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杜掌櫃此話是何意?唐安心中一動,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問道。
杜飛虎露出一絲微笑,說道:“蔣兄不用多心,杜某並不知道你們是何人,當然也不會去管你們是什麼人,天寶樓開門做生意,廣納四方來客,自有我們自己的做事準則,這一點,請蔣兄放一萬個心。”
唐安心中暗暗想到:“此人的眼光倒也銳利,連他的小小舉動也能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他收攝心神,更加小心翼翼,只聽唐安出聲問道:“這倒是讓蔣某有些糊塗,不知道杜掌櫃是何時見識過我們的手段?”
杜飛虎淡淡笑道:“如果杜某沒有猜錯的話,這話兄弟,應該是你們的煉丹師吧?”說完杜飛虎眼神飄向牛小天。
唐安露出一絲好奇之色,笑道:“杜掌櫃猜的不錯,只是在下不知道杜掌櫃是怎麼猜出來的?還請給蔣某解惑。”
杜飛虎正色說道:“杜某一聽說有人想要求購這三種稀罕的藥草,就知道肯定是要做煉丹之用,加上杜某上樓之際,恰巧看到了這我兄臺抽了兩下鼻子,緊接着蔣兄三人便放心的放開了呼吸,想必這位兄臺對提丹煉藥上很是精通,因爲杜某斗膽猜測,這位兄臺正是一位煉丹師,而且是級別不低的煉丹師。”
唐安三人這才明白,原來只是因爲牛小天簡單的抽了抽鼻子的動作,這杜飛虎只憑借這蛛絲馬跡就猜測出牛小天的身份,這杜飛虎看似粗豪,沒想道竟然心思如此之細。
唐安讚歎道:“杜掌櫃不愧爲一店之長,一猜即中,蔣某佩服。”
“嘿嘿。”杜飛虎笑了一聲說道:“蔣兄可將在下看的太高了,此次杜某純屬僥倖,而且這也並不是因爲杜某有什麼過人的本事,只不過杜某從小便五官較常人靈敏了一些罷了,否則以杜某這點微末的本領,如何能做到這天寶樓的掌櫃?”
唐安輕笑一聲,不置可否,“杜掌櫃,我們接下來是不該談一談交易之事了?”唐安言下之意,你杜飛虎別管我們要這兩種靈草有何用處,只要我們能做成這單生意就可以了。
杜飛虎說道:“蔣兄,你們是明白人,杜某自然不會用做生意的那一套來欺瞞你們,就給蔣兄一個公平價!”
他說道這裡,略微思索了一下,就用很誠懇的語氣繼續說道:“天星液作價十五萬兩銀子,至於那三枚綠鬱菩提則需要三十萬兩銀子,蔣兄,你意下如何?”杜飛虎心中一狠,把原本已經很低的價格又向下壓了幾分。
唐安感覺到對方話中的誠意,心中翻來覆去幾回後,見到姜思思衝其不露痕跡的點點頭,唐安立會意,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要答應的意思。
那大漢心思鉅細,姜思思微微點頭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他心中一喜,但見到唐安仍是猶豫不決的樣子,剛想在勸說幾分,只聽到樓下一陣喧鬧,連唐安等人也不禁將頭像樓下望去。
杜飛虎臉色一寒,怒意上涌,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在如此關鍵的時刻來打擾他,他猛的站起,對唐安等人一拱手說道:“蔣兄見諒,下面似乎發生了一些事情,待兄弟我前去處理一下,再來繼續我們的交易。”
唐安笑道:“無妨,杜掌櫃請自便,正好我們也需要商量一下。”
杜飛虎還未走下去,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了出來,杜飛虎臉色一變,他明明已經吩咐下去,沒有他的允許,不許任何人上到這二樓來,那些夥計都知道他的脾氣,自然不會有人來捋虎鬚,難道是外人硬闖進來?
杜飛虎站在原地,心思急轉,唐安三人也饒有興趣的向下打量。
“我說杜大掌櫃,你平時是怎麼教訓手下的?連本公子都敢攔?”一道輕佻的聲音傳來,杜飛虎聽到這個聲音,臉色頓時鉅變。
一名身穿金袍,身材高挑的二十五六歲青年從樓下慢慢的走了上來,此人男子女相,面目十分的清秀,但杜飛虎聽到此人聲音後,就彷彿見到什麼可怕妖獸一般,臉色頓時陰沉如水。
男子率先走了上來,他的身後還跟着四名侍女,讓唐安三人感到驚奇的是,這四名少女竟然長的一模一樣,竟是罕見的四胞胎姐妹。
杜飛虎在青年上道二樓之後,頓時換了一副嘴臉,笑呵呵的迎了上去,賠罪說道:“原來的二爺到了,小人如果早知道是您來了,早就去服侍您了,樓下的下人們不懂事衝撞了二爺,還請您大人大量,不要與他們一般見識。”哪還有一絲陰沉不滿的樣子?
唐安等人看着這杜飛虎態度轉變之快,紛紛愕然,隨即感嘆,這杜飛虎的臉色變化的也太快了吧。
被杜飛虎稱之爲二爺的青年笑道:“我自然不會與那些下人們計較,否則傳了出去,外人還不得說我謝二整天無所事事,只會欺負老實人?”
“誰敢在外面亂嚼舌根,看我不打斷他的腿,二爺乃是人中龍鳳,豈會做那種事情?”杜飛虎搖頭大怒說道。
“好了,杜掌櫃,我只不過是開個玩笑,看您還當真了,哦?杜掌櫃這是有客人?”青年看到一旁的唐安三人,眉毛一挑說道。
杜飛虎連忙說道:“沒錯,二爺,剛纔小人正是在接待這三位貴客,這纔沒有及時去迎接二爺您。”
青年一擺手,目光從唐安三人臉上掃過,當看到姜思思後,青年目光一亮,隨後又掃向桌子上的兩個錦盒,待看清了盒子中的東西后,只聽其淡淡的說道:“綠鬱菩提,天星液,怪不得能勞煩杜大掌櫃您親自出馬,想必這一次,杜掌櫃又賺了不少吧。”
杜飛虎一聽到青年的語氣,就知道這青年不知道又在打什麼主意,他苦笑一聲說道:“二爺說笑了,當初爲了弄到這兩種藥草,天寶樓着實費了不少人力物力,加上杜某與這三位相談甚歡,都是以最低的價格賣出的。”
青年無所謂的說道:“恰好本公子也需要用到這綠鬱菩提,不如請杜掌櫃將這綠玉菩提賣與本公子吧。”
杜飛虎面露難色,但還是說道:“二爺,這兩種藥草都已經賣與這三位客人了。”
“沒關係,那我就像這三位購買好了。”青年說道:“杜掌櫃多少賣與你們的,我都多給你們三成,你們看如何?”
牛小天剛要說話,唐安一把將其制止,起身說道:“既然公子需要這綠鬱菩提,我們可以分給公子一枚,只取兩枚就夠了。”
青年搖頭說道:“不行,這三枚綠鬱菩提本公子要取兩枚。”
唐安想也沒想,答道:“好,那我們只取一枚就好。剩下的兩枚都歸公子所有。”牛小天連忙抓住唐安的衣袖說道:“一枚根本不夠。。。”
唐安低聲對牛小天說道:“這人根本不是想要這綠鬱菩提,不信你看着。”
果然,那青年沒想到唐安竟然如此好說話,他輕笑一聲說道:“沒意思,這三枚綠鬱菩提都讓給你們吧,還是按照先前說的,這綠鬱菩提都提價三成,杜掌櫃到時候派人到我府上去拿錢。”
說完,這青年徑自下樓離開了。
杜飛虎與唐安等人都沒明白過來,這人到底想幹什麼。
這青年出了天寶樓,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一名侍女走上前去,問道:“二爺,您這是有什麼高興的事麼?連要買的東西也不買就走了。”
青年摟住女子,伸出手,在其臉上掐了一下,哈哈笑道:“哈哈,樓上的那個女人你們可看到了?”
侍女見到大街上滿是人,不由的臉色一紅,但也沒有掙脫,只是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二爺,婢子看了那女人兩眼,漂亮是漂亮,但也沒有太出衆,難道二爺看上此人了?”她跟隨者青年時間以久,自然知道這青年的口味獨特。
青年笑着說道:“那是自然,漂亮自然是一方面,但那女子身上的氣質卻更加的吸引我,綠水,回去之後派人查一下這幾人的底細,看樣子應該是路過三水城的武者。”
身後的一名侍女立刻上前,躬身說道:“是,二爺。”
天寶樓,二樓。
杜飛虎苦笑一聲,對唐安等人說道:“蔣兄,剛纔的話你們也聽到了,你們只需要付給杜某十五萬兩銀子即可。不過,杜某多一句嘴,蔣兄得到這藥草後,還是趕快離開這三水城吧。”
唐安問道:“杜掌櫃,剛纔那姓謝的公子是什麼人?”
杜飛虎悵然說道:“還能是什麼人,在這三水城中,姓謝,還能被稱之爲二爺的,只有這三水城城主的弟弟謝飛魚了。”
“原來是城主的弟弟,怪不得出手如此大方。”唐安恍然大悟道,他雖然知道那人肯定有問題,但既然有人想送銀子,他們哪有不收的道理。
杜飛虎看着唐安不在意的樣子,連忙勸道:“蔣兄,可不是杜某嚇唬你,這謝二爺最是喜怒無常,雖然不嗜殺,但卻殘忍至極,剛纔他們故意難爲你們,你們也看到了,依我看,你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的好。”
唐安笑道:“多謝杜掌櫃好意,這裡是十五萬兩的銀票,你點點看。”當初唐安等人離開蠻荒城,孫杰鷹送給唐安不少銀子,唐安雖然對銀子沒有概念,但經過與楊堅的對賭,倒也清楚的知道銀子的重要性,沒有推辭,直接收下了。
杜飛虎接過唐安遞過來的銀票,只是略微的看一眼後,便將兩種藥草推到唐安的面前,又說道:“蔣兄,還是那句話,你們還是趁早離開三水城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