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晚,桑葚都沒有睡覺。恐懼和孤寂籠罩了整顆心,她害怕地抱着自己的膝蓋坐在書房冰冷的地板上坐了整整一夜。
她從來都不知道傅亦桓知道得那麼多。她害怕,是因爲這個男人比自己想象中要複雜的多;她孤寂,是因爲他說要分開一段日子。這段時間他給了她從無僅有的嬌寵,一時間的冷落讓她簡直髮瘋。
傅亦桓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的,他說離開就離開,徹夜未歸。
被遺忘在地上的手機忽然響了,手機的鈴聲將出神的桑葚驚了驚,她拿起手機,摁下了接聽鍵。
“喂。”她的聲音有些疲憊,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己聽上去有精神一些躇。
“桑小姐,上次您和傅先生在我們這裡訂的婚紗已經做好了,今天您有空的話就過來試穿一下,如果不合適我們再改進。”電話那頭是導購小姐甜美的聲音。
桑葚的心口彷彿被什麼東西重重敲了一下,她原本想要推脫的,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說什麼婚紗….狸.
但是轉念一想,她也不能夠再呆在這個房間裡了,這樣下去身體也會垮掉,還不如出去透透氣。所以她就應下了。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桑葚就出門了。剛纔她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恍惚間以爲是另外一個人。她眼底有着淺淺的陰影,整個人看上去都很疲憊。她化了一個淡妝纔出的門。
來到婚紗店,她看到了導購小姐們異樣的目光,倒不是因爲她今天狀態不佳,而是因爲那些導購員都看到了昨天的娛樂新聞,於是當桑葚以他進門她們就圍了上來。
“桑小姐,您和傅先生的婚禮還進行不?”看她們什麼緊張,桑葚猜到了她們是怕丟了這一單生意,於是就牽強地笑了笑:“恩。”
其實,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場婚禮,這段感情,是不是已經走到盡頭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去換上了婚紗。
等導購小姐一拉開簾幕,她原本想要站在鏡子面前好好看看哪裡不合適的,但是印入眼簾的卻是一張不想看到的臉。
“桑葚?你怎麼一個人來試穿婚紗?你的傅亦桓呢?”江念念的聲音尖銳,帶着嘲諷的味道。
桑葚朝她看去,看到她的手臂搭在身旁顧言程的身上,一臉幸福的樣子。想必他們是來挑選婚禮上的婚紗的。
桑葚穿着長長的曳地婚紗走到了江念念面前,並沒有理會她的嘲諷,而是朝顧言程輕輕頷首。
“昨天的新聞是真的?”顧言程眉心蹙了起來,他臉色不悅。
桑葚有些羞憤地別開了臉,這讓她怎麼回答?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昨天晚上她睡着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顧言程見桑葚不說話便以爲她是默認了,臉上的憤怒更加明顯:“陸朝夕和傅亦桓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爲什麼還和他走的這麼近?!你惹怒了傅亦桓,知不知道自己的下場?!”
顧言程的一席話讓身旁的江念念震驚,言程他什麼時候和桑葚這麼熟悉了?而且,聽他講話,似乎藏着什麼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江念念眼神略微眯了一下,看着桑葚。
“顧先生,你爲什麼這麼關心我的事情?”桑葚終於忍不住了,這段時間顧言程一直不斷地給她施加壓力,她自己原本就已經很脆弱的神經被他的催促不斷地繃緊,幾乎要崩潰,“有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我雖然答應你了那件事情,但是,你也沒有權利來約束我!”
桑葚頭一次對顧言程用這麼堅定的話語講話,她略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着眼前這個身爲刑警的男人,心底不禁開始懷疑——他爲什麼會對這件事情這麼認真?就算是工作,他也沒有必要給她施加這麼大的壓力。
顧言程,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桑葚的心揪了起來,或許,這個世界就是不斷地教會別人,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一個人。她對顧言程,第一次起了戒心。
顧言程彷彿是強忍着對桑葚的怒意,如果換做往常,他可能早就出言不遜,但是他忍下了:“你最好想清楚你自己在做些什麼。不要到時候後悔莫及了再來找我!”
桑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便聽到了一旁的江念念往火上澆油:
“桑葚啊,我們家言程可是很少發火的,你到底怎麼惹怒他了?”
“不用你管。”桑葚冷冷地朝江念念扔下了這句話,轉身就要離開,但是剛剛跨出了一步,身後傳來撕拉一聲,婚紗的裙襬被踩碎了!
桑葚驚得聞聲轉過身去,看到了破碎了裙襬,要緊了牙關看着眼前的得意的江念念。
明明是江念念在她轉過身去的時候踩碎了婚紗,但是江念念現在確實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哎呀,好好的婚紗怎麼碎了呢。嘖嘖,桑葚,這件婚紗很貴吧?”
“江念念!”桑葚氣的掌心都攥成了拳頭,她臉色通紅。
“言程,我們也去選婚紗吧,哦對了,下個月十號是我和言程的婚
tang禮,作爲我的閨蜜一定要來參加哦。”江念念笑意盎然,臉上盡是得意的神色。
桑葚看着裙襬處破碎的布料,眼眶頓時紅了。江念念,她變得越來越可惡了……
然而此時的顧言程卻並沒有陪江念念去選什麼婚紗,而是徑直走出了婚紗店,江念念連忙跟上他,不悅地撒嬌:“言程,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忽然要走了?我的婚紗還沒有……”
“江念念,你和桑葚的關係是怎麼回事?”顧言程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江念念,眼神中盡是不悅,“當初你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你和桑葚是閨蜜,閨蜜見面是冷嘲熱諷的嗎?恩?!”
他神色嚴厲,讓江念念心驚。
“言程….我和桑葚之間只是出現了有些小矛盾,我們好幾年的閨蜜了…..”江念念心驚膽戰,從剛纔的事情,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她想起他們當初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顧言程只聽她說了一句“我閨蜜是傅亦桓的老婆”之後就跟她在一起了。
難道…..他答應和她訂婚結婚,都是因爲桑葚?
想到這裡,江念念如遭雷擊。呆呆地看着眼前這個既熟悉又很陌生的男人。
“如果你
陸家。
陸遠名將一疊報紙狠狠地摔在了陸朝夕的面前,此時的陸朝夕正淡定地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他有好幾年沒有回過這個家了。從美國回來後偶他就搬到了獨立公寓去住。陸家對他來說如同這個城市一樣,是需要逃避的。
“你和這個姓桑的女人到底怎麼回事?!出了這樣的事情,你讓我的臉往哪裡放?”陸遠名氣的差點喘不過氣來,“你有本事從傅亦桓的手裡把她搶過來,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麼?!”
今天一大早,陸遠名就看到了報紙上關於陸朝夕的新聞,他這個兒子做事情一向低調,上次被曝光他和傅亦桓是同母異父的關係已經讓陸遠名氣得不輕,這一次更甚。
說到底,是因爲那個叫桑葚的女人!
“爸,當初我媽跟傅明哲走了之後,你不是一樣沒有把她搶回來嗎?”陸朝夕放下手中的筷子,冷靜地看着陸遠名。
“你!”陸遠名被氣得不輕,在陸家,陸朝夕的母親一直都是一個禁忌,幾乎沒有人敢在陸遠名的面前提起,但是陸朝夕今天卻彷彿是故意的一般,冷冷地嘲諷陸遠名。
“他們傅家的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陸遠名平息下了對自己兒子的怒火,將怒意轉移到了傅家身上,說到底,陸家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都是因爲傅家!
“陸管家。”陸遠名沉了沉氣,叫了一聲管家。
老管家立刻走了上來,聽陸遠名吩咐。陸遠名不知道在老管家的耳邊輕聲說了一些什麼,沒有讓陸朝夕聽見。
老管家點頭,轉身離開了。
陸朝夕蹙眉:“爸,你要幹什麼?”他心底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對於自己這個父親,他從來都是不敢小覷的。陸遠名口口聲聲說傅家骯髒,其實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陸朝夕皺眉,心底想着。
“你知道今天晚上有塊地皮的招標會吧?你和我一起去。”陸遠名第一次讓陸朝夕陪同他去這些商業活動。
陸朝夕蹙眉,他向來不喜經商,當初選擇讀醫一方面是因爲母親的影響,另一方面是因爲他不喜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是今天的招標會,你必須去!”陸遠名伸手扣了扣桌子,神色嚴肅,“你不是從小到大都想贏傅亦桓嗎?這一次傅亦桓聲稱一定要拿下那塊地皮,你也去,和他競標。”
陸朝夕的眉心仍舊沒有舒展開。但是卻沒有再拒絕。
桑葚從婚紗店出來後打算去醫院看姑媽,但是一到醫院門口,就有一輛車子停在了她的面前。
從車子上走下來一位老人,他走到了桑葚面前,笑道:
“是桑小姐吧?我家老爺希望桑小姐能夠出席一下這場活動,這是請柬。”老人拿出一張紅色地請柬遞給桑葚,“哦,忘了介紹了,我是陸家的管家,我們老爺,是陸遠名。”
桑葚根本就不想去參加什麼活動,但是她剛要轉身離開的時候,幾個保鏢站在了她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看來陸遠名是有準備而來的,他非要接桑葚去那場活動不可。
桑葚無奈,心中雖然忐忑不安,但還是隻能跟着他們去了活動現場。
活動在商貿大廈舉行,這一次的招標會,彙集了A市甚至全國的名流富豪來參加。等桑葚走進商貿大廈後,那些保鏢就自動走開了。
她拿着請柬環顧四周,這裡的人她一個都不認識,陸遠名究竟爲什麼要讓她來這裡?難道是因爲他兒子的事情故意要給她難堪嗎?
就在桑葚心底忐忑萬分的時候,她忽然看到了不遠處和陸遠名站在一起,正拿着香檳和一些人暢談的陸朝夕。
她的心瞬間揪了起來,她不想看見他。
她轉身要離開,卻被陸遠名叫住了:“桑小姐,沒想到你也會來。”
桑葚只能轉過身去,硬着頭皮走到了陸遠名的面前,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陸伯父‘盛情’邀請,我怎麼能夠進得了這種地方?”
“盛情”兩個字,諷刺的意味極其明顯。
陸朝夕的眼眸一直停留在桑葚身上,她的臉色似乎很差…..
然而桑葚卻是片刻都沒有看向陸朝夕,一直看着陸遠名含笑。
“我今天也看到報紙了,昨天發生的事情朝夕做的的確不對,所以我今天特地帶請你來,是爲了讓朝夕向你道歉。”陸遠名看了一眼陸朝夕,笑着對桑葚道。
陸遠名的心思其實很簡單,他要讓陸朝夕得到桑葚。傅亦桓和桑葚分分合合這麼久,他陸遠名其實早就看清了,傅亦桓那小子喜歡這個女人。既然當初傅明哲搶了他的女人,那他就要他兒子搶走傅亦桓的女人。
這個心思陸朝夕不可能看不出來,他不悅地看着陸遠名,蹙眉。緊抿着的脣卻是不發一言。
陸遠名看見桑葚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沒有停留在陸朝夕的身上,只聽見桑葚冷言:“不用了,我和陸醫生還沒有熟到要道歉這種地步。”
她轉身要離開,卻看見了不遠處那個挺拔修長的身影。
傅亦桓在人羣之中永遠都是鶴立雞羣的,他的出現更是讓她心驚。桑葚自嘲地笑了笑,也對,這種大型的招標會,傅亦桓怎麼可能不來參加?說不定,他會是今晚的主角。
但是當桑葚看到傅亦桓身旁的那個女人的時候,眼睛彷彿被刺痛。
那個女人,竟然是季心婭。
呵,有句話還真是被蘇晗說對了,傅亦桓的身邊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
如果說上一次傅亦桓的身邊頻換更換女友出現在她的面前是爲了刺激她,讓她吃醋;那麼這一次,絕對不會是。
傅亦桓根本就不知道她會來招標會,所以他帶着季心婭來,不是給她看的。
想到這裡,桑葚覺得心口很堵,她想要匆匆離開,卻被季心婭叫住了。
季心婭這個女人,真是印證了那句話——不作死就不會死!
她的壞心眼沒有蘇晗那麼多,但是就是愛出頭,愛惹麻煩。她挽着傅亦桓走到了桑葚面前,喚住了她:
“桑葚?你怎麼也在這兒?”
桑葚只好轉過身去,目光掃視了一眼季心婭身旁的那個男人,原本想要客套地和季心婭寒暄一下,但是嘴角卻是怎麼都扯不出笑意來。
“我馬上就走。”她淡淡迴應,看到了傅亦桓的眼眸停留在她的身上,他的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卻是有些涼薄,因爲,他看到了她身旁的陸朝夕。
“這麼急着走幹什麼?不會是因爲我搶了你前夫做男伴來參加招標會,所以你纔不開心了吧?”季心婭直來直去,嘴也是快得很。
前夫這兩個字聽起來尤爲刺耳,桑葚蹙眉,看了一眼傅亦桓:“沒關係,我不介意。”
桑葚如此說着,但是話到了嘴邊卻是有些苦澀,她垂首,沒有看見此時傅亦桓的眼神裡有一絲陰鷙。
不介意?這個女人真是撒謊成性。
季心婭想得沒有那麼複雜,笑着把身子往傅亦桓身上更加考了開,笑道:“不介意就好。幸好蘇晗那個女人不在亦桓的身邊,否則她看到我一定會炸毛。”
這句話聽得讓周圍的人都忍不住低頭輕笑,桑葚在心底笑了笑,這個季心婭,還真是沒腦子。
她看見傅亦桓神色未變,心沉了沉。轉過身去,她走開了這片人羣。
在大廈的門口,桑葚正在攔出租車,身後忽然傳來了陸朝夕的聲音:“桑葚,我送你。”
桑葚沒有給陸朝夕好臉色看,異常冷淡地迴應:“不用。”她幾乎都沒有轉過頭去,不想看見他。
“我們需要談談。”陸朝夕抓住了她手臂,不讓她再去攔出租車。
“談什麼?談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桑葚臉色很差,她看着陸朝夕的眼睛裡有顯而易見的厭惡,“陸朝夕,我不想記起那件事情,也請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也請你,離我遠一點!”
桑葚欲甩開陸朝夕的手臂,卻被陸朝夕一下子拽到了他的眼前,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大廈門口人來人往,看到了兩人都紛紛側目。
“如果你不想在這裡被人當做笑話看的話,就聽我的話。”陸朝夕把桑葚愈發拽近了一些,她幾乎都要貼近他的鼻子,在周圍人異樣的目光中,她終於點頭。
陸朝夕從新把她帶回了招標會。
“等我十五分鐘,我現在不能夠離場。”陸朝夕帶着桑葚坐到了前排。
桑葚雖是不情願的,心底也覺得不自在,但是她現在只能夠和陸朝夕坐在一起。
然而有些
事情就是這麼巧,她的身邊,剛好坐着傅亦桓。
傅亦桓是後來坐過來的,他看到身旁的桑葚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她又回來了?而且還是和陸朝夕在一起。
她在他面前撒謊成性,明明說着和陸朝夕沒有絲毫關係,卻轉身就可以跟他一起出席商業活動。想到這裡,傅亦桓的臉上像是覆了一層薄冰。
他坐下,明顯感覺到了身旁這個女人的不適,她似乎在可以拉開跟他的距離。這樣的小舉動,卻讓她離陸朝夕更加近了。
桑葚心底有些緊張,她真的不應該受到陸朝夕的“威脅”,不應該和他回到招標會。傅亦桓又該誤會什麼了?
她看了一眼身旁的陸朝夕,他神色如許,安靜地聽着臺上主持人的開幕詞。
季心婭就算是坐着也仍舊挽着傅亦桓的手臂,親暱地在他耳邊低語:“今晚有好戲看了。”這句話只是耳邊輕語,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沒有人聽見。
五分鐘後,招標開始,陸遠名看着陸朝夕的背影,手心有些冷汗冒出。他不確定陸朝夕到底會不會去幫陸家爭這塊地,但是下一秒,陸朝夕就開口了。
桑葚看着冷靜陳詞的陸朝夕,心底有些忐忑,陸朝夕從來不參加商業活動,今天爲什麼會突然有了熱情?
陸朝夕的一席話,桑葚沒有聽進去多少,只知道他報了一個天價的數字。
就當所有人都被陸朝夕的陳詞驚呆了的時候,傅亦桓卻淡然起身,輕笑看着陸朝夕:“陸醫生,或者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叫你一聲大哥?”
“大哥”這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全場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自從上一次傅亦桓的家族醜聞被曝光後,他還從來沒有當衆承認過他和陸朝夕的關係,今天說出口,卻是帶着極爲嘲諷的口吻。
陸遠名此時在後排氣的臉都綠了,傅亦桓分明就是挑釁和嘲諷!
桑葚看到陸朝夕的臉色變了變,傅亦桓似乎抓到他的把柄了,抓到他會生怒意的把柄。
她看見傅亦桓繼續輕笑,雙手插在褲縫裡,不似他以往的做派。
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繼續。
“你出這麼高的價格,難道不知道這塊地是我的嗎?”傅亦桓忽然輕笑,俊挺的眉宇間盡是嘲諷笑意,“我還要多謝你,付給我這麼大一筆錢。”
話語落地,全場頓時譁然,一貫淡定如斯的陸朝夕此刻也變得有些驚慌。
他起身,擰眉看了一眼後排的陸遠名,陸遠名臉上盡是震驚,他轉過頭看向傅亦桓,神色難看:“你說什麼?!”
傅亦桓像是勢在必得一般,幾步走上了舞臺,走到主持人的位置,雙手支撐在演講臺上,眼神有些魅惑地看着臺下:
“這塊地皮原本是一塊空置的產業,但是也許很多人都不知道,季家,是這塊地的擁有者。幾個小時前,我今天的女伴季心婭小姐已經成功說服她父親把這塊地讓給我,不收一分錢。所以,現在我是這塊地的擁有者。陸朝夕,你剛剛的陳詞真的很精彩,出的價格也相當可觀,那我就把這塊地賣給你了。”
桑葚心驚,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季心婭,看到她臉上得意的笑容,頓時明白了一切!
傅亦桓帶季心婭出席這場活動,不過是爲了利用她季家!
她看到陸朝夕臉色頓時煞白,說出口的價格就是收不回去的。幾分鐘之內,陸朝夕白白送給了傅亦桓那麼多錢,而傅亦桓,連一份本錢都沒有投進去。
她頓時覺得,臺上那個自信滿滿的男人是那麼陌生,那麼可怕,那麼複雜……
投標會結束,陸朝夕並沒有給桑葚一個解釋,而是匆匆道別了桑葚,和陸遠名一起走了。
她雖然不懂經商,但是知道這次的招標會對陸家來說一定是個不小的損失,也難怪陸朝夕要急着趕回去。
她心底油然而生一絲冷笑,陸朝夕的解釋她不需要。
此時的停車場,傅亦桓和季心婭站在他那輛保時捷旁,季心婭身上披着傅亦桓的西裝外套,原本要上車的她卻停住了腳步,欲言又止地看着傅亦桓。
“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傅亦桓直接了當。
季心婭蹙眉,擡頭看着他:“亦桓,我騙了你。其實…..我根本就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