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秀貞現在很慶幸聽了沈時宴的勸,一直在堅持治療眼睛和調理身體。
她現在視力已經慢慢恢復。
也正因此,她才能夠看清楚外孫女的長相跟女兒有多相似。
宜敏意外女兒和父母竟然早就認識。
蘇雨眠說起他們的初見。
伊春山忍不住感慨:“我跟你媽找了那麼多年,國內國外都跑遍了,沒想到,我們離得這麼近,還錯過了兩次,幸好這次沒再錯過了。”
說到這裡,馮秀貞想起蘇雨眠和沈時宴認識得更早,原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眠眠,說起來,阿宴還是你表哥呢,這麼些年,他愣是一點也沒察覺……”
沈時宴從剛纔開始就沒說話,一直繃着臉,表情也很緊。
蘇雨眠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笑着叫了聲:“哥。”
沈時宴拳頭一緊,眼中情緒更加晦澀。
馮秀貞沒察覺到,只是自顧自地笑着:“倘若阿宴能多個心眼,留意着,沒準兒我們早就相認了。”
伊春山卻擺擺手:“話不能這麼說,阿宴和眠眠有這樣的緣分已經謝天謝地,不能太貪心。”
“是是是,如今就很好……真的很好……”
有生之年能尋回敏敏,已經是菩薩保佑,哪敢奢望太多?
蘇雨眠端着杯子笑了笑,沈時宴則低垂眉眼,並不接話。
不若平時的遊刃有餘,沉默得有些反常。
宜敏對於兩個孩子的事也有些意外,不過她更想知道,過去這些年都發生了什麼。
是的,她腦子裡關於父母的記憶,基本都想起來了。
自從上次和柳念爭執,額頭受傷以後,一些零碎的片段就時不時浮現在腦海裡。
這次親眼見到伊春山和馮秀貞,聽他們一點點說起小時候的事,宜敏空缺的記憶就像找到了剩下的拼圖,終於完整了。
只是……
“我到底是怎麼失蹤的,最後又怎麼掉進河裡,還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她只記得當時跟姐姐伊念一起出門逛街……
後來發生了什麼?
她已經完全不記得了。
說到這裡,宜敏纔想起伊念。
“姐姐呢?她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伊春山和馮秀貞對視一眼,不由沉默下來。
找到宜敏的事,伊念根本不知道,他們也沒想過帶她一起來。
宜敏見他們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疑惑,正要再問,馮秀貞卻嘆了口氣:“她很好,一切都好,還……嫁給了沈庭。”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宜敏有些恍惚。
少年意氣風發的模樣浮現在腦海中。
兩人青梅竹馬,也曾經對彼此許下終身。
只是如今……
二十多年過去,他娶了姐姐,自己嫁了晉興。
過去的情誼都成了過眼雲煙。
宜敏很開心,姐姐能和他走到一起真的很好,還生下了阿宴這麼優秀的兒子。
“都是過去的事了,不提也罷,倒是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老兩口無意多說,只想知道女兒經歷了什麼。
宜敏笑了笑,不想讓他們擔心,只撿好的說。
她順着河水漂到了臨市,是蘇晉興救了她。
她沒有過去,不知道自己的來歷,只隱約記得“yimin”這個發音,於是後來蘇晉興幫她上戶口的時候就用了“宜敏”這兩個字。
當時,蘇晉興是報了警的。
但當年偵察技術有限,加之網絡也沒這麼發達。
最後不了了之。
她就這樣在臨市住了下來,蘇晉興幫她慢慢適應了新的生活,而兩人也在相處中有了感情。
雖然這些年沒少被婆婆爲難,但蘇晉興對她一直都很好。
兩人互相扶持,宜敏被他照顧得很好。
說到這裡,她轉頭看向蘇晉興。
從剛纔介紹完之後他就沒再吭聲,老老實實坐着,感受到宜敏的視線,他來不及疑惑,就看見她朝自己走過來,然後……
挽住他的手,再次鄭重地向二老介紹:“爸媽,是晉興救了我的命,給了我穩定的生活,他不僅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愛人。”
“他真的很好很好,這些年對我也很好,遇見他,生下眠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
蘇晉興震驚又意外,很快,臉上浮現出笑容,看着宜敏的眼神也滿是深情和溫柔。
老兩口看着女兒眉眼間的堅定,這才正眼看向蘇晉興。
這邊長輩在說話,那頭蘇雨眠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被沈時宴堵個正着。
他臉上有種死一般的沉寂,沉寂之下又藏着一種令人不忍的絕望。
蘇雨眠沒想到他會跟過來,下意識叫了一聲哥。
然而,這個字就像是一把鑰匙,將他關在眼睛裡的瘋狂和絕望徹底釋放。
他漆黑如墨的雙眼緊緊地鎖着她,一字一頓:“去他媽的哥哥,我纔不想當你哥哥!”
他擡起頭,蘇雨眠被他眼底的情緒震驚。
他看着她的眼神,既有依戀,也有絕望,更有一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偏執。
沈時宴步步逼近,蘇雨眠被他逼至角落。
“你明知道,我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