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的手藝一直是天下無雙。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光看着就能流下許多口水來。連我這個跟隨她20多年的女兒都心存敬佩,更何況是他們這些不常吃到的饞人,那景仰簡直就如同黃河之水滔滔不絕。一個個連馬屁都忘記拍,坐下來就開始大快朵頤,甚至是狼吞虎嚥。就李承煥這傢伙還顧着點面子,在那裡裝紳士。其他人就是餓虎撲食。而將這個四字成語演繹得爐火純青的莫過於吃了一個月醫院食堂的若藍了。雖然她這廝也經常叫外賣,但到底沒有我老媽的手藝精湛。怎麼看都是一桌難民在搶奪食物。
老媽則老神在在的坐在那裡慢悠悠的吃,估計是吃了幾十年對自己的手藝都有點麻木了。不過看到我們這麼捧場,心裡早就已經樂翻了。表面上還裝作一副很淡定的神態,想笑又憋着不笑,結果導致嘴角有輕微的抽搐。
正吃着,驚天動地的We will rock you突然響起。若藍啃雞腿啃得正香,兩隻爪子油膩膩的,一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趕緊把手在餐巾紙上抹了抹,然後乾脆把紙巾墊在手機上,號碼也懶得看,直接粗魯的吼了句誰啊。
對方不知說了什麼,若藍的氣焰馬上收斂起來,一副小人嘴臉,點頭哈腰。只不過電話那頭也看不到就是了。
掛完電話,若藍興奮的敲敲桌子,說是要宣佈一個好消息。那羣餓虎根本不理她,氣得她站到椅子上大吼一聲。全桌人皆震驚的停了下來,齊刷刷的看向她。
若藍得意的清了清嗓子:“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鄙人要去相親了,徹底向單身貴族告別了。”
衆人無迴應,默默低頭繼續吃飯。
我見狀,趕緊先把她扶下來。剛拆了石膏她就不安分,萬一出點什麼問題又得去醫院躺着。
若藍看沒人理她,氣呼呼的朝我看過來。
於是我很配合的綻開笑臉:“恭喜你,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啊!”
“虛僞。”若藍瞪了我一眼。
房軒凌撇了撇嘴說:“你去相親,可別把人嚇着了。”
“嗯?”若藍怒目而視。
豆子也跟着附和。
若藍馬上把苗頭指向桌上另一個男人:李承煥。
李承煥尤在慢慢吃飯,跟沒看見似的。
若藍的臉綠了。
我媽馬上站出來維護她的親閨女:“若藍,去,阿姨支持你。要不要我們去給你當參謀?”
“謝謝,還是阿姨最好了。”
這廝撒起嬌來也是不容小覷的,甚至殺傷力還大過她的潑辣。我在醫院的時候就見識過。
荷花姐說:“有什麼要幫忙的直接開口。”
“嗯。你借套衣服給我就得了,到時候我去你那裡拿。”
“沒問題。”
若藍又看看我:“蘇蘇,到時候你陪我去。”
“啊?爲什麼?”我驚訝的看着她,“你……不怕男主角被我搶走嗎?”
此話一出,餐桌上一半的人都很想噴飯,還有一半乾脆被口水嗆到,在那咳嗽不止。
天地良心,我只是覺得自己幽默了一下而已。這羣沒有幽默細胞的生物!
幸好若藍是瞭解我的,她早就習慣了我這種風格,不以爲然的附耳過來說:“所以才帶你去。如果我對男方滿意的話,你就不用出場了。如果我對他不滿意,你就打扮漂亮點,出來儘量把他勾引走好了。”
我算徹底明白了,敢情我就是一備用狐狸精!勾引的還是她不要的貨色。真是沒天理!
不過不管出於什麼作用,我是得跟着這姑奶奶。萬一又傷着腿了,受苦的還是我。唉,這是哪個白癡安排的啊,若藍的腳還沒全好呢,就急着拉去相親。
不知什麼時候,我心裡的碎碎念居然說出了聲,剛好被若藍聽到最後一句。
若藍回頭衝我嫵媚而又詭異的一笑:“我老爸安排的。”
咚!我的頭狠狠的砸到桌上,痛得一陣痙攣。大夥千萬別同情我,我這個沒眼力勁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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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島咖啡廳。
好傢伙。若藍今天跟荷花姐借的是一套類似夜總會小姐的衣服。整體是桃紅色,上面是吊帶衫,下面是帶褶皺花邊的超短裙,腳踩高跟涼鞋,把原本的捲髮高高紮起。說實話,到目前爲止,我只覺得穿得比較性感,尚未到嚇人的程度。於是,震撼的一幕來了。首先腳上套的是漁網襪,手上套的是黑色長手套。頭髮上和脖子上戴了一堆叮叮作響的飾品。接着,吐血的妝容來了。眉毛,請自動參照蠟筆小新的蠶豆眉。嘴脣,說是血盆大口絕不誇張。
我懷疑丫是成心來破壞,壓根沒想要成功的。也對,這廝對她老爸一貫的陽奉陰違,表面上不敢反抗她老爸,暗地裡頗不以爲然,尤其是她老爸自作主張的給她招來這麼一出,還不帶拒絕的,估計若藍心裡鬱悶的很。
爲了不致交通阻礙,我又沒本兒,只好讓荷花姐把我們送到了咖啡廳門口。按照計劃,是若藍先進,然後我在找個隱蔽的位置坐下來觀察,方便隨時接受若藍的信息。
我坐在車裡,看着若藍慢慢的走進,雖然離得有點遠,但感覺門內的服務員還是哆嗦了一下。誰讓若藍是VIP又是訂了位置的,服務員也不能趕她出去,只能痛苦的轉移視線,領她去男方的位置。
接着我也走了進去。爲了配合若藍的計劃,我今天真是費心打扮了一次。荷花姐親自給我化的淡妝,給我挑了一條白色吊帶裙,白色的腰帶隨意打了個蝴蝶結。據說給若藍介紹的是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29歲。荷花姐說這個年齡的男人一般喜歡比較清純靚麗型的。所以才選白色。但是又不能清純過頭,所以是吊帶裙。我的頭髮倒沒怎麼處理,只是水洗拉直,稍作修剪。在全部搞定之後,我睜開眼睛看了看鏡子,烏黑的長髮,齊眉的劉海,捲翹的長睫毛襯托得眼睛大而有神,脣瓣上塗的是粉紅色的口紅,顯得清新而嫵媚。
丫的,我居然也能美成這樣。
荷花姐和若藍雖然在一旁看了也覺得不錯,不過還是被我這麼一句話給雷到,翻翻白眼走開了。
我心想壞了壞了,若藍這身打扮估計一般男人都接受不了,我施展不施展美人計還有啥區別?別到時候若藍真的看上人家,後悔來不及,再不小心被我這麼一襯托,那不要含冤而死了?我只能心裡默默祈禱,此男奇醜無比,奇醜無比。若藍一定看不上,看不上。
走進去的時候,看得出若藍已經引起了轟動效應。雖然若藍已經就坐,但仍是有幾個客人對着她露出驚駭的眼神。
若藍對面的男子正背對着我,遠遠看去背影有些熟悉,但一時也沒想到是誰,光顧着找最佳位置了。
爲了深入敵後以及滿足我的八卦精神,我直接找了最靠近他們的位置坐下來。發現若藍臉色陰沉,嘴角微微有些抽搐。我馬上豎起耳朵,聽到男子禁不住笑意的說了句:“你今天的妝容夠詭異的。你父親沒說是我啊?”
這聲音有點熟,可是我最近耳朵不太好使,一下子沒聽出來。
“他要說是你,我還出來幹嗎?天天見面,相個P親啊!”
咦!他們認識?我看看若藍,希望她能給我個暗示。可惜她好像已經完全陷入了沮喪的情緒。也對,誰打扮成這樣遇見個異性熟人都夠鬱悶的。我挺理解她的。於是我開始打若藍的手機,若藍一看手機,然後朝我的方向無力的招了招手。我邁着我的小碎步走了過去。走到若藍旁邊的時候,我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