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跟在陸立風身後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氣場的關係,姚星辰都覺得自己是跟着他去殺人的,而且是去滅門。】
120醫護人員到達時,小火突然攥緊了男子的手。
陸立風看着姚星辰似乎認識這個人,努力回想了一下,再一打量,也覺得面熟,可他的面容就在腦海裡搜索着,始終無法對上號。
小火的力氣很弱,男子甩開她的手,她卻又攥了上來。
陸立風見狀,幾乎是本能的上前,用力的握住男子的手腕,那目光是不可置疑的霸道,和一個哥哥對妹妹的維護。
男子掙了一下,陸立風一用力,他沒掙開,接着淡淡的看了陸立風一眼,抿抿脣,把手給了小火。
這過程只發生在一瞬,卻讓姚星辰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陸立風。
頑固,霸道,不同於平日裡的“好欺負”。
姚星辰似乎感覺到了他對於陸烽火的那份愛和寵溺,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哥哥看到妹妹欺負時本能的維護,沒有任何理智,也不分對錯,只有保護。
真的沒看出來,他的力氣倒是蠻大,以前她一直把他當做文弱書生來看的。
男子隨救護車離去,姚星辰和陸立風以及堂本三人驅車趕往醫院。
車廂裡,陸立風的面色不太好,堂本就更是了,而姚星辰始終皺着眉頭,像是在犯疑慮。
“這個人,跟小火什麼關係?”陸立風問堂本。
堂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手搭在脣邊輕輕碰觸着,像是在捋清某種情感。
“應該是她喜歡的人吧…”堂本的聲音很低,很低。
“男朋友?”陸立風又問。
“不是,他們似乎認識好久了,我也是聽小火跟我說的,幾年前,她心臟病復發住院一陣子,那個時候…”
那個時候陸烽火還在讀高三,是個活潑又外向的女孩。
陸烽火喜歡住院,卻不喜歡見到那個每天來查房的醫學院實習生。
自小,家裡人也都慣着陸烽火,要什麼給什麼,尤其哥哥陸立風,他說,只要她聽話,他就能讓小火過着像公主一樣的生活,可高三的她實在不想大早起去上早自習,就裝作心臟病復發住院緩幾天。
陸烽火從不覺得自己嬌生慣養,她覺得自己熱愛生活,並且活得精緻。比如說,在病房裡擺上她愛聽的cd和音響能夠驅趕煩悶,各種鮮花又能消除醫院裡的消毒水味…
可醫院裡的人可並不打算慣着這位大小姐。
護士長給小護士們開了個小會,指派一個人去負責和這位大小姐溝通。
“我可不去,人家有錢想把vip弄成什麼樣是人家的自由。主要是她哥哥長得太帥了,我還指望着在我未來小姑子面前拉一票呢!”
“有錢怎麼了?”一個身着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走了過來。
“小肖啊你來的正好!”護士長終於找到了救星一般,拉住醫生的胳膊:“你是咱們院裡最招小姑娘喜歡的實習醫了…”
話還沒說完,有個小護士就插了一嘴:“除了我家池穆!”
肖逸的眼睛冷冷的掃了過來,小護士招架不住,趕緊改口:“你最帥,你最帥!全b大一院你最帥!嘿嘿!”
肖逸的臉頓時漾起了笑容,妖冶一笑,伸手點了點小護士的鼻尖。
“這還差不多。”
小護士羞澀的低下頭去,笑了。
肖逸正了正自己的白大褂,收起臉上的玩笑,提高了聲音,一本正經道:“不用你們說,我早就想教訓教訓這個公主病了,隔壁病房的張阿姨跟我反映多少回了,她當這裡是自己的閨房?還放音響,呵。”
“鼓掌!”護士長笑容可掬的看着他:“慶祝我們肖逸掛帥出征!”
肖逸勾起脣角,自負一笑,在小護士們期待的目光中,走進了陸烽火的病房。
陸烽火正聽着邁克爾傑克遜,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穿着白大褂的男子信步走進來,關掉她的音響就往出搬。
“你幹什麼!”陸烽火哪裡見過光天化日之下偷自己東西的,怒喝一聲。
“美女,你這音響效果挺棒,我在負一樓停屍間都聽見了,屍體們跟我說,想借來用一用,他們在陰間和mj經常搓麻,缺背景音樂。”
陸烽火一下子火了:“你誰啊!憑什麼動我東西!”
肖逸抖了抖自己的白大褂:“看不見嗎?心外醫生,你的救命恩人。”
陸烽火氣壞了,當即站起來,光着腳跑過去,站在肖逸面前,矮了一頭,氣勢上卻毫不遜色:“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個大學沒畢業的實習醫生!你再動一下我就告訴我哥!”
肖逸抱着音響轉過身來,俯視着她,特意動了一下,目色一凜,危險的眯起眼睛,將她的話改裝了還給她: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就是個高中沒畢業的裝病逃學生,你再把醫院當成自己家給我作,我就把你裝病的事告訴你哥!”
“你!”陸烽火竟無言以對,心虛加生氣,在地上直跺腳!
肖逸低下頭,看着她赤裸的雙足,淡淡的收回目光,抱着音響離開了,臨走前,卻留下一句叫陸烽火莫名心跳的話。
“把鞋穿上,着涼。”
““男朋友?”陸立風問。
“不是,他們似乎認識好久了,我也是聽小火跟我說的,幾年前,她心臟病復發住院一陣子,那個時候這個人在醫院實習,兩個人不知道怎麼認識的,小火…很迷他…”
陸立風握着方向盤,轉頭看向副駕駛上異常沉默的姚星辰。
姚星辰感到了他的目光注視在自己身上,轉過頭來瞟了他一眼。
“看我幹嘛…?”她問。
“你心虛什麼?”陸立風收回目光。
“心虛?你確定你是在說我嗎?我心虛?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心虛了啊?”
陸立風沉默兩秒:“那個人,你認識?”
“…認識啊!”姚星辰輕飄飄的回答。
陸立風沒有表情,也不說話了。
後座的堂本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索當中,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說:“對了,小火說,那個人曾經誇過她,說她的眼睛很美,像他深愛過的一個女人。”
陸立風沒說話,姚星辰的表情倒是有幾分微動。
堂本拍了拍陸立風的座位,恨恨的說:“陸哥,你聽聽,說這話的是不是百分之八十都是感情騙子?多麼老土的泡妞手段啊!還你的眼睛很美…像我深愛的女人…我呸!他當自己是楊過嗎?”
醫院到了,陸立風把車子開進了地下停車場。
姚星辰是從來不和堂本站在同一戰線的,此時卻撇嘴點頭怒贊堂本:“對對對,我看也是!”
“是吧是吧!”堂本被嫉妒矇蔽了雙眼,使勁兒拍了拍姚星辰的肩:“我就知道咱倆有共同語言!”
“呵…”一直不說話的陸立風卻冷笑一聲,車一熄火,他便轉頭看向身旁的女人。
地下停車場的光線有些暗,他的五官就看起來更加的深邃,一雙墨色的眼睛在她的眉目間掃過,最終停留在她的眼睛上。
姚星辰被他看得渾身不知在,脖子一縮,向後靠了靠。
“幹嘛又看我!陸立風你這樣特別像變態你知道嗎?你去那恐怖精神病院演變態殭屍臉上都不用化妝。”
陸立風微微側頭,疑惑的將眉頭鎖起來,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沉聲道:“不會,他說的那雙眼睛,是你的吧?”
“啊?”堂本也驚訝了,趕緊從後座的跳起來,趴在座椅上距離姚星辰很近,仔仔細細的看着姚星辰的眼睛。
姚星辰僵硬了幾秒,突然露出一個比姚明還難看的囧笑:“哈——瞎他媽說!小火可是單眼皮!”
堂本連連點頭:“對對對對,小火單眼皮!咱家星星是大雙眼皮,一點都不像啊!”
陸立風冷笑了一下,與他對視着,那笑容笑得姚星辰後脖頸發涼,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一字一句的說:“陸立風,看來我要滅了你的口了。”
陸立風心照不宣的笑了,不再說話,推門下了車,三個人從停車場裡出來,她和堂本跟在他身後,往醫院走。
每次跟在陸立風身後的時候,不知是不是氣場的關係,姚星辰都覺得自己是跟着他去殺人的,而且是去滅門。
陸烽火沒什麼大礙,躺在病牀上閉目休息。陸立風和堂本坐在牀邊守護着她。
姚星辰對這個小姑子不感興趣,連關心的話也沒說,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就悄悄溜出去了。
醫院的走廊很長,很明亮,姚星辰一眼望到頭去,也沒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走了一段,她看到了一個安全出口,安全出口是樓梯間,vip走廊裡安靜極了,一走一過,能夠聽到窸窸窣窣的包裝紙剝開的聲音。
姚星辰停住腳步,退回去,手搭在安全通道的門上,輕輕的推開了門。
“吱嘎——”
隨着門聲響動,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了下來。
姚星辰站在門邊,面無表情的抱着肩膀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正坐在樓梯臺階上,長腿彎曲,咬着一塊德芙,巧克力的包裝紙褪到了一半,他卻只咬了一小口,還帶着整齊的牙印。
肖逸,池穆的大學同學兼室友,一個曾因顏值高在醫學院裡叱吒風雲的校草級人物,現在想想,竟覺得當年讀書時也蠻有趣。
肖逸在b大女生心中是個極其招人喜歡的角色,可在姚星辰面前,也就是一臭*絲。
一想到這裡,不禁覺得那段時光,有幾分褪了色,有幾分卻仍舊鮮活。一時間,複雜的情緒在胸腔內翻涌着,想來對方也是一樣。
肖逸也擡起頭來看着她。
兩人就這樣默默的對視了大概有十秒鐘,忽然不約而同的笑了。
肖逸還是酷酷的,帶着一點壞,不太靠譜的樣子,除了臉上俊俏的棱角清晰深刻,皮膚也沒有上學時候嫩了之外,沒什麼變化。
肖逸看了看她,拍拍身邊的樓梯,咬了一口巧克力。
姚星辰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看着他身上還來不及脫去的鬼屋道具——染血白大褂,嘲諷的笑了。
“你妹的…不是說你在新加坡克布金腎病醫院當外科醫生嗎?”
肖逸苦笑着搖搖頭:“克布金腎病醫院不就是恐怖精神病院?”
姚星辰一愣,克布金腎病…恐怖精神病…
姚星辰一拍腦門:“臥槽!差點忘了你老家是陝西的!”
肖逸笑了,搖搖頭,吃巧克力。
“怎麼了,餓極了胃病犯了?”姚星辰問。
“嗯,早上忘了吃。”
姚星辰也是因爲出事了沒吃午飯,一見他吃巧克力,也摸摸自己的肚子,肚子裡頓時發出一長串的咕嚕聲。
“你也沒吃?”肖逸看着她,似笑非笑。
“我是孕婦啊,容易餓。”
肖逸愣了一下,眼中有幾分複雜劃過,很快便一閃而逝,把手裡吃了一半的巧克力遞給她。
“給。”
姚星辰看着那還帶着他牙印的巧克力,與肖逸對視了一眼,接了過來,放在脣邊,咬了一口。
肖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吃巧克力的樣子,忽然低下頭,手肘壓在膝蓋上,搓了搓手,淡淡的說:
“怎麼,做了雙眼皮?”
姚星辰吃巧克力的手一頓,隨即伸手推了推他的腦袋:“嘴真欠!幹嘛說出來!人家這是工作需要,我們這行都微整,看來,我要滅你的口了!”
肖逸的頭被她推的一晃,半邊臉轉到一邊去,笑了。不如將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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