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到這個消息,立刻跑向拜劍臺,縱是如此近竟也只看到了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衛士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地上,木匣被打開,中間的斬浪劍竟不翼而飛。圍牆之上,一個黑衣身影,手握藍色的劍回首一望,跳下牆,消失了。牆外傳來了打鬥聲。衆人皆尋聲而去,任誰都想奪得那劍然後逍遙而去,武林中規矩,寶劍被搶,便不再屬於自己,若有人得到,你只可搶奪,不可索要。雖然這是被偷,但是有好東西的時候佔便宜的人總是會避開這些問題不談的。
“追!給我追!”任莊主大聲喊道:“拿我的巫鬆劍來!”此等大事怎能讓任莊主不心急,莊內三成高手都出門尋劍,剩下的護住其他的名劍,以防有其他人乘虛而入。任千山這樣的老手豈不知這是計謀,怎麼能有人這麼光明正大的強劍?一定背後另有玄虛。
衆人分散在近處找尋,漫山遍野,終於在不遠的山崗上樹林中發現了蹤影,那黑衣蒙面人竟與剛纔的白衣少年自稱麒麟的那個孩子在一起。只是二人拔劍相向,互相用劍指着對方。
“你是什麼人?是爲鑄劍山莊賣命的?”那黑衣人說道,聲音很怪,聽起來像是個大漢,卻與其瘦小的體型不配。
“賣命?我爲他們賣什麼命?”白衣少年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我只是想要那把劍,等我玩夠了,也許還給他們。”
“真狂妄!你以爲他們會就此罷休?爲了一把劍就讓餘生遭到追殺?哼哼……”黑衣人目光掃着周圍,皆盡是人,此時的人比剛纔的人不知道要多出多少,把整個山圍了個便,看來方纔的拜劍大會後,免不了要血雨腥風一陣。“你看看這人,你如何逃得掉?鑄劍山莊被高人保護着,在那裡誰也不能生事,在外面就不一樣了。他們殺你不會留情的。”
“那你就不怕逃不了?”少年嘲笑道。“要不是你,我早就跑了。要不你我聯合跑出去?”黑衣人憤憤道。
“這不用你管,我自有出去的辦法,他們的實力困不住我的。”白衣少年一點也不給黑衣人面子:“如果我是你的話,我就把劍扔給我,然後在地上打個洞出去。”
“你,你當我是老鼠那!會打洞的是景叔。”但是後半句話聲音極低,白衣少年沒聽到。那黑衣人急了轉頭想走,但是已經被衆人包圍了。
“小娃娃,沒想到你追的還挺快的。哈哈!可惜啊,一個小孩就這麼死了!”大聲喊的是彭飛虎,他剛纔和白衣少年有過節,此刻他知劍未必能搶得到,但是那個少年卻是必死。
“如果我是你”少年喊道:“我就把嘴閉緊!象牙都露出來了!”衆人想到剛纔他二人之間的對話,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讓彭飛虎好不尷尬,更生出了殺他的念頭。
“噗!”那個黑衣人捂嘴笑了起來,衆人見此態,恍然,原來是個女子。而剛纔的奇怪聲音是她裝出來的。
“女孩子家家的,不好好在家做女紅,出來偷東西!真是……”張鬆對着黑衣女子怒目而視。
“呦~張大人~瞧您說的。”那個黑衣女子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嫵媚:“這可是您讓我偷的,您說過的話怎麼能不承認呢?還怪人家。”這話說的讓在場的人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張鬆啊!原來是你小子指使的!”剛纔與他叫板的姓沈的大漢笑道,他知這不是真的,但是怎麼能放過一個嘲笑張鬆的機會呢。
“你們不要聽她的!她在胡說!我怎麼能指使她做這種事呢!”張鬆一下子有口難辯,說來說去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似的。而此時那個白衣少年反而不說話了靜靜的看着這有趣的一幕。
“有沒有我們哪知道。”“你的嫌疑的確挺大的。”“讓她把劍交出來吧。”“張大人,別假裝了。”“就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多不好。”張鬆面對着一句句的指着百口莫辯,才知剛纔爲震懾旁人發出的氣已經觸怒了很多人。他們沒實力,但是卻有張嘴,這麼多人一起胡說,自己的名聲還真就完了。
“張大人救救我啊!我們還要回去覆命呢!楚大人可是已經等急了呢!”那個黑衣女子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嫵媚。眼睛卻在四處的轉,看着哪裡有逃走的機會。
“你這女子,休要胡說!快快將我寶劍還來!”任千山看到這些人已經不在乎是否奪回寶劍,深知他們已知寶劍得不到,只做看戲狀。山莊卻要因此而成爲笑柄,怎不急,是以發話喝令她交出劍。
“任莊主啊!小女子倒是想交出寶劍,只是此時這麼多人都虎視眈眈的,小女子害怕啊!”
“那好!我們一同回莊裡,然後你再交與我。”“你當我是笨蛋麼?”黑衣女子突然的一句話失去了剛纔的嫵媚,但是最後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又嫵媚的說道:“我隨莊主回山莊,那小女子的性命還由得我做主麼?寶劍一脫手,興許人家就腦袋搬家了呢,好可怕啊!”
“啊啊啊!你個小妮子,好好說話,要不我剁了你!”彭飛虎聽她的話受不了了,直用腳跺地。
“能不能剁了你我不知道,我知道他咬你是肯定的了!”白衣少年咧嘴說道,還做出了個用力的咬的樣子。又是一片笑聲。
“你個臭小子,怎麼總向着娘們說話呢?”彭飛虎舉起大劍指向白衣少年。“好色的小子,看我不宰了你!”
白衣少年冷笑一聲,學着剛纔那女子的話:“哎呀,來宰我吧!彭大人~~”說完自己也打了個冷戰。之間黑衣女子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啊!!!”彭飛虎是第一個動手的,而且不是對盜賊,反而是對攔住盜賊的人。這卻是讓人看着很是啼笑皆非,尤其是鑄劍山莊的人,他們更在意的是劍。但是飛虎已經完全聽不進任何的意見了,除非鑄劍山莊的人集全力停住他,但是他們肯定不會這樣耗費力氣去做,只能任他打下去。
彭飛虎的大劍大力揮來,那白衣少年看見此狀略微驚訝,但是瞬間便反應過來了,做了個奇怪的笑容後竟然將那個拔出的劍收回了劍鞘中,然後輕易地躲開了那個重擊,這一行爲顯然激怒了彭飛虎,他不斷揮舞着那柄大劍,那柄大劍看似很重,但是在他手中就好像一把普通的劍一樣,毫無重量,料想可知彭飛虎此人的力氣該有多巨大。奈何有心殺敵,敵不戀戰。縱是你一刀準叫筋骨碎也敵不過他偏不與你對峙,躲着你,叫你尋不到。白衣少年便是這樣,他想是從小習武,身體很是柔軟又靈活,每次大劍斬來之時,他總是輕巧的躲開。
“小兔崽子,有種你別躲,吃我一劍!呀呀呀呀~”彭飛虎的大劍持續的揮舞着。
“我真是不得不說,大胖子,你難道只會揮劍麼?”白衣少年對着這個瘋狂砍他的人無奈的說道:“我倒寧可你多費點神和氣來對付我。就像她一樣,至少要費點神啊。”其實彭飛虎並不胖,他的體型只能算是魁梧,但是相對於較瘦小的白衣少年來說,那他真的就是大胖子了。
顯然這個所謂的大胖子沒有聽懂這這個白衣少年在說什麼,但是他已經發現自己完全砍不到那個小鬼頭,而自己再砍下去也只能被笑話。但是他卻發現周圍除了他和那小鬼的聲音就只剩鑄劍山莊的僕人在那喊着停止,他真的就停止了。
“哦?動真格的了?讓我看看你能用什麼招數來對付我。”白衣少年看到他停止,好像更有幹勁了一樣。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自己曾經也是一代豪傑,怎麼能讓一個小子就這麼耍着玩呢?他扔掉了劍,幾步躥上前,欲與少年肉搏,想要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靠山拳,此拳只要抓住對手便定能撕裂他,手終究比那大劍靈活的多,周圍的也都是武林中人,怎不知他的家數,自然也知這拳的威力,卻是很期待少年要如何破解。
少年看到此景卻是大加狐疑的表情,但是他的行爲一直讓衆人很是不理解,衆人也就見怪不怪了。但是隨後他便沒有躲閃,真的就被彭飛虎抓住了一隻手。而後,彭飛虎大笑,用力將他拽到身前,用手臂一夾,手在他胸前一檔,就讓他動彈不得,隨後另一隻手的握拳,用力的砸在他的胸前,這一拳的威力當真不小,武林中人大多總會有一些超出常人的能力,有的人一掌可以隔空擊中不遠處的人,有的人可以突然將自己的力量增大數倍。這招靠山拳便是如此,力量和出拳速度在瞬間增大三倍,甚至於帶出了拳風。但是打在白衣少年身上卻好像打在了鐵板上一樣,反將自己震了個麻麻酥酥。而少年隨後便假裝被打傷一樣,旁人看不出來,彭飛虎可是看了個真真切切。
人如果失去了希望的時候,便猶如枯萎的草一樣,毫無生氣。除非能再來一個春天,他纔會甦醒。彭飛虎此時便是這樣,他最自信的絕招,竟然打在他的身上什麼都沒發生,他知是少年給他面子,他也就知趣的鬆開了手,然後拾起自己的劍道了聲:“承讓,承讓。”便拾起自己的大劍,然後轉身回到人羣中。而白衣少年立在當場,什麼都沒說。
人羣中各色聲音都有,然後很快便被一個聲音蓋住“女飛賊!在下不才,願領教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