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的貴族、富豪、人傑,聞言皆是面面相覷,閣樓內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出雲城人傑地靈固然不錯,可是與以琴技聞名天下的上官家傳人切磋琴技,誰有那個氣魄,誰有那個信心?
上官瑤白衣一襲,那迥然不錯的氣質,讓她宛若無數人圍繞着的仙子,無數青年不敢和她對視,無數美貌少女爲之失色,這便是所謂的風華絕代,豔冠傾城。
她那明亮如星的美眸,在場中緩緩掃視,含笑道:“在場諸多人傑,莫非就不能滿足小女子的心願麼?”
“在下王允,心有一曲《湖畔清雨》,還請上官大家指點。”良久之後,年輕一代中一個身材修長氣宇軒昂的青年站了起身,朝上官雨抱拳一笑。
看到這男子起身後,在場衆多少男少女乃至長輩們,眼睛都不禁一亮,王允,這可是出雲城有最傑出的青年才俊之一,年不過二十,但不僅修爲達到上位戰師,還滿腹經綸,才學逼人,他的出面讓不少人看到了希望,或許,他有資格與上官瑤一比。
王允身後,有以侍者匆匆離去,片刻後便走了回來,手中抱着一白色玉琴。另有兩名侍者將他身前的酒席撤去,換上了一張檀木條案。
“指點不敢當,只是切磋而已。”上官瑤臉上也浮現期待之色,笑着道。
上官瑤的神色讓王允信心更是大增,接過侍者手中白玉琴,將之放置在條案上,然後席地而坐,雙手靈巧的動了起來。
此時的王允,表情專注,對周圍衆人的目光視而不見,彷彿進入了忘我的境界。琴音輕柔,人們似乎看到,天空蔚藍,白雲悠閒,一清澈的湖泊,靜靜的躺在天空下。
波光粼粼,游魚嬉戲,楊柳低垂,一妙齡少女靜立在樹下,默默的等待着什麼。
琴音漸漸拉長起來,人們只覺腦海中畫面一變,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有絲絲雨線滴落,一個青年,右手握着書卷,左手持着油畫傘,踏雨而來。看到青年後,少女雙眸晶亮,歡快的向青年招手……
一曲落罷,人們驚歎不已,王允的琴音竟能讓人進入如此美妙的意境中,也可謂是出神入化了。
然而上官瑤臉上雖保持着微笑,眼中卻是流露出失望之色,看着王允溫和道:“這位王公子,你的琴技已是登峰造極,領悟了琴中意境。可是,這意境中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的想象,而非別人的思想,可以說是強加到別人的心中的。你怎知,少女等待的就就是翩翩青年,而不是農家少年?即便是翩翩青年,你又怎知,他持的一定是油畫傘,而不是荷葉?”
經過上官瑤的一番解說,周圍衆人這才反應過來,還真是這麼一回事,原本聽似完美無瑕的琴音,竟有這麼大的缺陷。上官瑤的琴曲《月夢》,只是給人以夢,裡面的夢境全是人們自己想象出來的,可謂自然而然,發乎內心,可王允的意境,卻是他自己想象的,未必就是別人內心所願。
在場一些少女,更是面露癡癡之色,你怎知,少女等待的就就是翩翩青年,而不是農家少年?即便是翩翩青年,你又怎知,他持的一定是油畫傘,而不是荷葉?
王允呆坐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來,他一直以爲自己的琴技境界不俗,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涉及的只是皮毛。
良久後,他自嘲的笑了笑,對上官瑤抱拳鞠了一躬,道:“上官大家的話讓王允醍醐灌頂,受教了。”
王允的話,已經不僅僅是承認自己不如上官瑤,在琴技上,他完全是用一種學生對待老師的心態對待上官瑤了。
“王公子無需如此,以王公子的年紀,在修煉的同時,還能領悟到琴之意境,已經很不俗了。”上官瑤淺淺一笑,朝衆人說道:“不知哪位俊傑還心懷大作,能夠滿足小女子的心願?”
“在下柳隨風,有一曲《紅塵青蓮》,願請上官大家評鑑。”話音剛落下,一個身着錦衣、長眉若柳的少年便起身笑道。
琴音響起,一股靈韻之意便瀰漫而出,讓人只覺心曠神怡,不知不覺間,另一種意境籠罩人們心間。
清水池中,一株含苞待放的青蓮,正隨風搖曳,陽光灑落而下,水中頓時倒映出一株蓮影。到了這裡,琴音慢慢的變化起來,由伊始的空靈轉爲輕快低婉,人們頓時感覺到,含苞未放的蓮花,緩緩的展開了蓮瓣,令人不禁陶醉於那種琴意的美景中。
“叮!”彈完最後一個節奏,柳隨風自信的抱拳而笑,道:“還請上官大家指教。”
可剛說完話,他的笑容就有些僵硬,剛纔王允彈完琴後,上官瑤的失望之色還儘量收斂,可此時已是不加掩飾了。
“柳公子和王公子一樣,也是人中俊傑,領悟到了琴技的至高境界,琴之意境。”上官瑤笑着搖了搖頭,道:“但柳公子的青蓮意境,未免太過單調,而且琴技再高,也只是技,小女子追求的,是道,琴之道!”
柳隨風身子晃了晃,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他沒想到,自己信心滿滿的琴技,會被批評得體無完膚,這讓向來高傲的他,受到極大的打擊。
而閣內衆人則再也發不出一點聲音,連王允和柳隨風這樣的出雲城人傑都紛紛落敗,甚至連敗都談不上,人家完全是用老師的姿態來指點學生,這讓其他人更是不敢出頭了。
平鼎侯等強者,望向上官瑤的目光也變得不同起來,眼神中透出了讚許和驚訝,這個少女年紀不大,但心境已遠遠超過絕大多數同齡人,她追求的不是技,而是道,這意味着她的志向,是成爲上官家先祖那等驚世人物!沒有人覺得她在誇大其辭,她已經用自己的琴藝證明了自己。
“上官大家,在下雖然不才,沒勇氣在上官大家面前獻醜,但卻可以向上官大家推薦一位琴中絕頂高手。”在閣內鴉雀無聲時,先前那個看葉塵不爽的貴族公子哥,忽然開口說道。
他的話頓時讓所有人露出驚訝之色,在這出雲城內,除了王允柳隨風這等人物,莫非還有什麼隱藏的琴中高手?
望着衆人匯聚而來的目光,這個公子哥眼裡閃過一絲陰笑,指着旁邊的葉塵道:“這位葉公子,便是琴中的絕代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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