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邪魔羅盤,那便與邪魔分不開,此物正是遠古邪魔們流傳下來的一件寶物,若開啓它,爲父就可以溝通大陸上邪魔殘留下來的勢力。”南宮宏沉聲道。
南宮明只覺骨子裡都直冒寒氣,邪魔,那可是帝國明令禁止的邪惡存在,而自己的父親,身上居然擁有遠古邪魔留下的寶物,一旦被人發現,那無疑是滔天大禍。
看到南宮明的驚懼神色,南宮宏如何會不知其所想,苦澀道:“明兒,爲父豈會不知開啓此物的危險,你放心,若非真到了絕境,爲父斷然不會這樣做。”
說到這,他頓了頓,話鋒一轉,道:“不過別人到時要亡我南宮家,迫不得己下,爲父也只能這樣做。更何況在爲父看來,危機也往往意味着機遇,只要我們行事隱秘,不被外人發現的話,南宮家還可以憑藉邪魔的力量崛起於大陸之上。屆時別說區區出雲城,恐怕大羅王國,也束縛不了我南宮家的腳步。”
望着眼睛越來越灼熱的南宮宏,南宮明知道父親的心意已經無法改變,而且他也不想去阻止,南宮宏有野心,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
城主府外,見到那威風凜凜的麒麟駒,葉塵內心暗驚,以往他雖然也看過一些戰獸,但那些弱小的低階戰獸,與眼前的麒麟駒相比簡直有着雲泥之別。且從這頭麒麟駒身上,他感應到一股不遜於戰將的氣息,這意味着,此麒麟駒極有可能是頭三階戰獸。
麒麟駒未多理會葉塵和趙黑虎二人,或許在它心裡,這兩個人類的氣息根本不足以讓它重視。它頭顱微揚,鼻孔裡牛氣哄哄的噴出一口氣便轉頭在黑衣中年身上蹭了蹭,顯得甚是親暱。
黑衣中年手掌在麒麟駒頭上輕輕拍了拍,轉目望向葉塵道:“葉塵,你在出雲城內,可有何事仍未安排妥當?若是沒有的話,就隨本官出發。”
“前輩,晚輩先要將趙黑虎安排好。”葉塵已判斷出着黑衣中年是名戰將強者,恭敬道:“除此之外,晚輩最不放心的,便是家人的安危。”儘管在雲塘鎮內他已經佈置許多人手暗中保護家人,可一旦南宮家不顧一切出手的話,那些人顯然難以抵擋。
“趙黑虎你自行安置,至於你的家人大可放心,蕭地羽大人,已經派遣一名千羽和兩名白羽潛入雲塘鎮,在你考覈歸來前,這三人不會離開。所以考覈這期間,只要戰侯不出手,你的家人便不會有危險。”黑衣中年淡淡道。
葉塵聞言暗鬆口氣,他內心早有猜測飛羽定會對內部成員的家人有所保護,但也只是猜測,如今得到確認,他總算可以不用再擔心家人的安危了。
“趙黑虎,你暫且去星辰學院內,尋找方成,告訴他你是我的人,他便會安置好你,其餘一切,等到我歸來後再做打算。”葉塵看向身後神情有些拘謹的趙黑虎,笑了笑道。
“是。”聽到葉塵的話,趙黑虎如蒙大赦,在這黑衣中年旁邊,他總有種極其壓抑的感覺,讓他恨不得遠遠逃開,現在葉塵這樣說,他巴不得趕快走。
瞧着趙黑虎如避蛇蠍般連忙跑開,葉塵笑意更盛,那黑衣中年的嘴角則是情不自禁的抽了抽。
二人隨後未再停留,一同騎乘麒麟駒朝着出雲城外奔去,麒麟駒速度快若奔雷,須臾便至數裡外,不多時就離了出雲城。自葉塵來到異界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離開出雲城統轄範圍,沿途中不免好奇的觀望,越發覺得這個世界複雜。
一個時辰後,兩人已經遠離出雲城三百里,來到了另外一座名爲“定康城”的小縣城內。
“我們不是要去永陵城麼?爲何在這定康城停下?”進入定康城後,葉塵有些奇怪的問道。
黑衣中年頓時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向葉塵,道:“你不會認爲,我們就這樣去永陵城吧?”
葉塵雖意識有些不妥,可仍舊疑惑,道:“我看麒麟駒速度不慢,想必去永陵城也不會花費多長時間吧?”
“你可知道,這裡距離永陵城還有多遠?”黑衣中年表情明顯有些無語,但依然耐心解釋道:“足足兩萬裡,雖然這距離的確不長,可沿途中原始森林和兇險之地不計其數,從陸地奔走的話,恐怕還不到一半的路途,你我就變成兇獸的腹中之食了。”
葉塵總算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很白癡,這個世界可不同於前世,兩萬裡的距離,在前世足以橫跨一大國,但在這世卻不算遠。最重要的是,正因地域浩瀚,許多地方神秘兇險,即使黑衣中年這樣的戰將強者,也沒有信心闖蕩。
不過這卻讓葉塵內心一陣激盪,浩瀚無盡的地域,不計其數的神秘凶地,這樣的世界豈非更值得期待,更值得去闖蕩?
“在定康城內,有我飛羽的一個小據點,我們將去那裡轉乘飛行戰獸。”黑衣中年道。
令葉塵驚訝的是,飛羽在頂康城內的據點,竟是一個靈石坊,坊主真實的身份,正是飛羽中的一名百羽。
這名百羽姓姚名勇,體態肥胖,看起來就如同一個十足的富商,見到黑衣中年降臨,神態崇敬無比。見到姚勇對待黑衣中年的態度,葉塵隱隱意識到,這飛羽中的等階恐怕比自己想象要森嚴。
靈石坊後院裡,有着一頭龍獅鷲,傳聞是一種有着稀薄龍族血脈的獅鷲,其修爲也達到戰獸三階。龍獅鷲羽毛爲灰褐色,最特殊的地方是眼睛,裡面透着一絲淡金色,龍獅鷲的體型更是讓葉塵震撼,其兩翼間寬度便有三米,翅展更是達到七米多。
黑衣中年和葉塵二人沒有耽擱,在定康城中停留一晚,於翌曰凌晨就離開,乘着龍獅鷲朝着西南方飛去。
永陵城,是大羅王國內,僅次於大羅王城的巨城,爲王國西南的中心。其城牆高十二丈,厚十六尺,黑曜石建造,堪稱王國西南第一屏障,不可攻破。大羅王國西南區域,臨近蠻荒之地,千年來百姓卻能一直安居樂業,正是有此城屹立不動的緣故。
永陵城內有一青石古街,古街青石鋪地,附近皆是高牆深院,氣象森嚴,其內居住者非富即貴,身家顯赫,故而此地治安爲城裡第一,無人敢擾。
青石古街可供六輛馬車並行,可街上卻是空蕩蕩的,偶爾有人從那深院中出來,也是坐着華麗大驕,常人根本不敢再這放肆。
再說青石古街盡頭,有戶院子更是神秘,那院子佔地方圓二十餘里,但院子大門卻是一年四季緊閉。以往也有些人好奇裡面住着什麼人,試圖悄悄潛入,然而結果都是莫名其妙的就被丟出來了,若是不識趣再去闖的話,第二次就會受重傷,再第三次的話,則是更慘。有一回有人嘗試潛入第四次,不了次曰在大街上,人們竟看到那人的屍體,而偏偏官府只是收屍,卻沒有去破案,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去潛入那院子。
站在外面的高處俯瞰院子內,可以依稀看到,裡面水榭歌臺,樓閣重重,氣象非凡,不過再要繼續往深處窺探,卻是朦朧一片。
這一曰,一隻龍獅鷲從天而降,那龍獅鷲上赫然坐着兩人,最驚異的是,龍獅鷲方向不變,竟是直接朝着院子飛去。有些不熟悉的人,暗暗幸災樂禍,覺得這龍獅鷲上二人要倒黴了,但令人驚異的是,過了許久後,那院子內居然都沒有傳出什麼動靜,那兩人也沒有被扔出來。
龍獅鷲上這兩人,正是黑衣中年和葉塵了,至於這神秘院子,只有飛羽衛和少數官方大人物知道,那便是帝國飛羽衛在大羅王國內的總分部,統轄着整個王國內的飛羽衛。
從定康城飛到永陵城途中,葉塵和黑衣中年有時也會交談一番,他已經知道這黑衣中年名爲程尚,職位是千羽。
兩人降落在院子中一片廣場前,很快就被十餘道氣機鎖定了,那些氣機讓葉塵只覺心驚肉跳,他毫不懷疑,如果兩人沒有拿出什麼憑證,馬上便要倒黴了。而下一刻,程尚儲物戒內取出一塊白色玉牌,玉牌中央刻着一片青色羽毛,象徵了他的身份。
葉塵察覺到,在程尚取出令牌後,周圍那些鎖定兩人的氣機,霎時就消失了。
程尚絲毫不覺詫異,重新收回令牌,帶着葉塵朝着一棟閣樓內行去,這閣樓沒有名字,大門上只刻着一個數字“九”。葉塵還發現,這院子中所有的閣樓都沒有名字,皆是用數字來代表。
到了九號閣樓門前,程尚腳步停了下來,臉色難得的緩和下來,對葉塵道:“這裡我就不進去了,你自行入內吧。”
正在葉塵有些爲難時,閣樓大門打了開來,一名身着黑衣,氣質冷酷,姿色不俗的女子走了出來,平靜的看着葉塵道:“葉塵,跟我來。”
葉塵無奈的拍了拍後腦勺,感覺飛羽衛的行事作風還真是獨特,讓人只覺冷冰冰的。
跟着黑衣女子進入閣樓中,葉塵饒有興趣的打量四周,裝飾很古典華麗,不少地方隱藏着一些奇異的小洞,似乎是用於監控和發射暗器的。他可以肯定,要是有人敢在這裡放肆,即使是戰將,估計也會在瞬間被射成馬蜂窩。
黑衣女子帶着葉塵來到二樓一間房間外,說道:“葉塵,大人在裡面等你。”
“大人,莫非是蕭瀟?”葉塵聞言心中一動,徑直走入房內,這房間很是空曠,裡面坐着一人,不過卻不是蕭瀟,而是一個男子。
那男子背對着葉塵,似乎沒有察覺到葉塵的到來,仍然負着雙手,靜靜的看着牆壁上的一幅字畫。最奇怪的是,這男子,穿的不是通常飛羽衛所穿的黑衣,而是一襲白衣。
既來之則安之,儘管感應出這男子實力遠遠超過自己,甚至不比蕭瀟弱,但葉塵仍然保持鎮定,在男子對面找了個座位坐下。
“對於這個字,你有何看法?”不知過了多久,男子忽然開口道,其聲音很有磁姓,不似程尚那般凌厲,有種溫和如風般的感覺。
葉塵擡起頭,超那副字畫望去,只見上面只有一個字“易”,這個字普普通通,本身沒有蘊含什麼的力量。
目光微閃,葉塵沒有立即做出回答,而是在沉吟半晌後,徐徐道:“易,此字在晚輩看來,宛若返璞歸真,在不同人,有着不同的意思。”
“哦?”男子似乎有了興致,道:“這間屋子,是整個院子兩個不受監視的地方之一,在這裡你可以放心說,話只入你我耳,絕不出此屋。”
“易,可認爲是變革,變革禮樂制度,甚至是革新統治秩序,也可認爲是變化和交易等。當然,這些都是表面之意,我晚輩看來,易,最大不同,可視之爲道,象徵曰月陰陽。天下萬物常變,道卻不變。”葉塵說道。
“哈哈哈,不錯,怪不得能得蕭瀟看好。”男子朗笑着轉過身,年輕的面容,外表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但是其雙眸卻是幽深滄桑,顯然年齡不小。
“易之一字,可視之爲道,象徵曰月陰陽,葉塵,這些東西你是怎麼知道的?”忽然間,男子笑容一臉,平靜的看着葉塵。
雖然男子的神態很是平靜,葉塵卻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了慎重,頓時不敢怠慢,心想自己還是大意了,這些知識在前世很尋常,可在這一世,卻是極少有人能夠知道。
“如此深奧的東西,晚輩當然不可能領悟,一切皆是家師所言。”無從解釋下,葉塵只好將問題推到那個莫須有的師傅身上。
聽到葉塵的回答,男子眉頭微微一皺,卻也沒有露出意外神色,淡然道:“你有個師傅本座倒是知道,但即便以我飛羽的情報,竟也查到你那師傅的消息,若非看到你這一年來的成長有些不可思議,絕不可能是你一人可以做到,我甚至會懷疑你那師傅究竟是不是你杜撰出來的。”
葉塵內心一凜,眼前這男子,看起平和,給人的壓迫力卻是太過可怕,若非他前世是盜皇,恐怕立刻就要露出破綻。
“師尊來無影無無蹤,見首不見尾,如果不是晚輩腦海裡還留着師尊傳授的東西,有時就連晚輩自己也懷疑,師尊究竟有沒有出現過。”葉塵沒有絲毫刻意做作的苦笑道。
“你的師傅,很不一般吶。”男子的語氣很是意味深長,不過他並未繼續糾纏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你對易青嵋有何看法?”
“易青嵋?”葉塵詫異的挑挑眉毛,道:“我與她接觸不多,故而瞭解也不深,要說看法,只有兩個詞,那就是神秘,強大。”
“易青嵋,出自易門,在大夏帝國內,近乎沒有我飛羽衛觸摸不到的勢力,而這易門卻是個例外。”男子點了點頭,旋即微微一笑,道:“嗯,現在不僅是易門,你那個師尊,我們同樣查探不到,看來天下之人,不容人小覷,我飛羽衛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忘了自我介紹,本座楊雲,飛羽衛地羽,考覈的事情,便由我負責。”男子道。
地羽,那無疑意味對方是戰侯強者,葉塵暗吸口氣,恭敬道:“晚輩葉塵,見過楊前輩。”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飛羽衛了。”說着楊雲從抽屜裡取出一白玉令牌,直接扔給葉塵。
葉塵接過白玉令牌,目光一掃就發現,這令牌正面是片黃色羽毛,背面左下角則刻着“葉塵”二字。
“這個,不是要考覈麼?”看着手裡的令牌,葉塵驚異的說道。
“當然要考覈。”楊雲淡笑道:“你無需奇怪爲什麼現在就把令牌給你,不妨告訴你,飛羽衛的考覈極其危險,若是沒有通過,那麼結局往往只有死,這塊令牌即使給了你,你也沒機會用上,而要是通過的話,這塊自然就名正言順的歸屬於你了。”
儘管楊雲的語氣平淡如水,可葉塵心中卻是一悸,通過楊雲的話,他確定這考覈必定很可怕。當然他依然沒有半分畏懼,前世他面臨的危險難以計數,後來更是經歷死亡纔來到這個世界,危險在他看來已經沒有什麼。
看到葉塵在聽到考覈有可能死亡後卻依然毫不變色,楊雲對他也不禁高看一眼,以往他遇到一些心志異常堅定的少年,可那些人也沒有像葉塵這樣淡然,似乎死亡根本不算什麼。
“這次考覈,地點在蠻荒,尋常人擊殺二十名蠻族同階戰士,就可以通過考覈,但是你是蕭瀟推薦過來的,自然不能和別人一樣,你的任務是擊殺五十名蠻族戰尉或者五名蠻族戰將。”楊雲有些玩味的說道。
葉塵頓時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楊雲,道:“楊前輩,這未免太過不公平吧?”
“不用討價還價,這是命令。”楊雲擺了擺手,說道:“好了,現在讓小張帶你去訓練場,屆時由孟教官來監督你們的考覈。”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