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自己是情聖了他!
活該!
早幹嘛去了?
程周嘆氣:“也不知道江哥什麼時候才能走出來,雨眠姐都move on了。”
“嗤——”顧奕洲冷笑,“就他?等着瞧吧,只要蘇雨眠不回頭,他能惦記她一輩子。”
程周:“這又是什麼說法??”
顧奕洲:“有句歌詞怎麼唱來着?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這人吶,就是賤。行了,你們慢慢玩,我也走了。”
“不是……纔剛來,你走什麼?”
顧奕洲嘿笑兩聲:“薇薇突然不加班了,我去接她。”
程周眼神愈發詭異:“這還不算假戲真做?”
顧奕洲辯解,“你懂什麼?我這是做戲做全套,男朋友接女朋友下班,多正常的事啊?這都做不到,又怎麼讓家裡相信我倆是以結婚爲前提在認真交往?”
“喲,時間來不及了,走先!別送!”說完,大步離開。
程周英俊的臉上,兩個大大的問號。
怎麼大家最近都跟鬼上身似的……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
冬日的雨,綿裡藏針,悽風伴着冷意。
不到八點,街上就沒什麼人了。
江易淮離開夜店後,驅車直奔蘇雨眠的住處。
一路上,他滿腦子嫉妒、不甘,甚至連質問她的話都想好了——
不是說跟沈時宴不熟嗎?
不是說你倆沒可能嗎?
爲什麼跟他回家見家長?
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沈時宴有什麼好的?!
憑什麼?!
然而真正到了,他卻連上樓的勇氣都沒有。
只能呆坐在車裡,看雨幕打在前擋風玻璃上,又絲絲縷縷地滑落,留下一片斑駁的水紋。
呵……
江易淮倏地勾脣。
笑自己的行爲太蠢太幼稚。
不知過了多久,正當他準備調轉車頭離開,突然,一輛熟悉的車出現在視野中。
此時,雨已經停了。
沈時宴從車裡下來,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
很快,蘇雨眠下車。
兩人正說什麼,沈時宴嘴角含笑,蘇雨眠時不時點頭,給予迴應。
說話間,沈時宴已經打開後備箱,拿出大包小包的東西,看着就像兩人剛見完家長,帶回長輩給的一堆見面禮。
沈時宴:“……這些都是外婆特地交代,一定要拿給你的,有燕窩、鵝肝、松露……”
“這一包是老爺子給的茶,好幾種都是珍藏。”
“對了,見你挺喜歡臥室裡的茶臺,我讓人做了個縮小版,保證你現在的住處能放下,大概年後送到。”
“還有這些……這些……”
沈時宴如數家珍,蘇雨眠眼花繚亂。
“這也太多了……”
“已經篩過一次,之前更多。”
蘇雨眠:“……”
老爺子和老太太倒是很想留她住一晚。
家裡又有房間,別說住一晚,就是一直住下去也行啊!
他們求之不得!
奈何蘇雨眠第二天要去實驗室,所以只能讓沈時宴把她送回家。
臨走時,老太太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放,嘴上還一直殷切地叮囑,要她常來。
不僅如此,還給塞了大包小包,從生活用品到衣服首飾,再到吃的喝的,滿滿一大堆。
每次出門,蘇晉興都會往她行李箱塞吃的,還以爲自己一年只用體會兩次這種“沉重的愛”,沒想到話還是說得太早。
看了二老給她準備的,蘇雨眠才發現,老父親真的很收斂了。
長輩一片好心,她自然不能拒絕。
只是怎麼把這些拎上樓,成了難題。
沈時宴顯然也知道,“走吧,幫你拎上去。”
說完,率先走在前面。
蘇雨眠目露感激,連忙追上去:“也分我幾袋吧……”
而這一幕被江易淮盡收眼底。
刺得他雙眸泛紅,看着沈時宴的背影,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他很想衝下去,揪住男人的衣領,狠狠把人揍一頓。
可轉念一想——
自己以什麼身份動手呢?
不死心的前男友?
還是,曾經的好兄弟?
他扯了扯嘴角,最終也只能沉默地看着兩人上樓。
……
東西送到,沈時宴準備離開。
蘇雨眠從客廳倒了水,遞過來:“謝謝哥,喝口水再走吧。”
沈時宴擡頭看她,啞聲說了句:“好。”
蘇雨眠把東西簡單收拾了一下,打算明天再細緻的分門別類。
就在這時,“哐當”一聲,起風了,她白天沒關陽臺門,這會兒直接猛砸過來。
想起綠植還在陽臺上,萬一被風吹下去,砸到人,那就麻煩了。
所以,蘇雨眠停下手裡的事情,趕緊把綠植挪到室內。
有一盆比較重,她試了幾次,都紋絲不動。
這時,一雙手伸過來,扣住盆底,接着穩穩當當端了起來。
沈時宴:“我來。”
蘇雨眠鬆了口氣:“謝謝哥。”
手收回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沈時宴,她也沒多想。
男人目光卻緊了緊,但也並未流露太多情緒。
看他把那盆長勢不錯的袖珍椰子輕輕鬆鬆挪進室內,蘇雨眠又擡手指了指另外幾盆,窘迫道:“這些,還有這些,都是要搬的……”
沈時宴氣笑了:“我看着很像搬運工?”
蘇雨眠搖頭:“不像。但你是我哥。你說的,有困難,找哥哥。”
這下倒讓沈時宴啞口無言了。
神他媽的“哥哥”!
他覺得自己真是有病,無論什麼稱呼,從她嘴裡說出來,就是沒理由的好聽。
平常養綠植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現在一盆接一盆往室內搬,蘇雨眠才知道這玩意兒到底有多累人!
好不容易搬完,她正準備去陽臺拿澆水壺,就聽見沈時宴說:“你臉上沾了點泥。”
蘇雨眠:“這裡嗎?”
“不是。”沈時宴隨手抽了張紙巾,上前兩步,剛準備擡手幫她擦掉。
卻見蘇雨眠退開兩步,從抽屜裡取出一面小鏡子,然後對着鏡子用紙巾擦臉。
一邊擦,還一邊笑着說:“哪裡用得着這麼麻煩?這樣不就簡單多了?”
沈時宴淡定地收回手,壓下眼底涌動的暗潮,輕笑一聲:
“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好。”蘇雨眠目送他離開。
樓下,巷口。
江易淮到底沒走。
在車裡坐了半個小時,期間盯着單元樓入口,坐立難安。
什麼可能發生的事都在他腦海裡過了一遍。
看着七樓亮起的窗戶,他再三克制,才勉強忍住上去敲門的衝動。
沈時宴會留宿嗎?
“同居”這個詞浮現在腦海中的一剎那,江易淮只覺心臟都撕扯着疼。
就在他瀕臨絕望的時候,突然看見沈時宴從單元樓走出來。
那一刻,心裡繃緊的弦鬆了,他如釋重負,卻又苦澀上涌。
“叩叩——”
江易淮側頭,降下車窗。
沈時宴站在他車旁,似笑非笑:“這次,總不是湊巧了吧?”
這樣的爛藉口他已經用過太多次,估計連他自己都不信。
江易淮握住方向盤的手下意識收緊,雙眸微眯:“你早就知道我在樓下。”
他用的是陳述句。
“沒錯。”沈時宴也沒跟他見外,實話實說。
他手指泛白,心裡彷彿有螞蟻在啃:“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
沈時宴輕笑一聲,拒絕回答。
別說他現在跟蘇雨眠沒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也不會把這件事當成炫耀的資本。
他跟江易淮——
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