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人兩隔

對!那的確已經不是簡單的澤之道,荊麟從幻靈界的時候便已經觸摸到了道的融合的門檻。但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去融合自己所領悟的三種道,而每種道也只不過是領悟到了一個小小的門檻,沒有那麼深的領悟力,卻直到現在才能參悟。

澤兌之道與地坤之道開始如漩渦一般,融合到了一起,這纔是真正的匯聚之力,包容之力。既有澤之道的深陷能力,又有坤之道的生生不息。

荊麟揮出的一掌又一掌中突然間便蘊含着這種強大的力量,每一掌都能隔空打出遠距離傷人,雖然還沒有劍氣那般凌厲,卻也遠比之前自己的實力要提升一大截。

“這掌法?好像有點意思。”千張紙依然不驕不躁的說道,顯然他看得出來,荊麟的這個掌法不能比他的實力更強。

荊麟雖然有所感悟而突破,但是卻也一點信心都沒有。但是現在面對着這個大猴子的挑戰,卻也不能退縮。只得伸出掌迎戰。荊麟的掌上登時便涌出了無數的氣,將自己的雙手包裹住,那氣團變得巨大無比,好似兩面盾牌。

“不錯,有意思了。不過我的行雲流水棍,剛纔只是第一層行雲棍,還有第二層流水棍,以及第三層行雲流水棍。即使你突破了,這第一層你也未必就破得了,如果你破了第一層才能見識到第二層。至於第三層,川芎在這裡我也有一拼之力。”千張紙驕傲的說道,竟然敢與川芎相比,這棍法的強大不言而喻。

突然間,千張紙的鐵棍又開始晃動,剎那間,又是十數條棍影剎那間鋪滿了荊麟的周身間再一次被這種網包圍,陷入了泥潭中。但是這一次,荊麟的掌打在了空氣中,打在了棍影上,擊退了好幾次打來的棍影,突然間讓那棍影變得並沒有那般行雲流水般,但是並未對其產生什麼巨大的影響,只是現在荊麟的掌變得強大了,自己除了手掌發出的氣並未被那行雲棍擊中。

“不錯,果然稍有進步。”千張紙讚揚道。

荊麟沒有回答他,顯然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能看在他的眼中,這種讚揚也許只是因爲自己進步了而已。這不禁叫荊麟冷汗直流,這鐵棍當真很是強大。處處帶給自己兇險,而他自己卻毫不費力,簡直就是輕而易舉。雖說棍術相對其他的兵器比較容易練,但是練到這等高度卻又是很不易的一件事。

“作爲誇獎,可以讓你看看我這第二層的流水棍。”千張紙嬉笑着說道。

這一次,那鐵棍再次晃動,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棍影不再是十數跟。而是千萬道,果然就如名字中的流水一般,荊麟的面前千萬條不斷打來,頻頻出掌竟然也只能抵消其中的一點。自己仍然是被打中了。而這一次荊麟彷彿一個凡人逆着水流走在了湍急的河水中一般,自己的掌氣只能抵消了部分的棍影。

“啊!”荊麟一個冷不防被棍子擊中了胸前,而那一棍與之前打來的不盡相同,這一棍中帶有更多的氣,簡直就是隱藏在水流中的暗箭一般,讓人防不勝防。除非是高手,方能躲閃開。而荊麟顯然比高手還差了點,儘管能在千萬棍影中勉強抵擋,但是卻還是防不住這一棍,直接被打的飛了起來,落在了地上。

荊麟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但是現在他的身體並沒有如他所希望的那樣,那一棍的傷痛是荊麟從來都沒感受過的,胸腔本就是剛纔被那老勿大的大錘砸中,傷口還沒有好,而這一次更是被這鐵棍打來的氣擊中,那股氣在荊麟體內亂竄,而荊麟自己的氣跟不上它的速度,只是在體內玩追逐。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荊麟的丹田中那一半被封印的部分突然間出現了一股氣,這股氣異常炎熱,直接撞在了那亂竄的氣上,拽着它就回到了荊麟丹田中那半部分被封印的地方中。

“鳳凰,謝謝你了。”荊麟喃喃的說道,終於鬆了一口氣。

千張紙落了下來,鐵棍落地有聲,但是他卻臉上毫無表情,只是問道:“怎麼,這就不行了?還能再來麼?”

荊麟卻頑皮的回答道:“怎麼,你累了?不能再打了?”但是雖然他表面上很鎮定,還帶着笑容,但是手卻放在胸口上,嘴裡還在重重的喘息着。

千張紙露出了笑容,說道:“可惜妖皇大人想要殺了你。不然……”

“不然怎麼樣?等你老得不能動了,讓我給你養老送終?”荊麟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了,現在只要讓自己高興就好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用管了。

“……”這話倒是讓面前的猴妖千張紙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用力將手中的鐵棍在地上擊打了三下,傳入地下的氣把荊麟震得飛了起來。讓本來是躺在地上的荊麟不得不坐了起來。

“你這是要做什麼?”荊麟一邊揉着胸口的疼痛一邊說道:“這木頭腦袋,連個笑話都受不了?”

“笑話?好!真好!你的存在可能就是一個笑話。”千張紙笑道。

“千張紙,這個小子根本就沒把你放在眼裡。”老勿大嘲笑的聲音傳來。但是看到了千張紙回頭看他的樣子,他便忍住了笑聲,把頭轉向了其他的方向。顯然在他的眼中千張紙比他自己要厲害,雖然可能相差無幾,有一搏之力,但是面前有共同的敵人,他也知道不能內訌。但卻是不知道爲什麼好像在妖皇的手下,他不是權力很大的角色一般。

“老勿大,謝謝你的提醒,我知道了。”千張紙說道:“走吧,妖皇大人要見你。”

“主上要見他?”老勿大疑惑道:“你怎麼知道?我怎麼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你自己擅自做主定下的吧!”百兩金也笑道。

“大人跟我說的,要不我會特意的跟着這個小子?”千張紙笑着說道,這話讓旁邊的幾個妖不禁一愣。而荊麟好像聽出了什麼一樣,因爲老勿大他們叫妖皇爲主上,而千張紙和紫苑一樣叫他大人。

“你們隨便吧,反正我已經插翅難逃了。”荊麟淡淡的說道。

於是千張紙抓起了荊麟便飛了起來,但是荊麟此刻胸口還在疼痛,便喊道:“大猿猴!你輕點!”但是千張紙卻不予理會。

等到他們回到了剛纔的地方時發現一切都結束了,這裡的情況比他們想的要慘烈的多,唯一一個站着的便是漢宮秋。荊麟不禁驚訝,她究竟有多厲害?能將那麼多的妖盡數殺死?但是結果卻出乎荊麟的意料,屍體中沒有狐狸,顯然妖皇和紫苑已經消失不見了,躺下的妖雖然多,卻沒有那兩個實力強大的妖。而清裳卻倒在血泊中,胸口插着半截鋼叉,而她面前則躺着一個無頭的狼,旁邊是另外半截鋼叉。清裳的雙眼在留着血淚,滿身也都是血,場面甚是慘烈。

“清裳!”荊麟大吼道,掙脫了千張紙的雙手,向着清裳跑過去。

“對不起。我……”漢宮秋也在喘息:“我低估了那個枯苓那小子……和他的手下。”而荊麟卻沒有聽進去她的話,踉蹌着朝清裳走了過去。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仿若決堤的洪水一般,他沒料到會這樣,雖然他知道像他們幾人這般總會死去,但是沒想到前幾日還在一起想未來的人如今卻已天人永隔。

蕭瑟的風吹拂在了荊麟的面頰上,彷彿這一切都是幻覺,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觸感。旁邊,漢宮秋的力量再一次大盛,那力量果然不是常人能達到的,但是那四個妖逃得極快,轉眼便消失在天際。荊麟卻毫不在意他們的離去,毫不在意他們離去有無任何意義。只知道眼前的朋友死去了,唯一陪在他身邊的朋友死去了。而此刻荊麟才發覺,清裳對於自己已經不再是簡簡單單的朋友了,而是一種心靈上的寄託,她在身邊,自己無論遇到什麼艱難險阻都無所謂,她不在身邊,自己則只是想逃避。

“我早就該帶你回家的!”荊麟淚眼縱橫,泣不成聲。

“我知道,你不想讓承天因爲你我而受難……”荊麟抱着清裳的屍體在痛哭,哭的樣子讓漢宮秋不禁捂住心口,眼淚也不免留下。“我也知道,你很想他們!很想回家!”

荊麟抱起清裳,一邊流淚一邊低聲說道:“不管你喜歡的人是不是我,我……現在只能我帶你回家了……我愛你!”

“等一下!”漢宮秋朝荊麟喊道。

荊麟回頭望向她,眼神中充滿了無助,眼神中盡是空洞。如同死人一般,好不嚇人!

“如果你不想讓她死,我有一個辦法,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漢宮秋的話讓荊麟的眼神一下子便重新再次凝聚了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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