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布鬆開戰錘,退開一段距離,然後在那裡等着。他注入戰錘裡的那縷信仰元力非常微弱,堪堪足夠喚醒雷克丁的神魂,但並不能改變彼此的實力對比,羅布有需要的話,隨時能把戰錘再逮回來。
估計甦醒後的神魂也會很快了解自己的境況,然後做出最恰當的選擇。
神魂的意念擴散了一段距離,然後收攏到羅布的身上。意念先是散發一陣疑惑的波動,接着很快就恍然,顯然已經在戰錘那裡知道了大概的情況。
一個和之前一模一樣的意念實體再次出現在戰錘附近,一手握住了戰錘。儘管外形一模一樣,但是眼神卻完全不同,之前的意念實體眼神呆滯刻板,現在這個卻靈動了很多,充滿着智慧的光采。
“感謝你把我從沉睡中喚醒,機械之神的神使。”顯然他從羅布注入的信仰元力裡感知了力量的屬性。
這似乎也不能算一個誤會,羅布也無意去解釋什麼,而是說到:“神聖之神已經統治了大部分的位面,把他的信仰播灑到有人類存在的地方。你準備怎麼做?”
神魂的表情一肅,沉聲問到:“這是安東尼的旨意,還是你自己的問題?”
由生命種族點燃神火的神祗,都有一個很大的特點,就是比較人性化,各種情緒貫穿於言談舉止之中,和純法則沒人性的機械規律完全不一樣。
如果是安東尼的旨意,那就是代表機械之神,如果只是羅布自己的問題,他有什麼資格問這種問題?
神魂潛藏在話語裡的傲慢,羅布自然是聽出來了,這讓他眉頭一皺。矮人果然不愧是又好面子又頑固的種族,這種情況下都沒有認清楚形勢,這樣的性格,真是很難合作。
羅布理智的取消了合作的念頭,什麼話也沒說,直接祭出了機械神格凝出魔晶大炮。
神魂的雙眼頓時瞪圓了:“機械神格?你取代了安東尼?”看到炮口對準了自己,神魂立刻又憤怒的問到:“你要做什麼?”
羅布向來都是比較乾脆的性格,意識到神魂不可能乖乖合作,他也懶得在對方的身上浪費時間了,直接說到:“奉上靈魂烙印,否則就接受毀滅。”
神魂和存在方式和靈魂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也不知道能不能用靈魂聯繫進行控制。如果沒有強制控制的方式,這個神魂絕對不好控制,那乾脆毀掉算了。
說完,羅布還怕神魂不懂奉獻靈魂的方法,直接通過意念把方法傳遞了過去。
“什麼!”神魂立刻表現了一遍什麼叫暴跳如雷,什麼叫吹鬍子瞪眼睛,咆哮到:“你讓我戰無不勝的雷克丁向你奉獻靈魂!?你是在侮辱我嗎!人類!?……”
連羅布的本來面目都看不出來,竟然把他當成人類,實力掉到這種程度的神魂,還有利用的價值嗎?羅布心中暗道。
魔晶炮的炮口凝出毀滅性的能量光團,把神魂的咆哮下半截堵了回去。
神魂心裡冒起一個大大的問號:來真的?
他不認爲羅布會這麼幹脆的動手,估計只是想威脅他而已,就在這個遲疑間,魔晶炮噴出一道光柱,把神魂和戰錘一起吞沒。
意念實體直接被泯滅成虛無,只剩下一把戰錘冒着青煙,通體呈白熾狀,通紅通紅的,連支撐懸空的能力都沒有,筆直的往核心掉去。
羅布伸手一探,遙遙的把戰錘抓住,手中的機械神格快速的形變着,化成一個兩頭尖,中間寬,長六十米,直徑三十米左右的古怪裝置。
“元素爐?”列琳娜的知識非常豐富,一眼就認出這個裝置的名字。
羅布點點頭,的確是元素爐,正是讓他冒着危險闖進虛空旋渦尋找材料的頂級動力爐。它具有分解任何元素並轉化成能量的能力。
此刻這個元素爐雖然是機械神格所幻化的,但同樣具有真正元素爐的所有功能。戰神之錘所使用的材質太堅固,連魔晶大炮都轟不壞,羅布就不相信連元素爐都分解不了。
就在羅布打開元素爐,準備把戰錘扔進去的時候,他的靈魂裡響起了神魂氣急敗壞的咆哮聲:“住手,我向你奉獻靈魂,你這個惡毒的人類,只會乘人之危的野蠻人!”
一朵誓約之火從戰錘裡飄了出來。
沒有人願意放棄自由,何況還是曾經至高無上的戰神殘魂。可是留給神魂的選擇並不多,如果不奉獻靈魂,就會被毀滅。
對羅布而言,這個神魂只是一個意外的發現,得不得到關係不大。特別是意識到對方不好控制時,合作的風險就更大了,所以他直接採取了兩種最極端的方法,臣服,或者毀滅。
羅布乾脆利落的把他的意念實體轟碎後,神魂就連猶豫的機會都沒有,再不開口,被投入元素爐的他只有毀滅這一途。
檢查了誓約之火沒有問題之後,羅布吸進靈魂裡,等待與神魂間的靈魂聯繫建立後,他才把戰錘放開。
好半晌,戰錘重新積蓄起力量,凝出意念實體後,吹着鬍子狠狠的瞪了羅布一眼:“我看錯了,你不是人類,你這個邪惡的不死亡靈。爲什麼你的構裝體,這麼像人類的風格,是僞裝嗎?還有,安東尼的神格爲什麼會到了你的手上?是傳承?還是掠奪?”
掠奪?聽到這個名詞,羅布心裡跳了一下:“神格還能被掠奪?”
“無知!”矮人說話似乎更喜歡用吼的,只聽神魂吼到:“能傳承的東西,自然就能被掠奪,只要方法對了。你們不死生物連靈魂都能掠奪,何況神格。神格是聚攏信仰的烙印,信仰被掠奪了還有重聚的那一天,神格被掠奪了,就連重燃神火的機會都沒有了。”
神魂說話顛三倒四的,幾句話下來甚至沒有連貫的意識。不過裡面的意思倒是表達清楚了。
對一個神祗而言,本身的力量不是關鍵,就算全部失去,只要信仰還在,那就有重新恢復的一天。但是如果神格被掠奪了,那就再也沒有恢復的可能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