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來的時候沒忘帶錢,她把錢交給我給蘭蘭拿藥治病。因爲金一手跟醫院裡的醫生很熟,我代替哥哥給蘭蘭辦理了住院手續,把蘭蘭安頓好以後,金一手回村子去了,臨走的時候一再囑咐我和娘好好照顧蘭蘭,娘跟金一手說了一大筐的感激話,還請他回去後給爹和哥哥捎個信兒,讓哥哥回家就到醫院來,讓爹看好家。
蘭蘭在鎮醫院的急救室躺了20多個小時,直到第二天上午九點多才從昏迷狀態醒了過來。她睜開無神的眼睛,目光呆滯地望了望病房的牆壁,很快就又疲倦地閉上了眼睛。醫生示意我們不要說話,他悄悄告訴我和娘說,目前算是把蘭蘭從鬼門關拉回來了,但她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需要進一步觀察治療。
醫生出去的時候,我跟在他後面出了病房,到了沒人的地方他站住了,用一種讓人琢磨不透的眼光盯着我,冷冷地說:“你怎麼那樣對待自己的女人呢?看看都把她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我忐忑不安地問他:“醫生,我嫂子的病情到底怎樣?”
醫生詫異地看着我問:“原來那姑娘不是你老婆是你嫂子啊!”
我紅着臉點了點頭,這才明白剛纔這位醫生弄錯了,他把我當成了蘭蘭的丈夫。
“你嫂子的身體很弱,更糟糕的是她的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我擔心她就是醒過來以後大腦仍然處於紊亂狀態,說不準會落下個癡呆症……”
這下子我驚呆了,緊張地問道:“醫生,我嫂子她是因爲發燒過度才這樣的呀,您可得想法子救她,她還這麼年輕,如果變成癡呆可怎麼辦呢?”
那位醫生又是一副奇怪的神情,語氣也透着古怪:“咦,年輕人,看得出來你倒是挺緊張你這位年輕漂亮的嫂子的,她都這個樣子了,怎麼也沒見你哥哥到醫院來呢?”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倒又問起哥哥來。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支吾吾地說:“我哥,我哥哥他很忙,我,我想他就要到了吧!”
那位醫生笑了笑,他笑得有點兒莫名其妙的。
“小夥子,你是個熱心腸的好人吶!不過我看你哥哥做人可不地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哥哥呢?他可是個特實在的大好人!只是,只是今天嫂子有病他正好不在家罷了。”雖然醫生說的沒錯,我還是極力爲哥哥辯解。
“他要是真的是個好人你嫂子也不至於變成這個樣子!”那位醫生憤憤不平地回了我一句,然後轉身繼續往前走。
我有點兒急了,三步並作兩步從後面趕到了他的前面伸手攔住了他,“醫生,你還沒答應我治好嫂子的病呢,你可一定想辦法救她,千萬不要讓她成了癡呆哦!”
見我這個樣子,醫生也有點兒生氣了,他一把把我推開,拐進了自己的醫務辦公室,我趕緊擠了進去。
醫生隨手把門關上了,在他的辦公桌前坐了下來,面朝我低沉着聲音說:“治病救人是我的責任,你就是不說我們醫院也會盡全力去治你嫂子的病的,像你這樣子蠻橫地求人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我也感到自己剛纔有點兒失態,張口正要跟他道歉,他擺擺手攔住了,嘆了口氣接着說:“小夥子,你的心情我十分理解,可你嫂子的病確實與衆不同,要想她恢復正常恐怕不容易啊!”
“醫生,我知道剛纔是我不對,我也清楚嫂子的病情”嚴重,雖說治好她的病不容易,可您一定會有辦法的對嗎?”我說話非常誠懇,語氣中充滿了哀求。
醫生點點頭,低頭想了想對我說:“小夥子,我答應你儘量想辦法治癒你嫂子的病,但是有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告訴我。”
看到蘭蘭有希望了,我拼命地點頭答應了醫生的要求,感激地對他說:“謝謝您醫生,我代表嫂子和哥哥謝謝您!”
醫生站了起來,走到門後把門從裡面鎖上,轉過身說:“小夥子,你先別謝我,還是回答完我的問題再說吧!”
“您問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告訴你!”我向他保證,只要他能治好蘭蘭的病,我會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他。
“那好,我問你,你的哥哥是誰,他是怎麼跟你嫂子結婚的?”
我毫不思索地說:“我哥哥是金家村的金貴……”可是當要回答哥哥和嫂子是怎麼結婚的時候我猶豫了一下,畢竟哥哥從人販子手裡買女人不是件光彩的事兒。
“嫂子是哥哥拿錢買來的!”我的聲音很低,可醫生還是聽見了。
讓我感到意外的是,醫生對哥哥買媳婦的事並沒有感到驚訝,他關心的卻是哥哥的身份。
“小夥子,你剛纔說你哥哥是金家村的金貴?你們金家村有幾個叫金貴的啊?”
“我們村兒只有一個金貴啊,他就是我哥哥!”
“那麼說,你哥哥就是金家村最有錢的金礦老闆金貴咯?”
我點頭說:“是!”
醫生沒有接着問下去,他沉默了幾秒鐘,自言自語地說:“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明白了……”
我如墜霧中,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他明白什麼了。本來以爲他還有好多問題要問,誰知道他只是問了哥哥是誰就完了。
他說蘭蘭的病能不能治好,關鍵要看蘭蘭能不能配合治療,他要我一定想辦法搞清蘭蘭的真實身份,弄清楚她的過去和她的現在,以及嫁給哥哥這段時間的所有情況。
臨出門的時候,醫生交代我,我們倆在屋子裡的談話千萬不能對任何人說出去,就是爹孃和哥哥也不能讓他們知道,甚至連蘭蘭都不能說!
我感到眼前的醫生很古怪也很神秘,他給病人治病不但與衆不同,就是連做事也神神秘秘的讓人猜不透。
很快我就知道了給蘭蘭治病的醫生姓常,常醫生的身份也很特別,原來他就是鎮醫院的院長,而且他還有個非常特別的名字叫常蜃景,如果只聽諧音的話,他就是“常神經”了!
常醫生的名字雖然不好聽,卻沒有人在背後叫他“常神經”,因爲他是我們富裕鎮鎮醫院醫術最高明的醫生。
雖然這樣,我還是對這位常醫生有點兒不放心,他做事確實有點兒跟常人不一樣,讓這麼一位“神經”醫生給蘭蘭治病,會是一種什麼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