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高地是威士忌,是高爾夫,是尼斯湖中的怪獸,亦是如泣如訴的風笛。彩輝、云溪和葉瀾都和梁氏集團參加此次旅遊的人一起迷失在一重重斑駁的歷史中,迷失在一幕幕童話的原野上,這個地方的風景美得猶如一個永遠不願醒來的夢幻。
“尼斯湖中的水怪只是傳說麼?”有人這樣問道。
“我覺的那傳說可能是真的。”有人如此回答。
然後,大家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辯駁有關尼斯湖的故事。
彩輝把目光投在葉瀾身上的時候,碰巧看見葉瀾正露出一個十分愉悅的笑容。
在周圍如此多的嬉笑聲中,不知道爲什麼,唯獨葉瀾的這個笑深深地吸引了彩輝的心。她忍不住就在記憶中搜尋,回想自己什麼時候看到過葉瀾如此舒心的笑容,答案竟然是沒有。至少沒有見過如此自由自在的,發自內心的笑容。
大概是發現彩輝正在看他,葉瀾也把目光轉向彩輝。
“怎麼樣,感覺這裡美不?”
“很美。”
“是嗎?”彩輝把目光投向遠方,世界的盡頭應該就是這樣的一種美吧,她不自覺地露出一個怡人的微笑:“的確是很美。”
美的當然不僅僅只是風景,在這個晚上,有很多好的事都讓人覺得很美。
好的事總歸是美麗、優雅、有趣。人物和由人物的行爲串聯起來的事件疊合在一起,像一天的雲錦,織成一片,飛動着。永是生動,永是展開,讓人看不見結束,以至於無窮無盡。
最後一場舞會結束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就是夜班了。大家紛紛都退場回去酒店裡休息。彩輝則由酒店的女侍者帶到了事先預約好的豪華套間。
那是個景觀房,站在窗口能看見月亮和湖水。房間的佈置也是充滿了蘇格蘭風情,不是震撼也不是賞心悅目,美得有點讓人琢磨。那些做裝飾用的格子,既流行又經典,既鄉村又城市,好像在歷史上幾乎每一個顯赫的蘇格蘭氏族都有自己的獨特圖案,充滿象徵意義的格子會代表着整個家族的榮譽。
女侍者在門口用非常純正的蘇格蘭英語對彩輝說晚安。
彩輝洗簌完畢躺在牀上之後,給葉瀾發了一條短消息,讓他過來一下。
不多久就聽到了門鈴音。
彩輝把門打開,葉瀾站在門口問道:“什麼事?”
“你進來吧,我有話要問你。”
然後,葉瀾遲疑了一下跟着彩輝走進房間來。
雖然之前有喝過一點這裡非常出名的威士忌,但是彩輝並沒有
喝醉,葉瀾更是非常的清醒。他們兩個在這個房間內有足夠的理智來討論任何事情。
原本以爲這段時間在辦公室的相處已經讓兩個人很隨意了,但是孤男寡女的獨處一室還是有些拘束和尷尬,尤其是在這個舞會剛剛結束的夜晚。
葉瀾不知道彩輝這個時間還專程把他叫過來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情,關於摩爾客戶資料被人剽竊的事情其實也不用如此緊張,而且彩輝先前也說過了這次旅遊純粹是讓大家來放鬆身心的,不談公事。
如果不談公事的話,他們之間有什麼私事要談嗎……
葉瀾發現自己這個時候竟然在這個房間裡尷尬得連微笑都變成苦笑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彩輝端坐在沙發上,眼睛看着葉瀾。雖然她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但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葉瀾的臉。
“你對不昧今生酒吧的那個叫紅姐的調酒師,是付出了真心的麼?”葉瀾有些怔住了。他實在沒有想到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彩輝如此鄭重地問的竟然是這樣一句話。
“……”葉瀾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這是個他完全沒有想過的問題。他跟鍾紅之間的交往的確關係非同一般。
“是有,還是沒有呢?”彩輝追問道。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葉瀾反而笑了起來:“爲什麼想到問這個呢?你是不是聽說我經常去不昧今生酒吧見她,那你以前不是也一樣經常去那裡找她嗎,你找她又是因爲什麼呢?”
彩輝好像沒想到葉瀾會這樣回答,如此便不再追問,只是看着葉瀾的臉。
葉瀾同樣也看着彩輝的臉。
像從前無數次的凝眸一樣,他們彼此都試圖從對方的眼眸深處挖出什麼信息出來。
不知道他們彼此這樣繼續看下去,兩個人會怎麼樣,會不會一直將這無聲無息的瞳術之戰持續到天亮。
不過,只是持續了一段時間,彩輝終於開口了,她幾乎一字一句地問道:“那天晚上,在不昧今生酒吧,爲什麼要那樣做?”
如此吐字清晰、心緒平和的一句話,卻像是一道閃電迅速而激烈地竄過葉瀾的心頭,令他一瞬間覺得自己心跳加快,熱血上涌。這麼直接的問法,真的是彩輝問出來的嗎?葉瀾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沙發上端坐着的女子。
“那天晚上,你其實是來殺我的吧?爲什麼沒有按照別人的吩咐去做呢?”
葉瀾深深地凝望着彩輝,他雖然想開口說些什麼,嗓子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究竟是爲什麼呢?這個問題他其實早就思考過了,而
且反反覆覆地想過,不止一次。
“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那樣做的原因。”彩輝說道。
有種難以抑制的衝動。
葉瀾看着沙發上的彩輝,也許美不是用來僅僅是形容一個人的,應該是在形容一種境界。柔順的直髮,白色的棉布襯衫,豐潤的嘴脣自然地帶着微慍的角度,潤澤的眼睛彷彿是一片有魔力的小池塘,把人所有的理智都全部吸收殆盡。彩輝的身影甚至被窗外的月光從牆邊上勾勒出來。
葉瀾沒有說話,他沒有回答彩輝的問話。
雖然彩輝一直等着他的回答,但他實在說不出來。
就好像此時此刻任何語言都會破壞眼前的美的境界。
葉瀾終於站起身來,他認真地堅定地走在彩輝跟前,慢慢地蹲下身,然後伸出雙手將彩輝整個身子都抱進懷中。
即使被拒絕,被這個女人憤怒地一把推開,他也不在乎了。他要把他的心意完完全全地傳達給她。這個時候,他實在找不出一句語言可以完整地表達出他的心聲。
彩輝任由他抱着,沒有拒絕也沒有非常憤怒地一把推開。只是她再次小聲地確認了一遍:“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
“是的。我現在找不出一句足夠真摯的話可以表達我的心意,我只好把我自己全部都坦承給你。”
彩輝沒有作聲,她感覺到葉瀾的擁抱越來越緊。好像要把她整個人摟進他的生命裡去。
但是,她竟然沒有阻止他。她甚至這個時候沒有想到要去阻止他。她的身體與他的身體之間只隔着幾層薄薄的衣服,熟悉的氣息既遙遠陌生又恍若熟悉,實在令人無法一把推開,捨不得從這樣的懷抱裡掙脫出來。
彩輝感覺到葉瀾的懷抱開始越來越灼熱,許是因爲抱得太緊的緣故,竟然有些昏昏欲睡。然後,她抽出手從後面抱住了葉瀾,這個動作做得非常的自然。
這個時候,不用去想梁氏集團繼承人的事情,不用去考慮摩爾客戶資料被剽竊的事情,甚至不用去想與潘良已經訂婚的事情。就當那些煩心的事情全部不存在了一樣吧!只要在這個人的懷抱中,只要跟他在一起,應該就會什麼煩惱和問題都會迎刃而解。這個人,他什麼話都沒有表白,只用了一個動作,就完完整整地俘獲了她的心。
葉瀾輕輕地吻着彩輝的耳朵,他的動作非常的輕柔,一點一點地淺吻着,生怕動作上太過分會讓彩輝覺得不適應。然後,他們耳鬢廝磨,葉瀾開始一邊撫摸一邊小心地解開彩輝的衣服,讓自己曾經見過一次的身體再一次重現在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