看他們一個個從身旁路過,在見到童謠的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這隊伍裡怎麼又出現了一個他不認識的女孩子!?
而且,他在蘇活區的線人也不見蹤影。
“劉遠,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去晚了,你的情報提供者被折磨得只剩一口氣,跟我們解釋來龍去脈之後就死了。而這個小女孩,她就是在蘇活區作惡的魔本。”
“納尼?!”
海德震驚的看着童謠,心思急轉,恍然道:“噢,她也是從者?”
“放心吧,現在不是敵對目標了。”
“從者也可以被俘虜嗎?”海德關上門,好奇的道。
劉遠側身聳聳肩:“這要看情況。從者也有很多個性,有些人寧死不屈,有些則會在壓力下暫時屈服,他們之所以會成爲英雄是因爲他們足夠優秀,跟品德其實是沒什麼關係的。”
“原來如此,受教了。”
換句話說——
從者,亦可以被拉攏。你是想這麼暗示我吧,劉遠。
海德似有深意的看着劉遠的背影。
隨着嘈雜腳步聲傳來,弗蘭終於意識到劉遠等人的迴歸,高興的“唔唔”着撲向了.......小阿提拉。
“唔唔!”
弗蘭牽着小阿提拉的手,用手指指地上的積木,露出笑容。
小阿提拉一如既往沒有太多表情,看起來有點冷淡,但她沒有撒開弗蘭握住的手,跟她一起蹲在地上玩起來。
這倆小傢伙語言不通,交流基本都是自說自話,誰也聽不懂誰在說什麼。但可能是因爲心理年齡相近的關係吧,她們倆竟然能夠交流順暢,而且玩得很開心。
在小孩們玩耍的時候,大人也準備開始談論大人的話題了。
“那麼,具體是怎麼回事。”海德翹起腿,雙手放在膝蓋上,展現出儒雅的紳士風範,態度又不失嚴肅,“在我中斷通訊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其實沒有太多好講的。”劉遠說道,“我們去到那間舊書屋的時候,就發現裡面有人,而且有血腥味傳出來。急忙進去,發現跟你交換情報的那個從者被鈍器殘忍的砸成人棍躺在地上,而兇手在聽到我們進來的時候就撞開另一面牆逃跑了。”
“等等等等!你是說我的線人還是個從者??這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海德愕然的喊道。
“大概是他向你隱瞞了吧,總之表面上看是個跟阿提拉差不多大的小男孩,但是聲音很成熟。”劉遠聳聳肩。
“那那個兇手呢?你們抓到了嗎?”
“這就是我接下來要說的了........”
劉遠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前面蹲坐在地上堆積木的弗蘭,搖搖頭,輕聲說道:“在兇手逃離的瞬間,我們目擊到了她的背影。”
“我可以確信,她長得跟弗蘭肯斯坦一模一樣,我甚至以爲她們就是同一個人。”
海德的動作停滯下來,他擡眼看去,每個人都表情沉穩,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氣氛。
而弗蘭也似有所覺的偏頭看來,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疑惑的歪了歪頭。
“.......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