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破天接過一看,都是黃階中品武技,頓時大爲滿意,只是不免再度臉紅。
以他如此驕傲的人,根本不屑於做巧取豪奪的事,今天一再的敲詐勒索,實是大大違背了平日行事準則,不過如此輕鬆的竹竿不敲,又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解藥我回去配好之後,便遣人送上林府,想必林大少不會怕我食言!”李玄拱拱手,道:“這便告辭了!”
“不錯,你若不送解藥來,上天入地,也只有死路一條!”林破天揮了揮手,道:“滾快點,別等我改變主意!”
李恪聽到林破天有可能改變主意,嚇得一哆嗦,連忙埋頭就走,也不去裝重傷垂死博同情了。
林破天那一記泥塊雖然厲害,但還沒到一下子將李恪打死的地步。
“紅袖,今天被嚇到了吧?別怕,少爺回來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你!”李玄見紅袖走路都頗有些艱難,乾脆將她攔腰抱起。
小丫鬟有些害羞,把臉藏在他懷裡,嘰嘰喳喳道:“那個李元好凶惡,闖進咱們家就喊打喊殺的,還把我賣進了妓……這地方來,那兩個婆子也惡毒,打得我身上好痛,少爺把那婆子腦袋拍了個稀巴爛,真是太痛快了……”
翠玉自然是沒有這樣的待遇,李恪自己都是個重傷號,哪有力氣來抱她,只得步履蹣跚的跟着。
快到李家堡的時候,迎面只見一個武童領着個老者急匆匆的出來,那武童正是之前在街上,向李恪通報李元消息的,見到李恪,驚喜叫道:“少爺,你們回來啦?二長老正要去救你們!”
那武童正是李恪之前派回來搬救兵的,不過不等救兵到,兩人已經脫險。
老者臉有病容,眼中精光四射,不時咳嗽兩聲,見到李恪和李玄一道回來,又是一副狼狽不堪的模樣,眼中有一絲疑惑閃過,微微一笑,慈愛的摸了摸李恪頭頂,道:“在外面闖禍啦?怎麼會惹上林破天那混小子?”
“爺爺,李元那小子搶了玄弟的丫鬟,賣進了畫樓,咱們只好上門去要人,唉,林破天真是條瘋狗,咱們兄弟倆今天差點就回不來!”李恪憨笑着道。
“爺爺!”李玄遲疑一下,將紅袖放下,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眼前這老者,大名李仲文,正是李家堡的二長老,家主李正廷的親老子,也是李玄與李恪兩人的親爺爺。
李仲文見到李玄,眼神卻有些複雜,道:“玄兒啊,先回去吧!”
李玄心中一動,覺出有些異樣。
他能看出來,李仲文看向他的時候,眼中有着說不出的慈愛,那是祖孫親情,無法掩2飾,可對方偏偏不肯表露出來。
以往那個廢物,從來不會注意這些,但李玄心思何等機靈,只一點點端倪,在他眼中,便無所遁形。
何況李仲文的掩飾,太過着於痕跡,他想看不出來都難。
明明是祖孫親情,光明正大,爲什麼不肯表露?
李正廷是家主,李仲文身爲家主的老爹,難道還有什麼可忌憚的麼?
李玄心中疑惑,臉上卻絲毫也沒顯露出來,他掩飾的可就要比李仲文好得太多了,對方絲毫沒看出什麼異樣。
纔剛一進入李家堡,李仲文便自顧自離去。
他本來是要去救李恪、李玄兩人的,現在兩人既然安全回來,他也就不用麻煩走這一趟了。
“玄弟,快去貢獻堂吧,你弄了這麼多秘籍,留在身上可不大妥當!”李恪一待爺爺離開,便催着李玄去貢獻堂。
在他想來,李玄弄了這麼多秘籍,肯定都是要上交到貢獻堂的。
秘籍進入貢獻堂之後,李玄可以獲得大量貢獻。
同時因爲那些秘籍是他所貢獻的,對他便不做保密,想看隨時都可以去看。
秘籍這東西,又不是藥草,吃不進肚子裡去,放在家族藏書閣,跟放在自己家裡,還不都是一樣。
所以按照慣例,無論哪個李家堡子弟,只要弄到武功秘籍,第一時間都是上交貢獻堂,李家堡藏書閣裡的秘籍,基本上都是這麼來的。
除非秘籍太過珍貴,那人敝帚自珍,只想自己一個人獨享。
但這樣做的人,統統都沒有好下場。
這樣的事,一旦被戳穿,受到家族排斥不說,更有性命之憂……既然秘籍不是屬於李家堡,那就等若是所有人都可以參與搶奪,甚至李家堡自己的人,也有可能出手偷襲,那還有不糟糕的道理?
至於永遠保住秘密不泄露?這又怎麼可能?
除非是永遠不使用這門功法,但這樣一來,就算練成了絕世神功,又有什麼意義?
李恪見到李玄身懷如此衆多的秘籍,也絲毫不動貪心,不是兄弟情深,義氣深重,而是因爲秘籍到貢獻堂過了一遍之後,就會放到藏書閣之中,他要看隨時都可以去。
既然如此,何必起貪念,枉做小人?
倒是對於李玄即將獲得的海量貢獻,李恪頗爲羨慕,但他一來打不過李玄,二來怕違犯族規,三來認了李玄做兄弟,不好意思下手,也就只好暗地裡各種羨慕嫉妒恨了。
其實李玄之前,真未必有心把秘籍交給家族,他對這個家族,感情極爲淡漠,在他印象之中,幾乎沒有享受過3半點血脈親情。
他原先的計劃是要留在李家堡,那是衝着藏書閣之中的秘籍去的,可他在毒龍潭白撿了幾十本武功秘籍,相比之下,李家堡的藏書閣,吸引力就沒那麼大了。
只是見到林破天如此驕傲的人物,居然也對他的秘籍大起貪念,讓他知道,這些秘籍全都是惹禍的根苗,留在身上無益,還是換點實在的東西爲好。
打定主意,李玄點了點頭,道:“我不知道貢獻堂在哪兒,二哥傷勢不要緊吧?能帶我去一趟嗎?”
“那還用說,咱們可是兄弟,這點小事,算的什麼?哎呦……”李恪拍拍胸口,卻不小心碰到傷處,頓時慘叫一聲。
“少爺,那我先回去了!”紅袖怯怯的道。
她其實有點害怕一個人回去,今天的經歷,讓小丫鬟吃夠了苦頭,也着實把小丫鬟嚇壞了,生怕回去又碰到李元,再被抓出去賣掉。
李玄轉頭問李恪,“二哥,貢獻堂禁不禁止丫鬟進入?”
“應當是不禁止的吧?”李恪下意識答了一句,旋即又肯定的答道:“不禁止的,丫鬟在李家堡做工,也是有貢獻的,每月一個貢獻點,特殊情況另算,積攢了足夠的貢獻,也可以進入貢獻堂,換取各種資源。”
實際上,絕大多數下人,攢夠了貢獻,都是換取進入藏書閣瀏覽秘籍的機會,這畢竟是個實力爲尊的世界,什麼都比不上高超的實力,對自己的幫助更大。
李恪是高高在上的公子少爺,對於下人的世界,不大瞭解,是以要想一下,才能做出肯定的回答。
“那紅袖便隨我一起去吧,”李玄點了點頭,哼一聲道:“收拾掉李元那小子之前,紅袖你還是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了!”
李恪憤憤道:“李元此次實在是太張狂了,竟然衝到咱們二房來撒野,我定要稟報執法堂,讓這小子吃吃苦頭!”
“二哥覺得,執法堂會怎麼判罰李元?”李玄問道。
李恪尷尬道:“多半是打三十鞭子了事吧!玄弟你也知道,丫鬟沒什麼地位,別說搶出去賣掉,就算隨手打殺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執法堂多半不會爲此小題大做!”
紅袖與翠玉都是臉有哀色。
李玄冷笑道:“那二哥也不必上報執法堂了,等我得了空,去把李元那小子的丫鬟下人,打包搶個遍,統統賣掉!”
李恪眼前一亮,只覺李玄此言,大合自己胃口,忍不住拍手笑道:“妙極妙極,如此一來,李元那小子顏面丟盡,只怕以後都不敢出來見人啦!哈哈……”
李玄打定主意,覺得這樣應該能狠狠4爲紅袖出一口惡氣,轉頭一看,卻怔住了。
紅袖沒有半點雀躍,反倒是滿臉不忍,隱隱有種兔死狐悲的悲涼。
“紅袖,你覺得少爺這樣做不妥嗎?”李玄愕然問道。
“少爺,李元的丫鬟,我也認識不少,她們都是苦命人,少爺不要爲難她們好不好?”紅袖求情道。
其實,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下人,李元的那些丫鬟們,平日也不乏有人曾欺負過紅袖的。
但是紅袖以己度人,她今日被賣進畫樓,要不是少爺相救,這一生就算是毀了,想起自己的遭遇,實不願少爺去造這個孽。
李玄沉默半晌,道:“紅袖,你說的不錯,冤有頭債有主,惹我的人是李元,我去爲難他的丫鬟下人,豈是好漢子所爲?大丈夫要報仇,便光明正大的打上門去,決不搞遷怒他人這一套!”
李恪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心想玄弟英雄蓋世,面對林破天也絲毫不落下風,行事卻怎麼如此婆婆媽媽?好,既然你不願去爲難李元的丫鬟下人,老子自認不是好漢子,這事便讓老子去做了。
李恪今天被李元偷襲打傷,這口惡氣不出,他可咽不回去。
李家堡地盤着實大得驚人,簡直像是個小型的村子,一行人走了十幾分鍾,才終於見到貢獻堂的門匾。
“你是玄少爺吧?”坐鎮貢獻堂的老者,看着李玄,有些遲疑道。
李家堡光是三代弟子,就多達上百,李玄又從沒來過貢獻堂,虧得這老者竟然能一口叫出他名字。
“嗯,是我!”李玄點了點頭,將金剛草拿了出來。
老者既然坐鎮貢獻堂,每日過手的奇珍異草,不計其數,眼力自是極高明的。
不等李玄開口,老者已經倒吸了一口涼氣,顫聲道:“這是金剛草?怕是有五千到六千年的火候了吧?”
金剛草能惹得那麼多人爭搶,其價值之高,自不待言,老者生怕看錯,翻翻覆覆的看了好一會,才點點頭,道:“五千年火候的金剛草,貢獻二十五萬點!”不滅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