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已經趴倒在桌上,迷迷糊糊中有人把我拉起來背了出去,我好像又吐了。真丟人啊!
我依舊是隔天清晨在若藍的那張大牀上醒來。不同的是,我看到房軒凌的時候再也不會尖叫色狼了。
我揉揉太陽穴,走到洗手間去刷牙洗臉。若藍在一旁露出好奇的神色。
“蘇蘇,真看不出來,你昨晚酒量比我都好。”
“有嗎?”
“有啊。對了,我要上班了。等下房軒凌有事跟你談,你們就在我家慢慢談吧。”說完還朝我露出曖昧而詭異的微笑,看得我渾身哆嗦。
“不好意思啊,房軒凌,昨晚我又喝醉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房軒凌正站在窗口眺望那有限的風景。看到我洗完澡從浴室穿了睡衣出來,眼神一凜,很快又恢復過來,笑着說:“你還真不拿我當外人啊。”
“錯。”我很無情的迴應了他一句,“是根本沒把你當人。快說什麼事吧,說完我還得接着睡。”
“我一直懷疑你是不是該姓豬,聽若藍說你昨天回去後一直睡到下午。”房軒凌搖頭晃腦的開始揭我老底。
“你愁什麼?我又不睡你的牀。”
“你要是睡我的牀,多久都可以。我很開明,不會限制你的睡覺時間的。”
我徹底噎住了。我居然穿着睡衣跟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在我朋友的家裡討論要不要睡他的牀。這話題也太詭異了。
“別扯開話題,快說你找我到底什麼事。”
“是這樣。若藍說你辭職了,叫我幫你看看這行有沒有熟人看能不能幫你。”
“等等。”我疑惑的看着他,“你確定你以前不認識若藍?”
“不認識啊。”
“那爲什麼才見兩次面,你就答應幫我找工作?”
“有什麼可奇怪的?見過兩次面就不能算朋友不能互相幫助嗎?”
“好吧。那如你所說,你找到熟人了沒有呢?”
“有啊,是錦維。你覺得怎麼樣?”
“錦……維……?”
偶滴神啊。那可是本市最具知名度廣告行業排名第一的廣告公司啊。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往裡面鑽,都被無情的拒絕了。就連我拼死拼活也只是擠進了排名第三的那家廣告公司。這不是天上掉餡餅嗎?我趕緊死命掐了自己一把,嗯,真疼,眼淚都差點疼得掉下來,看來不是在做夢。
我馬上換上一副小人的嘴臉湊到房軒凌面前。
“那個,我什麼時候去面試啊?”
“看你什麼時候方便,到時候我打聲招呼就行了。其實你去走個過場就可以,最關鍵的是別忘了請我吃頓好的。”
“那是,那是,哪能忘了您老人家呢?”
“什麼?”房軒凌馬上斜着眼睛看我。
“哦,說錯了。您還年輕力壯得狠呢。怎麼會是老人家?我太激動了,所以用詞不當,用詞不當。呵呵,別介意哈。”
“嗯,那你接茬睡吧。我上班去了。”
“好嘞,您走好。”
再次躺到若藍的那張大牀上。頭似乎更疼了,睡也睡不着。林曉又打來電話。
“蘇幻,起牀了嗎?”
“什麼事啊?”
“嗯……我想拿五千塊錢。”
我們工作以後錢幾乎都是歸我管。每個月算好生活費,其餘的錢除了要還貸款以外還得存一部分預防突發事件。比如哪天生個病什麼的,一去醫院那就是無底的洞啊。林曉很少一次性跟我要這麼多錢。
“哦,那今晚上給你吧。對了,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啊,我……我想寄點錢回去,聽說我父親身體有點不舒服。”
“那趕明兒我們一起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不,不用了。啊,我的意思是說,我工作太忙走不開。聽他們的口氣應該沒什麼大事。”
林曉的聲音完全出賣了他自己。他是個連謊都不會撒的人。可想而知,這五千塊是拿去做什麼的。
“好吧,晚上我把錢取出來給你。”
我從牀上坐起來,突然就有點心灰意冷。到這個時候,我似乎還抱着一絲希望。我拿着銀行卡到取款機上去了五千大鈔,然後回家等林曉。
若藍似乎是不放心,打電話來問我怎麼樣。我笑着打哈哈。我說姐姐,我頂多是難過一點多喝點酒,難到我還至於爲這麼個男人自殺嗎?犯不着。就算我要自殺也得把這對姦夫□□給斃了。
若藍一聽我還能跟她貧,知道沒什麼大事,說了句有事要幫忙直接叫她,就掛了電話。
進門的時候,家裡還瀰漫着一股飯菜香。昨晚出門之前做好的飯菜紋絲不動。昨晚,林曉估計是跟黎宴雪一起吃的飯吧。情人的飯自然比妻子的要香。我埋頭收拾,把那些飯菜全部倒進了垃圾桶。在廚房裡把鍋碗瓢盆全都洗了,把家裡又全部拖了一遍,全部做完後我認真審查了一番,發現勞模也就這樣了。
林曉終於回來了。以前不管他穿什麼衣服,我都覺得順眼。今天的他,西裝筆挺的倍有精神,我卻看不習慣了,總覺得這人跟我八輩子打不着關係似的。
他一進門就裝作親熱的樣子抱了抱我,天知道他已經多久沒有抱過我了。哪怕是像今天這樣只是處於感激或是彌補。我不動聲色的推開他,把現金遞給他。他順手放進衣兜裡面。
我問:“你不用數數嗎?”
他呆了一呆,說:“老婆做事我放心。夫妻之間還點什麼錢?”
我苦笑了一下:“今天我沒做飯,咱出去吃吧。”
“對不起啊,我還有點事要辦。要不這樣,你先吃點。等會我回來陪你再出去吃一頓。”
“那好吧。”
我看了看林曉,終於忍不住問他:“昨晚你加班又加通宵了?”
“嗯,是啊,老闆煩人。呵呵。”
“那你同事怎麼打電話給我,說要找你出去玩?”
“那……那是老闆臨時交代的,而且不方便給太多人知道。有些項目,要避嫌的嘛。”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找的藉口居然和我幫他找的理由一模一樣。
“我怎麼聽人說看見你和一位美女在荔園喝茶呢?”我還是決定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誰說的啊?肯定是看我們倆恩愛嫉妒的吧?”林曉不自然的笑笑。
我也懶得再追問了:“好吧。那你早點回來。”
林曉破天荒親了親我的額頭,然後歡天喜地的出門去了。
我突然想跟上去看看,他到底要拿錢去做什麼。我這人有時候挺笨,有時候又覺得聰明過頭。我聰明的猜到他會拿錢去給那個女人,但我又要愚蠢的親自去印證一下我的聰明,好像生怕自己不夠傷心似的。
想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雙腿,攔了輛出租車,尾隨林曉。
車子在一家老牌金店門口停下來。門口那一身白裙長髮飄飄裝純情的女人不是黎宴雪又會是誰?
我居然就栽在這麼個女人手裡,心裡真他媽堵得慌。
林曉下車,摟着黎宴雪的腰走進店堂,在裡面左挑右選了一番,最後似乎是給黎宴雪買了個戒指。我再看看戴在我無名指上的白金戒指。那還是幾年前的款式,色澤已經暗淡了。這兩年爲了攢錢還貸準備婚禮,基本上都是省吃儉用,連出去跟若藍喝酒都是她買的單。她還義正辭然的說爲了咱妹妹的幸福着想,多買幾次單又如何?等咱妹妹有錢了,咱也要風光一把白吃個一年。
我就這樣站在金店的櫥窗外,眼睜睜的看着我的丈夫用我們預備還貸的錢給別的女人買戒指。而且還是一位在大學時期就蓄意破壞我們感情的女人。一時間,我和林曉的那些花前月下的誓言全都顯現到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