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外,堵滿了身披鱗甲的彪形漢子。
那些漢子身材魁梧門外,力大無窮,在甬道來回走動,搬運崩塌的巨石。
不出一刻鐘,阻斷通道的碎石塊就消失無蹤,露出一條寬敞的通道。
“大主,人就在裡邊了!”
黑衣少年神情恭維,朝身側一人恭敬地拱手道。
被少年稱爲“大主”的人,是一個身材臃腫,白面無鬚的大胖子。
那胖子臉龐黝黑,濃眉倒豎,鼻如山嶽,嘴巴厚重而又粗糙。
身穿着一件暗黃色長袍,胸前掛着一串拇指粗細的珠串。
每顆珠子上鑲嵌着一個骷髏頭。
“哈哈哈,小七呀,你自以爲天下無敵,是我之下第一高手,現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
大主仰首一笑,笑聲震耳欲聾,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輕蔑。
“大主教訓的是,是小七愚鈍,還請大主教懲罰!”
小七躬身認錯,態度謙卑。
“知錯就好,一會兒就等本座給你報這個仇吧!”
大主頷首,銅鈴般碩大的眼眸,閃爍着血色般的兇光。
之後,在大主沉重步伐的率領下,來到了造神池小水潭中。
斷飛雪一襲白裙,風華絕代,早已等候多時。
而衆人在看見斷飛雪的那一刻,齊齊失神。
斷飛雪的美若天仙,哪怕在中域都是人間絕色。
更別提,在這個男人比女人還要多的血天禁地。
“你們終於來了,可讓我好等!”
斷飛雪看着齊齊失神的衆人,莞爾道。
“咳咳,你就是闖入我們聖山,殘殺我們諸多兄弟的罪人嗎?”
聽到斷飛雪的聲音,大主連忙回神,劇烈咳嗽一聲,用一副嚴肅的神情,凝視她道。
“沒錯,這造神池本就是有能者得之,你們天資平平,仗着這麼好的寶地,太可惜了!”
“還不如給我,我若是開心,說不定還會庇護你們!”
斷飛雪嬌豔一笑,語氣輕快道。
“哼,本座看你不知死活纔對,給你個選擇,做本座的女人,本座不僅對你既往不咎,還可以庇護你!”
大主臉色微沉,目中迸射出兇狠的光芒:
“不然,本座就把你吃了!”
說完,大主咂了咂嘴,舔了舔乾燥的雙脣:“你這細皮嫩肉的,味道應該很不錯!”
“想吃我?那就看……”
斷飛雪聞聲一笑,見這胖子好玩得很,正想繼續逗他一下。
然而,她聲音未完,整座洞穴忽然爆發出三聲可怕的“轟隆”聲。
上方無數石頭從天邊砸落而下,如同暴雨般,砸向大主衆人。
登時間,大主那邊的人馬死傷無數,發出陣陣哀嚎。
“陸澤,你這是幹嘛?”
斷飛雪一驚,一邊運轉身法躲閃,免得被從天而降的巨石波及,一邊朝後方呵斥道。
她的後方是陸澤。
陸澤在她說話期間,一直在暗中蓄力,相繼引爆三張符籙,炸掉了上方牆體。
這讓斷飛雪對他恨得牙癢癢。
這個混蛋,難道不怕這座山塌下來,把他們都砸死!
“抱歉,斷師姐,我這人不太喜歡冒險,而且我覺得這樣子也不錯!”
面對斷飛雪的叱責,陸澤並不覺自己做得哪裡不對。
他不知斷飛雪恢復傷勢後的修爲有多強,但對面人多勢衆的樣子,一看就不知道不好惹。
自己有符籙這張天牌,不將對面一網打盡,更待何時?
“聰明的選擇,不過也很愚蠢,你以爲這麼容易就能殺死大主?”
這時,一道輕笑聲在二人不遠處響起。
原是少年殺七,在陸澤引爆符籙的瞬間跳出了攻擊範圍。
見陸澤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他忍不住冷笑道。
大主若真的這麼好殺,他有無數機會可以殺死,何必等陸澤出手?
“你就對你家大主這麼有自信?”
陸澤看見黑衣少年自信滿滿的樣子,看向那已被巨石填滿的甬道口,不由升起一絲忐忑。
“我家大主?”
黑衣少年聽到陸澤對他話,冷漠的面容忽然露出一抹玩味的弧度:
“若在外面,就那死胖子的資質,連當本座的狗,本座都嫌棄,有什麼資格和本座並駕齊驅?”
“本座現在之所以爲他賣命,主要是這蠢材練了一身不錯的外家功夫,並且那造神池對本座還有點用處,本座才虛與委蛇!”
“現在嘛,那胖子沒用了,有你們牽制他,本座也正好可以藉機脫身!”
說完,不等陸澤和斷飛雪反應過來,少年就朝前疾奔,躍入前方水潭中。
陸澤有心攔截,可少年有心算無心,且速度一點都不弱於他,搶在他之前進入池水中。
“撲通”一聲,隨着水池濺起幾滴水花,少年徹底失去了行蹤。
“啊!”
而這時,一陣怒吼忽從石碓中傳來。
緊接着,“嘭”的一聲,石碓炸響。
肉山般的大主轟飛無數砸在他身上的石頭,從石堆中站起。
大主此刻傷痕累累,破敗的肉身,卻閃過道道黝黑的光澤。
在他那臃腫的皮肉中,竟還藏着一件厚重的鐵甲。
“這傢伙是怎麼將鎧甲煉入身體的?”
陸澤看見這一幕,心中甚是疑惑,但懶得深思,直接拖着仍在氣頭上的斷飛雪,跳入前方的水池。
“混蛋!”
大主見狀,如泰山般狂撲而入,在水潭中砸起大片的水花。
不過他在水中的速度,比陸澤和斷飛雪慢了許多,且身形臃腫,難以穿過水下通道。
反觀陸澤和斷飛雪,二人如同兩條的魚兒,在陸澤懷中的麝天鼠指引,穿過窄小的水下甬道,很是順利地擺脫大主,來到一座寬大的水池中。
這水池有微弱的神性流轉,與造神池很像,不過其中神聖物質,卻少了許多。
“陸澤,你這個混蛋,你就這麼不信我嗎?”
斷飛雪出水之後,白裙貼身,妖嬈曼妙,曲線畢露,無比動人,如同雨後海棠。
可這朵嬌美的海棠,在出手第一件事,竟是朝陸澤撲來,恨不得將他推入水中淹死。
這個該死的王八蛋,不僅自己當了逃兵,居然還連累自己!
“斷師姐,別鬧了,此事出去後,我再向你致歉,我們現在還是考慮怎麼活着離開這裡吧!”
陸澤連忙求饒,不敢和她動手。
生怕一個不小心,刺激到了這頭自尊心受挫的漂亮老虎。
斷飛雪心有怒氣,但也知輕重緩急,只好滿懷怨怒地瞪了陸澤一眼,隨後就轉身離去。
“什麼人?”
不一會兒,二人來到外面,一羣身着鱗甲的大漢,手持兵刃,朝他們厲喝。
“住手,那是大主請來的尊貴客人,你們也想動粗不成?”
正當陸澤和斷飛雪以爲一場惡戰在所難免時,一道冷漠的聲音驟然響起。
只見黑衣少年殺七走出,溼淋淋的他,卻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將衆人喝退。
殺七在這羣人的威信裡,僅次大主。
衆護衛見其出面,雖心懷疑惑,卻也不好追問。
陸澤和斷飛雪則是狐疑地看着他,以爲他在打什麼鬼主意。
“二位,隨我來吧!”
卻只見殺七朝他們淡淡地招呼一聲,便向前方走去。
陸澤和斷飛雪疑惑,卻還是跟在他身後。
二人穿過山洞中一排排護衛,最後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出了山洞,來到廣闊的外面。
陸澤起初還以爲他會耍什麼心眼,可二人隨他走出這山的領域,都沒見他什麼異樣,不由有些好奇。
“行了,就送你們到這裡吧,二位不用謝我!”
遠離那山後,殺七朝二人相繼告別。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斷飛雪凝視他,問出積壓在心頭的疑惑。
“不爲什麼,只是單純地報答你們,替本座噁心了那胖子!”
黑衣譏諷地看着她,冷笑道:
“那胖子實力平平,修爲在外面撐死也不過先天境,只是一個弱小的傭兵罷了!”
“不過仗着年輕的時候,習了一門劍走偏鋒的外家功夫,煉了些玄鐵入體,在血天禁地就開始作威作福!”
“若非本座兩年前,在血天禁地受了重傷,需要造神池調養,才懶得搭理他!”
陸澤皺了皺眉宇:“你既然是爲了療傷才投靠他,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的傷難道都沒好?”
“好?”
殺七譏諷地看着他,道:“造神池整日被那胖子霸佔,池中大部分神效都被他用了,本座平日裡使用的靈池,不過是些殘羹剩渣!”
“今天好不容易等到一個旁支蘊足足夠的神性,卻被你們捷足先登!”
“你說,本座這傷要怎麼好?只能等那胖子從池裡消失,才能調養好身體!”
斷飛雪凝眉道:“這麼說,你還要回去?難道你不怕被他殺死嗎?”
“怕?”
殺七嗤笑:“待本座傷勢恢復,取回寄放在那胖子手裡的神兵,那胖子如何是本座對手?”
說到這裡,他忽然看向陸澤,道:
“小子,你不錯,不過在這裡,本座打得不盡心!”
“待本座取回寄放在那胖子手中的神兵,我們再打過!”
說完,殺七離去,只留下面面相覷的陸澤和斷飛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