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這是一個很複雜的生物。
人的一生從起點到終點會經歷很多很多事,這些事不需要刻意的記錄就會存在腦海裡揮之不去,有的平平淡淡,有的刻骨銘心,這就是記憶,與生俱來的記憶。它不會隨着時間和空間的變化而丟失,這就是一根貫穿人生老病死和愛恨情仇的靈魂紐帶。
如果一個人的記憶因意外或疾病而丟失,忘記了自己是誰,成爲了一張白紙,這無疑是不幸的,但轉念一想,這又何嘗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呢?至少忘記了曾經的艱辛和一切不快樂,人生可以重來。
可如果有這樣一個人,明明沒有失憶,明明記得曾經的過去,過着真實的現在,擁有明天的憧憬,卻有人突然告訴你,你和一個你從不認識的人很親密,你們之間發生了很多很多事,這些事都有跡可查,而你卻什麼都不記得,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人和這些事的半點印象,你會是一種什麼感覺?
是覺得好奇?還是覺得周圍所有人都在給你開一個惡作劇的玩笑?這個惡作劇玩笑是那樣的有板有眼和有跡可查,到底怎麼了?爲什麼所有人都知道,就自己一片空白?彷彿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這個時候的你該相信誰?你會懷疑所有人,懷疑整個世界毛骨悚然
紀純,也就是九月。
她在這半年時間裡,就是這樣毛骨悚然的度過,整天懷疑這,懷疑那,似乎有個幽靈成天跟着她,這個幽靈所有人都能看見,就自己看不見摸不着,精神幾度崩潰。變得不愛出門,變得多疑,變得性格孤僻。
父母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們常常在想,自己好好的一個閨女,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於是帶着女兒看了很多神經方面的醫生,可都說沒有什麼大問題,多休息休息就好。
看醫生沒用,那就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是忘記了一個關於叫秦白的人和事,那就去找這個叫秦白的人。於是根據石毅提供的一些線索,二老帶着女兒四處尋找秦白,還去了秦白的老家,雖然得到了很多線索,可始終找不到秦白,就連秦白的父母都不知道秦白去了哪裡,根本聯繫不上,彷彿人間蒸發。一瞬間,秦白是誰?去了哪兒?和秦白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而變成了這樣?一切都成了一個謎。
漸漸的,秦白成爲了一個夢,成爲了她的一個夢,一直生活在她的夢裡。
如今石毅一個電話,他回來了,這個夢脫離了虛幻來到了現實,怎能不讓她激動?一切謎底都要得到解釋了,只是激動過後,她就害怕,從未有過的害怕,害怕這個夢是噩夢。可即使是噩夢,她也需要知道真相。她離開了家,來到了醫院找石毅,可石毅這裡根本沒有秦白。
夜幕降臨,a市中心廣場。
夜色下的中心廣場,五光十色,燈火輝煌。巨大的音樂噴泉隨着動聽的音樂翩翩起舞,漂亮極了,圍觀的衆多遊客和民衆隨起伏的音樂而吶喊聲此起彼伏。不遠處還有跳廣場舞的一羣大媽。
廣場入口處,這裡有莊嚴的國旗迎風飄揚,國旗下,他秦白坐在臺階上,此刻的他有點迷茫。
他是因爲尋找水冰月而完成殺人任務而回來,可今天經過和石毅的一番談話,一切都在說明這是一場多階段的大型殺人賽,換句話說沒有一個殺手在a市,因爲這只是他們曾停留的一個地方,逃走了十八名殺手,可殺人島上只有九個殺手的屍體,也就是說這些殺手還有一場或兩場賽事,或許所有的殺手此刻在不知道的另外一個地方正在參加另一個階段的殺人賽事,在中國境內,還是在其它國家?世界之大茫茫人海,自己又該去那兒找這些殺手,來完成自己的殺人任務?
雖然可以問鋼筆這些人在哪兒,但無疑又得完成一個任務,一個接一個任務去完成一些沒有意義和沒有價值的事,這純粹吃飽了撐的,無聊,反正鋼筆又沒有指定自己要殺誰。殺人,殺誰不是殺呢?隨便找個惡貫滿盈的賊人殺了也一樣。
“這次任務,沒有時間限制嗎?”秦白看着鋼筆問。
在那殺人島上,秦白對殺人機器里昂使用了消除一分鐘記憶的技能,距離他醒來看到任務,之間相隔了十五天,加上今天是十六天了。按照以往的尿性,必須在鋼筆提出懲罰任務的二十四小時之內完成,完不成就得倒黴。可這麼多天過去了,爲什麼自己沒有感覺到倒黴呢?還是鋼筆這變態徹底變好了?徹底洗心革面了?尼瑪,估計是自己做夢。
鋼筆面對秦白的疑問,沉默不言,又似乎在醞釀在設計一個倒黴方案。
唉一聲輕嘆,秦白雙手枕頭倒在了地上,望着星空。倒黴就倒黴吧,反正這些年早就習慣了。
倒下沒一會兒,秦白就偏了一下頭,目光投向了三米遠的一塊水泥地。哪兒是一塊空地,曾幾何時也是這個夜晚,自己站在那個位置找人變魔術來完成懲罰任務,重要的是還有一個女孩,那個女孩皮膚雪白,烏黑筆直的長髮被頭上的鴨舌帽錮着,穿着修身運動裝,長得有點像一個明星許慧欣,一雙大眼睛似乎會笑一樣……那是自己深愛的女孩,可如今,一切都成爲了過去。
明明知道她就在這個城市,可自己卻沒有一個理由和勇氣去找她,見她。明明深愛,卻要形同陌路。也許沒有什麼能比這讓人覺得孤獨和苦澀了吧。
一個翻身,秦白離開了這裡,他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更不是一個活在回憶裡的人,眼不見心不煩,去吃飯吧,吃飽了就該尋找獵物,該完成殺人任務了。
殺人,這是一件大事,一件體力活,更是一件腦力活,因爲稍微不注意就會被警方逮住將牢底坐穿或直接被槍斃。而秦白是偵探,雖然不是殺人行家,但他懂得如何逃避警方的偵查,如何殺人於無形。現在主要的就是該殺誰?
隨便找了個飯館吃了飯後,秦白就成了一個夜行者,遊蕩在a市各大娛樂場所尋找目標。他的目標範圍是那些十惡不赦的人,而娛樂場所是這些十惡不赦的人經常光顧的地方,比如賣粉的,比如強迫婦女賣肉的,加上秦白善於觀察,可以從一個人的穿着打扮言談舉止來判斷這個人的身份。
曖昧氣息的酒吧的夜總會人聲鼎沸的地下賭場等等地方都出現了秦白的身影,雖然發現了好幾個像幹壞事的人,可他都下不去手,他努力尋找和說服自己這些人該殺,這些人害了很多人,然而最終都失敗。
他秦白從沒殺過人,一直以來他都是在揭秘犯罪,不是實施犯罪,現在突然調換位置,他適應不了,那種忐忑和緊張讓他快要崩潰,手都發軟。主要原因還是他覺得和這些人無冤無仇,每一個人的生命都是唯一的,自己憑什麼去結束和剝奪別人的生命?若真隨便開殺戒,那自己和那些冷血殺手有什麼區別?
缺一樣東西秦白下不了手,只缺一個招惹他的人。
夜深人靜,a市的大街上人煙稀少,過往的車輛更是少得可憐,冷冷清清。秦白獨自一人行走在a市的大街小巷,就像一個幽靈一樣漫無目的的走着,飄着,尋找着,迷茫着。
不知不覺,他來到了一個小區。
月色下的這個小區,因爲夜深變得很安靜,也僅僅只有一兩戶人家的燈光窗口透出來。秦白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個小區,當他意識到不對的時候想要離開,可他的腳卻怎麼也邁不動步。
他就站在小區對街上的一顆樹下,遠遠的望着其中一戶沒有亮燈的窗戶。他知道那窗戶裡面住着幾個人,其中一個是漂亮的女孩,這個時間她是不是已經休息了?可裡面真的有個漂亮女孩嗎?誰知道她有沒有搬家呢?有沒有單獨出去住?
是不是沒有自己在的這段時間,她有了一份新的工作?又是不是還有了一個男朋友?她搬出了這個家和男朋友住在一起,是嗎?爲什麼想到這裡,想到她的男朋友,自己心裡會有點難過和嫉妒呢?
爲了讓你活,自己忍着痛獨自傷心離開,自己都被自己的深情所感動,還爲了不讓你傷心尋找而抽離了關於我的記憶,處處爲你着想,一切傷心由我帶走,可憑什麼由我一人承擔?你憑什麼背叛我?我憑什麼要爲別人做嫁衣?我爲什麼要爲別人做嫁衣??誰來告訴我?
他對你好嗎?不好,我殺了他好不好?
殺人秦白第一次有了強烈的殺人**這個**是他的不甘和嫉妒所化,這一刻他是狹義的,爲情而狹義。殺吧,反正自己也有殺人任務。就是你了,第三者。
鋼筆這個時候在秦白胸兜裡沉默不言,似乎在鄙視他秦白,賤人。
爲了找到這個第三者,秦白以鬼魅的速度靈敏地從小區圍牆翻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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