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黑影開口說話,衆人緊繃的情緒稍微緩和了幾分,壓抑瞭如此長時間,終於見到有人出現了。
衆人只感到眼前一花,那黑影不知不覺已經輕飄飄的朝大廳飄近了三尺,只不過黑影距離大廳尚有一段距離,又隱藏在暗處,讓衆人看不清黑影的面目。
只聽到淒厲的聲音從黑影口中發出道:“上次之所以放你活命,是因爲我家尊主與你的師門有些淵源,不過這次你又擅闖禁地。。。哎,這件事當真是難以抉擇,如果尊主在這裡就好了。”黑影有些欲言又止,口中絮絮叨叨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似乎是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青年的眉毛擰成一個結,終於沒有發作,略微恭敬的拱手說道:“這位前輩,不知道您如何稱呼?”別看他從出現到現在爲止,始終是一副謙彬的模樣,氣勢骨子裡比任何人都要狂傲,如果不是看這個黑影與這件怪屋太過詭異,早就命人出手了。
那老者似是沒聽到青年的話,兀自自言自語道:“可惜尊主早已經仙去上百年了,又怎麼會給在命令老奴如何去做呢。”
青年臉色陡然變冷,使了一個眼色,劉傳會意,將手中的短劍握緊了幾分,大步踏前兩步後道:“前輩,我家主人在問你話呢!”
劍尖距離黑影不過一尺,以劉傳的修爲,這點距離幾乎是瞬間便會到達,手腕用力便會將短劍刺進黑影的身體之中。
黑影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但是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一般,突然說道:“對了,你是連九曲迴風掌的,一身本事都在一雙手上,只要你將自己的雙掌斬落,就可以安然離開,這樣,既懲罰了你擅闖禁地的罪名,又不會拂了你宗門長輩的面子,他們也不會怪尊主了。”
青年聽了黑影的胡言亂語後,不禁哈哈大笑道:“哈哈,我的人還輪不到別人來出手懲罰,敬你一聲前輩,你還當真覺得自己是高人了?”說完青年面色陰鷙的示意劉傳動手。
劉傳低喝一聲:“得罪!”立刻蹂身而上,短劍之上,青光閃動,“咻”的一聲,便來到黑影面前,這時劉傳看清黑影的面容,那是一張蒼老無比的臉龐,彷彿枯木般皺紋遍佈整張臉上,看樣子足足有一百多歲。
眼見劉傳的短劍便要刺進黑影的身體之上,黑影身子不動,衆人只感到黑影一閃,劉傳手中的短劍已經被黑影奪了過去!
黑影反手將短劍遞出,“噗!”短劍竟是毫無阻攔的刺進了劉傳的胸口,劉傳哼也沒哼一聲,便萎頓倒地。
這一下變化極快,快的在場之中沒有任何一人看清黑影是如何辦到的!
黑影鬆開了劍柄,看着趙三說道:“你還不自斷雙手麼?”
趙三知道,就算他們所有人都一齊出手,也不見得是這黑影的對手,這次看來是不能倖免了,他面色鄭重的說道:“晚輩不知道前輩與晚輩的師門有什麼淵源,不過看前輩的樣子並不知道,晚輩的宗門在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被毀了,眼下也只不過餘下趙三一人罷了。”
黑影身子一頓,許久之後才悵然說道:“大名鼎鼎的九曲門也被滅門了麼?也是,連尊主都會隕落,更何況是其他呢?”似乎在此人看來,他口中的尊重一人就比的上一座大的宗門。
這已經是此人第三次提到什麼尊主了,衆人都不知道他口中的尊人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位尊主肯定是一位名頭極響的大人物,而且現在也已經死了。衆人雖然覺得這黑影說話太過羅唣,但是攝於此人的實力,沒有一人敢開口說什麼。
趙三說道:“當年趙三逃過一劫,全靠主人家救濟才得以活到此刻,現在前輩想讓趙三自斷雙手,那是萬萬不能的,趙三並不是貪戀這一雙手掌,而是趙三有責任保護主人周全,還請前輩見諒。”
黑影一邊向前又走了幾步一邊悽然道:“你倒是個忠心的人,尊主要是看到你的話,一定會很喜歡你,不過尊主已經死了,是在不能見到你了。”黑影朝着廳上走來,當經過劉傳屍體之時,只聽“啵”的一聲,那枚殺死劉傳的短劍,憑空被黑影攝入手中,黑影一晃之下,已到了趙三的面前,趙三大驚之色,立刻就想朝後退去,那成想,雙腳竟似被釘在了地上一般,一動也不能動,黑影哀嘆了一口氣,短劍之上,光影閃動,瞬間便劃過趙三的脖頸,“嗤嗤”鮮血頓時噴涌而出,趙三雙手捂着脖子,想說話確實發不出任何聲音。
黑影幽幽說道:“你是個忠心的人,老奴又怎麼會不成全你的忠義?只是可惜了,九曲迴風掌就此斷絕了。”聲音中的遺憾並不像裝出來的。
衆人見黑影說動手便動手,紛紛拿起兵器,將青年護了起來。
趙三此刻還未氣絕,聽到老者的話,用力的轉過頭,望向了青年,這才含笑而死。
青年冷聲道:“前輩,你這是何意?爲何出手傷了我的兩名手下?”青年聲音雖然依舊恭敬,但是話語中的不滿在場之人都聽得出來,顯然,趙三與劉傳的死讓他很是憤怒。
這時,黑影殺死趙三後,身體已經站在了大廳的門外,衆人也將黑影的樣貌看清楚,不少人都是“嘶嘶”發出倒吸冷氣的聲音。
乾癟的皮膚,深深的皺紋,這張臉上是一種不用形容便看得出來的蒼老。
“這老者少說也有一二百歲了吧?”唐安訝然說道。
姜思思俏臉冰寒道:“別出聲!”
唐安等一衆人都是一驚,不知道爲何姜思思會突然變了一副模樣,難道是因爲這老者突然出手殺了數人,害怕他們出聲引起此人的不滿?
老者還未開口,青年又說道:“如果前輩這裡不歡迎我等,又爲何出手阻止我等離去?還鋪下這紅毯?”青年所問,也正是唐安等人心中所疑,不禁紛紛朝老者望去。
老者開口說道:“老奴守在這裡已經幾十年啦,沒想到現在的大陸上,竟然出現這麼多青年才俊,可惜尊主死的過早,不然的話,你們說不定變會有天大的異常機緣。”老者的眼神不住的掃視着青年與唐安等一行人。
耳中聽着老者依舊說着不相干的話,在也抑制不住體內的怒氣,其怒聲道:“前輩!有什麼話就直接說,爲何說這些無關痛癢的話。。。”
老者道:“那第一人腳踢府門,那是對尊主的大不敬,我只是削斷他一隻腳,那已經算的上是最輕的處罰了,第二人在老奴放下迎賓的紅毯還欲離開,那也是不把尊主放在眼中,自然不能留他活命,至於第三人,在尊主的府上妄動兵刃,難道老奴還能留他的性命不成?最後一人,老奴已經解釋過了,上次放他離開,他卻又要來找死,卻也是怪不到老奴頭上的。”老者的聲音依舊淒厲悲傷,聲音雖然輕,但是卻將青年的怒喝聲完全壓了下去。
青年聽着老者一一訴說這四人的罪狀,皺眉說道:“按前輩這麼說,這四人屬實是該死,好,就算他們該死,人也已經死了,不知道前輩還留晚輩等人在此地有何貴幹?”話中之意竟是打算離開。
老者道:“老奴自然有自己的用意,這件事本來打算明天再說的,不過這位剛纔說,打算明天一早就要將這裡燒爲白地,這裡是尊主生前的故居,老奴又豈會讓然肆意毀壞?不得以只有出來了。”
那名漢子臉色大變,沒想到自己的這一番話,竟會被這老者聽去,看其殺死四人的手段,自己這番也未必能倖免,想到這裡,漢子不禁有些害怕起來,身子不住發抖。
青年見此,哼了一聲道:“沒用的東西,還不快自殺給前輩賠罪!”
那漢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主人,小人知道錯了,還請主人饒了小的一命。”一邊求饒一邊不住的磕頭。
青年怒道:“跟我求饒有什麼用?你快些自行了斷吧!”
漢子臉色悲慘,似乎是想到自己絕無倖免,一把抓起地上的鋼刀,架在脖子上,但是卻怎麼也抹不下去。
老者突然說道:“你暫時不用死。”
這一聲衆人聽起來都是極位詫異,剛纔那幾人都是對“尊主”不敬被其殺死,怎麼這人卻不用死了?那漢子卻不理會衆人是否疑惑,聽到自己不用死了,頓時將刀拋下,大喜道:“謝謝前輩,謝謝前輩。”
老者擺手說道:“你不要太早道謝,老奴剛纔的話是,你暫時不用死,並不是說你不死。”
漢子一愣,不知道老者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老者走進了廳上,青年及其手下都是不由自主讓出一條路來,老者徑直走到大廳之中,嘆氣說道:“百年前的這裡,是如何的人聲鼎沸,前來拜見尊主的人猶如過江之卿,不知道有多少人爲了求見尊主一面而在屋外結廬而居,哪成想,現如今這裡卻變成這幅模樣。”
衆人聽到老者又開始說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但是卻沒有一人出聲。
老者又道:“尊主死了,尊主一家人也都死了,也在沒人來到這裡了,這裡也空了上百年,只剩下老奴一人孤守這裡,可老奴腦海中始終念念不忘的是當初的盛況,哎,要是尊主還活着,該多好。”
姜思思此刻在也忍不住,踏出一步,問道:“前輩,您可是靈虛尊者手下的靈虛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