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嚓、咔嚓。
河水洶涌而來的聲音越來越大,彷彿就在眼前,莫晗頭頂的空間不斷傳來破裂的聲音。
“攔住他,不要讓他施展出來,否則我們這裡的人都要死!”陰兆沒有見過命落黃泉,但作爲玄夜國的大皇子,他看過太多太多其他人不瞭解的秘密,特別是關於殺生刃的。
殺生刃除了外界大家都知道的消息外,還一共有七個招式。這七個招式簡稱七殺,每一殺都威力無窮,並且霸道無比。
史籍上記載的這七個招式,一殺到七殺分別爲:血落大地、命落黃泉、彼岸花開、魂歸地府、生機掠奪、噬魂、湮滅。
陰兆不知道莫晗到底能夠施展出來幾殺,但不論莫晗施展出來幾殺,他都不願意去嘗試。莫晗正在施展的就是七殺中的第二殺——命落黃泉,根據史籍上記載,命落黃泉乃是召喚出地府中的黃泉河水來到世間,凡是河水流經之地,所有的一切,都將全部沉入河水當中,化爲飛灰。
沙雨薇拿着手中的陣盤,快速來到周英逸幾人身旁,根本沒有管身後發生了什麼,朝周英逸喊了一聲“走”,就率先朝祭壇外飛去。
距離祭壇邊緣,血之祭祀光幕不遠的地方,沙雨薇伸手就將手中的陣盤扔向光幕。
嘭。
陣盤應聲破碎,一個個陣符從破碎的陣盤中飛出,與血之祭祀的光幕撞在一起。
滋滋滋。
好像水澆在燒紅的鐵塊上一般,血之祭祀的光幕在一個個陣符的作用下,出現一個空白的小孔,緊接着這個小孔不斷的擴大。
血之祭祀大陣就佈置在玄夜國的國之祭壇之上,有着源源不斷的力量支撐着它的運轉。而沙雨薇用來破開血之祭祀的陣符卻是有限的,等那破舊的陣盤全部消失的時候,也就是血之祭祀恢復如初的時候。
“走。”沙雨薇望着血之祭祀光幕上出現的孔洞勉強夠一個人通過的時候,一聲大喊,帶着一行人快速離開。
青璃國國主龍晟看了一眼凌空站立的莫晗,最終還是不動聲色的跟在沙雨薇一行人之後悄然離開。他的女兒龍崢,或者說是義女龍崢,在離開的時候告訴他,如果後面莫晗有難,讓他能幫就盡力幫一下莫晗。龍崢沒有告訴他原因,但他一直都記在心中,並且他也願意幫助這個如彗星一般崛起的少年。
龍晟對莫晗的幫助一直隱藏在水面之下,甚至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人知道他是站在莫晗這一邊的。龍晟覺得有許多人已經站在明面上了,他隱藏起來,或許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此時見莫晗將他一方的人全部安排離開,只留下他獨自一人在這裡,龍晟隱隱想到一些東西,果斷選擇離開。
陰兆的大喊並沒有起到他想要的效果,習南、汲嘉、東方紅、獨孤茂火這羣人都是與他做交易的,不是來幫助他的,說直白一點就是來趁火打劫順手牽羊的。
在他們的意識裡,莫晗區區一個金丹期的修煉者,再怎麼厲害也翻不起什麼大浪。儘管莫晗之前已經證明了他的厲害,但他們還是覺得主要是南宮厲大意了。
莫晗頭頂上空的空間已經完全破碎,一個巨大的黑洞憑空出現,汩汩的河水順着洞口流淌出來,匯聚成一條數米寬的河流。
河流中的河水呈現深深的土黃色,森冷的氣息迎面撲來,河水當中沉沉浮浮着一些各種動物森白的骨骼。
一瞬間,祭壇上的溫度彷彿掉了好幾度,陣陣森冷的微風悄然拂過。除了莫晗之外,其他都不禁的打了一個哆嗦。
陰兆的靈器一杆初級五鍛的長槍,甚至裡面還封印着一致穿山甲的殘缺獸魂,已經隱隱達到靈寶的程度。此時他獨自一人凌空飛起,全身的力量完全注入長槍裡面,狠狠的朝莫晗頭顱刺去。
莫晗站在半空,身披殺意凝聚成的暗紅色鎧甲,頭頂一條寬闊的河流,冰冷的目光俯視着祭壇上所有的人,彷彿一尊殺神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陰兆的全力一擊,槍未到,凌厲的殺氣卻已衝到莫晗身前。
莫晗望着拔地而起的陰兆,嘴角帶着邪魅的笑容,毫不在意陰兆長槍上傳來的殺氣,伸出一個手指,輕輕點在陰兆長槍的槍頭上。
陰兆現在是元嬰中期的修爲,他的全力一擊,別說區區一個金丹的莫晗,就是換成元嬰後期的修煉者也得非常重視,否則一個不好就要陰溝裡面翻船。
看到莫晗站着不動,且十分不屑的伸出一個手指來抵禦自己的全力一擊,陰兆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甚至心裡說了莫晗一句“不自量力”。
可直到莫晗的一根手指落在他槍頭上的時候,陰兆才發現不妥。想象中,莫晗被一槍刺穿,鮮血噴涌出來的場景並沒有發生。
一股深入靈魂的寒冷從長槍的槍頭上襲來,令陰兆的靈魂都在顫抖,彷彿他一瞬間就置身在冰天雪地的嚴寒中,連思考都慢了半拍。
緊接着就是他的引以爲傲的長槍在他的目光中,出現第一道裂紋,緊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眨眼間的功夫,他的長槍上面就滿是裂紋,瞬間崩潰開來。
是的,陰兆的長槍是直接崩潰開來的。
“滾!”莫晗一聲大喝,變指爲拳,重重的轟在陰兆腦門上。
由於之前那股凍結靈魂的奇寒影響,再加上長槍的崩潰,陰兆毫無防備,莫晗一拳實實在在的落在陰兆身上。
陰兆還在半空的時候,就接連噴出三口鮮血,全身氣息即刻萎靡下來,整個人都感覺老了好幾歲。
嘭。
陰兆重重的墜落在祭壇之上,一大口精血又噴出來,臉色蒼白,久久沒能從地面站起。
玄夜國國之祭壇下面有一間巨大的密室,這個密室的正中間是一個與國之祭壇一模一樣的小祭壇,唯一的區別就是大小不一樣。
小祭壇周圍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池子,這個池子裡面裝滿了猩紅的液體。仔細看去,這些液體全是血,有妖獸的,有人的,有牲畜的,各種各樣的血。
奇怪的是,這些血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不但沒有血腥味,反而散發着一股奇異的芳香,而也就是這個祭壇與這個血池提供着血之祭祀所需的一切力量。
血池同樣是方方正正的一個池子,四個角的上方分別架着一根不知什麼材料製成的管道,管道里面正汩汩流出與池子中一模一樣的猩紅液體。
順着其中的一根管道看上去,會發現有一個不大不小同樣方正的平臺,平臺的後面就是一堵牆壁,牆壁上有一扇黑鐵大門緊緊關閉在一起,不知通向何方。
方正的平臺上擺着一張茶桌,桌上的茶已涼,沒有絲毫熱氣散發出來。
“俗話說茶要趁熱喝,涼了傷身。你這杯茶煮出來已經放了數個時辰,爲什麼還不喝呢?”茶桌旁一個青年把玩着手中的戒指,看着對面的老人輕聲說道。
老人滿臉溝壑,穿着一襲黑衣,隱隱能夠看到衣服上面繡着一條黑龍。或許他真的老了,滿頭白髮,就連身上似乎都散發着一股死亡的氣息,儘管他已經是靈者中期的修爲,但他還是老了。
“我不知道諸位是什麼意思,我們之前不是合作的好好的嗎?爲什麼諸位今天晚上要阻止我出手呢?”老人正是玄夜國的太上皇陰川,也是玄夜國唯一一位突破靈者期的守護者。
坐在陰川對面的就是數年前突然降臨在枯葉大陸上的神秘人。
“陰老何處此言?我們的合作一向順利,是你們單方面認爲的。你仔細想想,從我們降臨到這塊大陸上以來,我們要求你做的,你做了多少?又有多少是達到我們最低要求的?沒有,一件都沒有。你堂堂一國之主,如此失信於我們,你讓我們的合作如何繼續下去?”
在這昏暗的空間裡,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難以發現在青年與陰川的周圍站在四個老頭,這四個老頭任何一個都有靈者後期大圓滿的修爲,此時他們將四個角落完全封死,只要陰川敢妄動,迎來的就是死亡。
“憑藉我的力量,我完全能夠將你們全部變成傀儡,但是我沒有,我需要的一羣可靠的合作者,而不是你這樣子的合作者。所以當陰兆找到我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而將你困在這裡,也是他的意願。”青年說的話中雖然充滿憤怒與不滿,但他整個人都一臉平靜,語氣也沒有抑揚頓挫,彷彿在述說着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就在此時,整座祭壇忽然劇烈的顫動起來,大塊大塊的石頭從上面墜落下來。
“公子,小心。”一塊從上面墜落下來的石頭,剛好朝着青年所在的地方落下,站在他身後的老人上前一步,單手接住石頭,在陰川的目光中,將一大塊的石頭化爲虛無。
“帶上他,我們也是時候出去見見我們的這位小朋友了。”青年人站了起來,彷彿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