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菲說的地寶樓老胡就是那個賬房,穿着民國時候的藍布長衫,戴個眼鏡,乾瘦乾瘦的看着就是個當鋪的朝奉,或者古板的私塾先生。
紫菲這時直接來到那賬房的小房間裡,很熟練的叫了聲:“老胡,幫我看看這個東西。”
說完紫菲看了我一眼,我就乖乖的打開挎包把那團乾裂的黑泥放到了桌子上。
那老胡也不說話,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就把頭湊過去仔細觀看,又用手捏了捏,鼻子也聞了聞。
最後他把手掌放到黑泥上,看樣子是要散發神念探查。
“波。”的一聲響,老胡的手就像觸電似的突然被彈開。
他的臉色瞬間就變了,趕緊拿了塊布遮住黑泥球,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後說道:“這個我做不了主,怕是要請三掌櫃看看。”
老胡說完就一直看着紫菲的臉色,等待紫菲的決定。
紫菲皺了皺眉,最後無奈道:“那就請三掌櫃把,你先去給三掌櫃打個招呼吧,一會我們自己上來。”
那老胡就慌慌張張的出去了。
“這麼多年來就沒看過他這麼慌張。”紫菲說。
“這東西看來是個寶。”我就用老胡搭在上面那塊布把那黑泥一包放進挎包裡,嗯,不對。
我立刻就一直盯着紫菲,這麼多年來?有多少年?
“看什麼看!”紫菲妙目斜着瞟了我一眼。
“你剛纔說這麼多年來就沒看過他這麼慌張。”我看着紫菲說。
紫菲臉色一紅,嗆了我一句:“是啊,我從小就來這地寶樓了,怎麼了。”
我心裡一想是哈,她馬家是家傳世家,從小就帶她來也正常。只是感覺紫菲有好多事我不知道。特別今天下了鬼市後三姨婆神秘的嘀咕,那老奶奶顯然也認識紫菲家裡。
我看向紫菲的眼神不覺有些異樣,紫菲就當沒看見還是一副高傲的表情只是她的眉頭依然不展。
這時那老胡又快步下來了,他顯然淡定了很多,恐怕是被那三掌櫃罵了一頓吧。在他的引領下我和紫菲跟着賬房邊的一個小門進去,裡面是一個小樓梯,順着樓梯不停的往上走啊走啊,終於到了一個正常客廳一樣大的房間裡。
房間裝飾得有點民國銀行家書房的味道,房間裡有待客的沙發,主人的書桌,目前那書桌後坐着一個和香港演員鄭則仕一樣肥的矮個中年男人。
那中年男人並不是房間裡的焦點,房間裡的焦點是那中年男人身後牆上懸着的一塊巨匾。
那巨匾黑底金字——正大光明。看起來和乾清宮裡皇帝頭上掛着那塊一模一樣。
那中年男士已是笑嘻嘻的站了起來:“所有人到我這淡雅居第一眼就會注意到這塊匾,毛師父的高足也有興趣?”
我禮貌的答道:“哦,不是,我前不久在北京的時候遊覽了一下故宮,看到這塊匾額和那乾清宮皇帝頭上那塊一模一樣,所以好奇。”
“故宮裡那塊是嘉慶時候乾清宮失火重新刻印的,我這塊纔是當年順治帝親筆書寫康熙爺掛上去的原版。”那胖胖的三掌櫃得意的說。
這,這是吹牛吧?
見我表情那三掌櫃也不介意,哈哈一笑說道:“我們還是談正事吧,你那寶貝可否給我一看?”
求之不得,我這人不太愛和人打交道,而且老胡對着黑泥大驚失色後我更感興趣了,很想弄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趕緊把黑泥從挎包裡取出來放到旁邊的茶几之上。
打開包裹黑泥的那塊布三掌櫃也把手放了上去,也準備用神念進行探查。
沒一會三掌櫃放在黑泥球上的手就開始顫抖起來。雖然沒像老胡那樣被那能量啪的一下打出來但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最後終於手再也拿捏不住被彈了回來。
隨即他臉色一轉,變成一副笑臉,問我道:“不知李小哥是願意把它轉賣給我們還是放到賭寶會上大家競寶?”
我根本就沒想好,只得說:“這東西不是我的……”
“是他爺爺給他的。”旁邊紫菲快速說道。
我本來是想說是紫菲的,結果紫菲卻搶先說是我爺爺給我的,說完還在我手臂上悄悄捏了一把。
“哈哈哈哈,”三掌櫃看了一眼紫菲,“這東西現在既然在小哥你的手上,我想你應該可以全權處理把。”
我想了想,這才點了點頭問道:“三掌櫃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那三掌櫃眯着他精明的小眼睛說:“恕鄙人眼拙沒看出來這是個什麼東西,要不小哥放到賭寶會上一試?看有沒有行家認識這東西。”
“這……”我遲疑道。
我不知道怎麼辦啊,也不太清楚這賭寶會。就在這時上來了一個夥計,在門口高聲叫道:“稟報三掌櫃,許副巡城令帶巡城兵包圍了地寶樓,說是……說是讓我們交出這位公子和小姐。”
從我們上來到現在,至始至終那三掌櫃都沒有和紫菲說一句話,直到這時才怒目瞪了紫菲一眼。
什麼?我一時搞蒙了,巡城兵要抓我?交出我和小姐?小姐!
我看向紫菲,紫菲沒有看我,一個人靠在那高背椅子上低着頭兩隻**叉在一起輕輕的一上一下晃動着。
“紫菲……”我叫了一聲,又不知說什麼好。
紫菲擡頭看了我一眼,那表情異常複雜。
“對,我就是地寶樓的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