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華城以前的戰鬥,要麼是靠着圍牆之類的工事防守反擊的,要麼就是全方位碾壓結束戰鬥的,從未有過這種,對手實力強大,哪怕新軍戰士的人數遠超對方,也不敢說一切盡在掌握的戰鬥。
而且最主要的是,桐樹不願新軍戰士傷亡過大,所以行事之間纔會如此謹慎小心。
當然了,還有一層原因就是聯繫上了這片土地的這些殘存的部落後,等戰鬥結束,更加容易將說服他們,讓其加入華族。
談判完畢,事情就簡單許多了。
新軍戰士支援了這些部落許多木鋸和斧頭。
他們砍伐樹木,製成一指多厚的木板。
以前傷亡過大,是因爲他們沒有防禦火槍的方法,而現在有了木盾,這個時代的火槍根本就無法將其穿透。
這些部落的戰士們一次次的逼近營地,用木棍試探地下埋的,類似於老鼠夾子或者地刺之類的陷阱。
一旦發現了這樣的陷阱,他們立刻將其破壞掉。
除此之外,他們每人的肩上,還扛着一個個的獸皮袋,袋子裡面裝着泥土或者石頭,通過那些清除了陷阱的道路去填聖衛軍在營地周圍挖掘的護城河。
護城河的對岸,就是聖衛軍這幾個月夯的泥牆了。
製作牆壁的泥土裡面他們不知道添加了什麼東西,雖然硬度和磚無法相比,但也可以保持土牆不會坍塌了。
這些聖衛軍,就站在泥牆上面,拿着火槍,對着七八米外,護城河對面的那些部落的戰士開槍。
只可惜,現在的這些戰士,都裝備了厚厚的木盾,能夠將他們整個身體都藏在裡面,不給他們絲毫攻擊的機會,所以火槍到了這個時候基本上沒用了。
在圍牆上面,聖衛軍看着這些舉着木盾的戰士,也感覺比較棘手。
雖然短時間內這些可惡的土著還無法突破護城河,但時間長了畢竟是個麻煩。
火槍無用,這些傢伙一旦將護城河填上,仗着人數優勢,很快就能攀上圍牆。
過了圍牆,近戰的話,聖衛軍可不是這些力大如牛的蠻子的對手。
雖然很好奇,這些可惡的土著沒有鐵,是如何得到這些木板的,但這個時候,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
“架炮!炮手自由射擊,我倒是要看看,他們的木板能夠擋得住咱們的火槍,難不成還可以擋得住火炮!”聖衛軍指揮官大聲道。
圍牆上面,一個個黑漆漆的炮口露了出來。
一圈圍牆,最後整整架出來了二十臺火炮。
這些近在咫尺的部落戰士,舉着木盾視線在前方根本就啥都看不到。
所以,當他們聽到後方觀察員通知對方準備開跑的消息後,一切都已經晚了。
一連串的炮聲響了起來,二三十名部落戰士被炸得血肉模糊,其餘人儘管不是第一次聽見炮聲,但是這麼近的距離面對大炮,還是嚇得一怔,隨後丟掉木板,頭也不回的逃了起來。
圍牆上的聖衛軍見狀,紛紛大笑了起來,但是更多的人,則是舉起了火槍。
有木板的時候自己奈何不了他們,但是現在這些傢伙沒有木板防身,又這麼近的距離,自己不打都感覺對不起他們了。
一道道槍聲響了起來,一個個部落的戰士倒了下來。
到最後,所有的活人都在營地的周圍消失的時候,圍牆上的聖衛軍更是歡呼了起來。
這一次,部落的戰士死了五十六人,但只拆除了對方一些外圍的防禦工事。
華族派遣的觀察員一直在不遠處用望遠鏡對他們進行觀察的。
而經過這場戰鬥的觀察,他也初步的摸清楚了敵人大炮的裝填時間和火槍的發射間隔。
在後方,一千名新軍戰士和兩千多名部落的戰士正在熱火朝天的忙碌着。
負責在岸上指揮這場戰鬥的王衝召集了所有的部落族長開啓了會議。
“他們火炮的裝填時間爲三分鐘,不過說這個你們也不懂,但是在這三分鐘的時間裡面,咱們的投石車能夠發射兩次,所以第一批人出去,用人命將他們的火炮攻擊給騙出來,隨後,第二批人立刻將投石車推到攻擊範圍,點燃煙球,拋入它們的營地,記住,無論如何,第二發煙球射出去後,所有人立刻藉助僞裝進行後撤,等到他們第二發炮彈過後,再推第二批投石車入戰場,咱們人多,這種簡易的投石車建造的也快,不要爲了這不值錢的玩意丟了性命,如果它們沒有認識到迷煙的威力,那等到他們都迷暈了,咱們就直接攻進去,都聽明白了嗎?”王衝詢問道。
衆族長見識了迷煙球的威力後,自然對這次的進攻計劃沒有什麼好說的。
在他們看來,華族就是不一樣,這種攻擊手段,簡直就是絕殺啊。
朝對方的營地投擲能夠將人麻暈的煙球。
如果對手不出來,都暈在營地,自己衝進去砍人頭就行了。
如果他們出來,笨拙的大炮肯定不宜攜帶,失去了防禦工事和大炮的防守,他們這點人,還不是任由自己隨意的揉捏。
所以一個個的,都已經準備好了,待會衝進去砍人頭了。
話說回來,華族提供的這些鐵刀威力真不錯,就是不知道它砍在敵人的腦袋上,會是種什麼感受。
唯一讓他們覺得可惜的,就是這鐵刀的數量有些少,每個部落最多隻有十把,完全不夠用啊。
華族的那些新軍戰士,他們看起來人手一把,真是令人羨慕。
經過短暫的訓練,這些不同部落的族長,將待會的作戰方式都告訴了自己的族人。
在一把鐵刀的獎勵下,大夥的眼睛都亮了,都願意第一批衝上去,騙出來敵方的火炮。
不過這需要的人數有限,所以最後只有少數人搶到了敢死隊的位置。
在這個世界,死亡對於人們來說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
在山裡面的冬天,爲了一口食物,都能夠引起幾十人的火拼,這裡雖然強一些,但民風也是十分的彪悍。
儘管知道敢死隊的死亡率會非常高,但是人活在世上,走路都有可能摔死,更何況在這樣危機重重的世界,與各種猛禽猛獸還有恐龍的口中搶食呢。
因此,對於充當敢死隊,倒是沒有人有意見。
甚至那些沒有搶到敢死隊名額的人,還有些不開心呢。
加厚加寬的木板給了他們。
扛着這兩百多斤的大木頭,敢死隊的衆人也不是那麼輕鬆的。
更何況,他們還帶有一包一百多斤的沙土呢。
牆上的聖衛軍看着下面這些傢伙那厚厚的木板,一個個都不禁咋舌。
這他麼的也太恐怖了吧,幾百斤的重量就這樣拿着,這些蠻子難道都是蠻牛託生的嗎。
這麼厚的木板,火槍打在上面,甚至都無法令其產生太大幅度的晃動,所以想要阻止這些人填河,就只能用大炮了。
圍牆上面,聖衛軍看這些傢伙再次捲土重來,立刻不屑了起來。
“這羣蠻子腦袋就是笨,以爲木板厚一些就能擋住大炮的威力嗎?想要擋住大炮,用這麼厚的鋼板還差不多,再說了哪怕我們的火炮就算炸不碎你的木板,也能將你們給活生生的震死,真是蠢到家了!”聖衛軍的指揮官開口說道。
在他的旁邊,一名聖衛軍提醒道:“紅衣主教,這些人來的並不多,看樣子,他們是想消耗咱們的炮彈。”
聖衛軍指揮官聽了他的提醒,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哈哈哈,消耗咱們的炮彈,這次出海,炮彈幾乎是一發都沒用,他們回去的時候,爲了減輕重量攜帶更多物資,炮彈都勻給咱們了,一萬發炮彈,現在咱們還沒有打出去兩千發,這些土著根本就不知道怎麼躲炮彈,那是一炸一個準,哪怕一發炮彈只炸死一個人,咱們還能炸死七八千人,他們想要消耗,我就等着他們消耗!”聖衛軍指揮官道。
說話中,一道道炮彈發射的聲音響了起來。
在火炮的近距離攻擊下,這些躲在木盾後的人,一個個的都被炸得飛了起來。
如果炮彈正好命中木盾的話,強大的衝擊力和爆炸的力量能夠直接將木盾給炸得四分五裂。
木盾後面的人,自然也被活生生給炸成碎片了。
如果運氣好,炮彈沒有直接命中木盾的話,那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但形式也不容樂觀,要麼被震傷,要麼被震飛。
只有少數的幾個人,好運的藉助木盾躲過了一劫,沒有被炸死也沒有被震傷。
炮彈既然發射了,這些人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他們扛着厚厚的木盾,頭也不回的朝着來路跑去。
而在圍牆上面,聖衛軍的指揮官看着這些落荒而逃的人再次大笑了起來。
連鐵都不知道是什麼的蠻子土著,也想同自己的火炮作戰,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正在他大笑的時候,從營地外面,他們還沒有來得及砍伐的林子裡面,推出了一個個造型怪異的玩意。
這玩意前面用巨大的棕櫚樹葉擋着的,根本看不清後面是什麼東西。
同樣,也看不清這玩意後面有沒有人。
圍牆上的衆人一邊給炮管降溫,一邊裝填炮彈一邊好奇的看着林子裡面推出來的那奇怪玩意時。
那玩意後面,突然射出來了一個個人頭大小的,冒着濃煙的煙球。
“投石車!注意隱蔽!”聖衛軍指揮官在煙球還沒有飛過來的時候,便通過它發射的彈道猜測出來了那玩意的真實面貌。
畢竟他們也是從冷兵器的時代過來的。
哪怕就是現在進入熱兵器時代,投石車之類的攻城利器他們也沒有徹底放棄。
其實,這次也怪桐樹,沒有想着將華城的木匠帶一批過來。
否則的話,這片土地的木材充足,讓木匠建造一些能夠投擲巨石的投石車,靠着人數優勢,用石頭將他們的營地砸得稀巴爛,哪裡用得着像現在這樣用人命去攻城啊。
只可惜,沒有木匠跟車,自然也沒有建造能夠投擲巨石投石機的技術和材料,想要攻擊這個營地,只能靠着現在使用的方法了。
圍牆上的衆人聽到投石機的時候,紛紛尋找掩體。
經過長期戰火的洗禮,他們可不是華城的新軍戰士這樣的菜鳥,他們是真正的,經歷過血與火的考驗的百戰之師,面對各種情況,都知道該如何去處理。
只不過,他們想象中被巨石命中圍牆,天崩地裂大地顫抖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那些煙球投入營地中後,如同皮球一樣,在營地的地面彈了幾下,最後撞到了一個聖衛軍的腳上停了下來。
“紅衣主教,他們投擲的不是石頭,是煙球!”下面的聖衛軍大聲的彙報道。
“他麼的,嚇老子一跳,這羣混蛋想要將咱們薰出去啊,下面的人,驅使着奴隸趕快將這些煙給滅掉,另外拖幾個奴隸過去,用煙球薰一薰,看看有毒沒有,另外分出來一批人,乘小船去將大船上的防毒面具都給拿過來,最後炮手給我聽令,把這羣混蛋的投石機都他麼的給我炸了!”轉眼之間,紅衣主教的命令就一連串的下達了。
而每一條命令,都恰到好處,從這一點,就能看出來,他們這些百戰之師的作戰經驗和敏銳的戰爭嗅覺了。
這場戰鬥,如果在這片大陸,隨便挑選一個部落,給他們一樣的武器,人數和資源,恐怕到現在,戰鬥都算是結束了。
不過對於這些聖衛軍來說,這場戰鬥,不過纔剛剛開始呢。
就在聖衛軍指揮官命令下完後,第二批的煙球再次發射過來。
看着拖着長長尾煙的煙球,聖衛軍的臉上浮現了不屑的神色。
靠這種手段就想將自己逼出去,也太小兒科了吧。
雪嶺之戰的時候,敵人圍城兩個月,投擲的炮彈,屍體,毒蟲毒蛇,傳染病的病原體和污染水源的毒藥都沒能攻下自己聖衛軍守衛的雪嶺城,現在要是能被這些土著用幾個煙球給驅出營地,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