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曲折的走廊,經過湖邊,河裡的綠荷已經碧綠飄搖,湖中的金鯉在湖裡追逐着二人的身影,期望着二人灑下吃食。湖邊栽種着垂柳,搭起的‘花’架上紫藤‘花’已經開始鼓出‘花’苞,一些紫‘色’和猩紅‘色’的喇叭‘花’已經爬滿了藤架,開着漂亮的‘花’。
湖水裡星星點點的浮萍下是游來游去的美麗魚影,由於是新挖的小湖,水質清澈見底,下面鋪着一些柔滑圓潤的鵝卵石,湖中是一座‘精’致的小拱橋和一個湖心小島,上面有一個小涼亭,裡面擺放着一具古琴,看來,這院外的琴聲就是從這裡傳出去的。
此時已近響午,琴公主並未撫琴,隨着丫鬟往裡面走去,一路上,小丫鬟嘴不停地套着小佛的話,直到小佛把皇帝親賜的金牌甩給她,翻看了半天后,才證明了自已的身份。
知道小佛是正牌真身後,小丫鬟更是高興的蹦蹦跳跳,告訴小佛自己叫紅玲兒,是琴公主的陪嫁丫頭,那個勁頭,好象自己就是小佛的小老婆一樣,一個勁地推銷自己,恨不得能把自己的祖宗八輩都掏給小佛看看,可聽來聽去,也不過是個宮伶而已,小佛淡然笑着,並不討厭她,反而覺得這看奴知主,這琴公主一定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不知,怎會有這麼活潑開朗的丫鬟。
走近前廳,紅玲兒把小佛往座位上一按,就風一般地往內間裡跑去,一邊跑一邊還叫着:“公主,家主來了,快出來呀,是小佛相公哦。”
不一會,就聽見裡面叮噹做響,‘門’簾兒一挑,小丫鬟紅玲兒鑽了出來,一臉興奮地跑到小佛面前:“額駙,琴公主正在梳洗打扮,您請稍等,我先給你沖茶。”
小佛也客氣,站起身來,在屋子裡轉悠起來,屋裡的擺設都是一般的清新雅緻,博古架上放着三架古琴和一些曲譜之類的,小佛順手一翻,也看不明白,倒是掛在一側的一根‘玉’簫讓他覺得有點意思,摘下來,放在嘴邊輕輕只了一下,簫聲如清水龍‘吟’,端是好簫,不由興致起來,想起自己曾經學過一段時間的竹笛,簫也吹過,迴響了一下,記起一段曲子來,便信手執起‘玉’簫,吹奏起來。
‘玉’簫本就聲雅,小佛吹奏的這首曲子便叫做《蝶戀》,乃是仙劍奇俠傳上的主題曲,曲調婉轉,音韻奇美,引人瑕思(注:你可以到網上找到此曲,確實很好聽),簫聲平緩而舍情,曲調極美,再加上此簫音質極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音遼繞,越吹越有味道,竟然找到了久違的音樂細胞,隨着曲聲,猶如置身在大海之邊,合着輕柔的濤聲,輕閉雙眼,沉醉在這如夢如幻的奇幻的俠骨柔情當中,不可自拔。
朱簾微動,一個如詩如夢的妙人兒悄悄佇立在小佛的背後,聽着這奇妙的簫聲,竟然不知不知被這樂聲感染,感受到了小佛那跨越時空的愛戀和情愁,時而置身在悠遠綿長的無盡時空中輕靈柔美,一會又隨着簫聲哀婉嘆息,清淚盈眶。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子吹奏的又是如何情意的曲調,好象一個孤獨遊歷的‘浪’子,遊走在天涯,穿越在天地之間,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的刻骨愛戀,卻不止步,漫漫風沙中越過千山萬水,如今卻孤身一人在這塵世間漫遊,期待着、回憶着,無邊無際的蘊意在簫聲中‘迷’漫。
簫聲漸歇,而美人已經淚落如珠,走上前來,輕輕柔柔地說道:“相公,此曲何名,可否與我合奏一曲。”
轉過身,見到滿臉淚痕的妙人兒,小佛不由一陣心痛,這曲中有太多的含意,一個又一個的絕世美人纏繞在自己的身邊,經歷過風雨,經過過等待,也經過過愛戀,卻不能一生廝守,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只是輕輕點了點頭:“此曲謂之《蝶戀》,你會彈嗎?”
琴格格輕輕點了點頭,低首抱出一把焦尾古琴,端坐幾前,輕輕試了試音,便用那柔軟微顫的琴音彈了起來,節奏舒緩而柔美,正是《蝶戀》曲風的伴奏,不知她是如何的‘精’通音律,只聽小佛吹了幾遍,便可彈出如此曲風相似的伴奏來。
小佛點頭合着節拍輕輕執起‘玉’簫,待她前奏漸弱,輕輕隨着琴聲吹起來,古琴清幽,簫聲纏綿,仙劍奇俠傳中的這首《蝶戀》奇妙地穿越時空在此時重現,‘浪’滔滔兮易水寒,今生情盡空悲切,來世再續未了緣。讓兩個不同時空的人同時感受到了這種情感,有不捨,有愛戀,有苦求,有遺憾,琴簫聲完全地結合在一起,共同演繹着這首跨越時空的奇曲,綿綿不絕,如夢如煙,在風中飄散。
琴簫聲穿過迴廊,越過湖面,飄向洛河兩岸,兩個人沒想到的雖,此時的公主府外的洛河裡,已經人滿爲患,一艘艘小舟靜靜地擠在河面上,一個個呆若木‘雞’的公子王孫都沉醉在這琴簫雅韻中不可自拔,這首《蝶戀》,自此成爲京城名流之間最爲熱議的話題,凡是聽過此曲的人,都對此曲發出“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曾得幾回聞”感嘆。
曲聲漸歇,二人相對無言,仍沉浸在《蝶戀》所幻化出的意境中,兩人深情相視,眼中閃着淚光,小佛想起自己經歷的點點滴滴,感嘆那一幕幕如夢似幻的以往過去。而劉琴則是被樂曲深深打動,感動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帥帥的帶着一絲感傷,那幻化變千的情感曲調遠不是曲調本身所能表達的,是眼前這個男人所營造的。他肯定經歷過很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情,纔能有如此豐富引人遐想的強大表現力,通過一隻小小的‘玉’簫就繪出一段段活‘色’生香的故事,引人深思,感人心脾。
輕輕站起身來,劉琴公主走過來輕輕握住小佛那執簫的手,眼中閃爍着一股終遇知音的愛意,不用說話,不用表達,那輕輕的一握便傳達出了自己的心意,這個額駙,不再是那個薄情寡意把自己置之不理的冷麪人,心裡也不再慶幸這個薄情人冷落自己正好的得意,而是在不住地慶幸,幸好這個男人沒有忘了自己,而且慶幸這一場‘春’天裡的相遇,慶幸自己掛了一根‘玉’簫在這裡,慶幸自己沒有提前一秒出來打撓到他這一段偶然的小興致。
一切的相逢都是偶然,唯獨這次讓劉琴感到慶幸這麼多,其實,說到底,是她感謝老天給了他一個好老公,一個千年難尋的知已,姻緣易得而知已難尋,想當年伯牙和鍾子期,若沒有那次偶然的際遇,沒聽到鍾子期描繪的“巍巍乎志在高山”和“洋洋乎志在流水”,就不會有伯牙驚言“善哉,子之心而與吾心同。”
劉琴所習乃是東漢古琴名家司馬如風的得意弟子,其古琴造詣早已超出其師多多,是以知音難覓,那些王孫公子也有那自命高雅的,卻徒有其表,她欣賞的是曲中的情意,而不是有多高超的技巧和知識,是以,一直到遇到小佛前,從未想到過天下能有如此奇男子,一首輕柔和緩的小曲,竟然能夠傳達出如此奇妙的心靈感應,讓她如飲醇酒,心醉神‘迷’,知音已經不能形容她此時對小佛的情意,那是一種徹底的折服和發自內心的仰慕,何況此人還是自己正牌的老公,永遠的伴侶,一時間,幸福感充滿全身,讓她甚至有了嬌弱無力的感覺。
小佛似乎也感受到了這一點,輕輕攬過她那柔若無物的身體,輕撫秀髮,此時無聲勝有聲,兩顆年青的心象是兩根觸電的蚯蚓,瘋狂地跳動,一旦跨越了這條陌生之河,兩人之間已是零距離,心與心的‘交’融那是必需的,不過,節奏一定要把握好,畢竟兩人是搞音樂的,都是‘浪’漫之人,那種粗人乾的事,還是慢火細燉,循序漸進的好。
湖邊、廊橋,‘花’前、月下,都留下了兩人呢喃的身影,連水裡的魚兒都欣喜地躍出水面,祝賀這兩位新人,心心相映,如兩隻找到了配偶的鴛鴦,整日裡‘脣’齒相依,追逐嬉戲,這時的公主府裡,小佛纔是真正的主人,一切的一切,都回歸了正題,這冰清‘玉’潔的高貴公主,在小佛這隻‘迷’情獸的魔爪下,徹底地‘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