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準備開門，就聽到一陣劇烈的爭吵。
“不是，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
“你肯定不會同意的。”
“誰說我不同意了？但是你這樣瞞着我真的不好。還有，爲什麼是她？一個悶葫蘆，怎麼教？”
“她是子奇的妹妹。我相信她。”
“怎麼會？這差了有10歲了吧？”
“子奇今年只有19歲，他16歲上的大學，大二的時候就積滿了學分，提前畢業了。”
“天才啊。”
“不然我也不會用他。公司的事物可比物理老師多不少，沒他我還真撐不下來。這不，他去日本處理那件事了，他妹妹自然歸我管。”
“行吧，隨便你。她家在哪，我跟你們一起搬。”
“你好好備課吧，我已經備好了。”
“切，真了不起……”
所以……宣老師就是哥哥口中的那個矮冬瓜老闆？！
真是我親哥啊，就這麼把我推進虎穴了！
哥哥確實是個很厲害的人，她不得不承認。他現在在外企工作，常出國替他的矮冬瓜老闆辦一些機密的事情，也從不告訴她具體做什麼。有時晚上發一句“我去出差 **（國家） **（時長）”的消息，第二天早上就不見了，然後過很久纔回來。
這是他第6次出差了，她已習以爲常。哥哥在母親的房子隔壁租了一間，平時他們也少來往，哥哥在不在其實不重要，只要他看手機就行。
她等了一會兒，說話聲停了下來，宣老師已經走了。她小心推開門。
“那個……”
“青青醒啦，睡得怎麼樣？牀還舒服嗎？”成的母親好像早已習慣了她在似的，並沒有提起哥哥。
“嗯，牀有些軟。成晚上說夢話，一直在罵我……”她頓了頓，“啊，我沒有別的意思……”
“臭小子……”
“啊……”
“早飯在桌上，洗漱一下來吃吧。成成已經把你的牙刷和毛巾帶過來了。”客廳最小的桌子上擺着2片面包和1杯牛奶。
“那個……阿姨，我……不喝牛奶……”
“這樣啊，那一會兒給成成喝好了。”
“啊……”
“那個……阿姨，洗手間……”
“哦，那裡。”
“哦，謝謝。”
她轉身去到洗手間，自己的毛巾掛在另一塊藍色毛巾邊上，牙刷和牙膏插在黑色陶瓷杯裡，杯子裡還有一個黑色牙刷，和自己的剛好同款。她拿開那個黑色牙刷，開始刷牙。
等等……這是誰的杯子？黑色，不像是阿姨的，宣老師也不可能……
“噗！咳、咳咳……”她一口吐出剛進嘴的漱口水。
“怎麼啦？”
“咳，嗆到了……”
“小心點啊。”
“嗯。”她頓了頓，“這是誰的杯子……”
“哦，成成的。你先用着好了，我想着你會嫌棄，已經洗過了。”
“好……”
天，我不乾淨了！
她洗漱完，喝水、吃了早飯，從書包裡翻出母親的綠檀梳，紮了高馬尾。她的頭髮很長，已經儘量扎高了，辮子還是拖到了腰部。她不會編麻花辮，沒辦法。
她在剛纔吃飯的桌邊坐下，書包放在椅背上，開始晨讀。已經9點半了，今天起得太晚，作業可能要拖到下午。平時週末，她都是週五便完成了作業，雙休日只讀些背誦的東西，大都是在看書或敲代碼。
“青青，晨讀呢?”
“嗯，吵着您了嗎阿姨?”
“沒有，以後帶着成成一起讀啊。他從不願讀書，語文一塌糊塗，你是知道的。”
“嗯，好。”
這怕不是簡·愛的情節吧?我這是成了家庭教師啊。不過，不用再吃方便麪了，想想，也不算虧。
10點整。
看着面前的3張語文和2張歷史，她嘆了口氣。她雖成績好，幾門文科卻不很喜歡，尤其政治和歷史。她英語不錯，其餘文科相比理科差不少。再2周便是期末考試，老師逼得緊，她的壓力也大，加上玲的文科都很好，她那莫名的好勝心又起來了，用力呼一口氣，甩了甩腦袋，開始肝作業。
“青，寫作業吶。”是宣老師。他正拖着從她牀底下翻出來的一摞書，比他的腦袋還高。若不是這聲音，她或許一下分辨不出是他。
“嗯，我來吧。”她說着，打算前去搬半摞書。
“別吧，就你這細胳膊細腿兒的，也搬不動幾本。”
切，小瞧人。她可是學過拳擊的，好歹打過架的呢。她想着，不情願地“哦”了一聲，繼續寫她的混賬歷史卷。
“叔，成呢？沒跟您一起嗎?”她終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他呀，拉大提琴去咯。他的其它課我們已經退掉了，這大提琴他是怎麼也不肯不上。唉，他好歹有個喜歡的東西。”
“唔……可以讓他教我嗎？我是說大提琴……啊，不方便的話……”
“我是沒意見嘛，但鬼知道他怎麼想的。”
“啊……”
她繼續寫歷史卷，沒再與任何人說話。快12點了吧，她作業寫得差不多了，只剩一道數學壓軸題，那是她最愛的，留在最後做。她也乏了，伸個懶腰，轉轉腦袋和手臂，揉了揉頸椎，又做了一套眼保健操。
“爸，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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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呢？啥都沒帶?”
“我這不揹着琴嘛，外面還這麼熱……”
“琴放好，去搬點東西。”
“啊～”
“別‘啊～’，我不吃你這套。”
“你認她做女兒算了，我是外人。”
“這話可別亂說，那是我兒媳婦，在怎麼能認作女兒呢。”
“你才亂說話，人家纔不喜歡我……”他一邊咕噥着，放下大提琴，又走了。
“等一下，”飛叫住他，“家裡的鑰匙給她。”
“啊～”成很不耐煩地把鑰匙甩在她寫作業的桌上，摔門走了。
“切，這麼粗魯。”
她看着這一幕，什麼也不敢說。
等等……兒媳婦?
“青，來幫忙端個菜，吃午飯了。”
“可是成他……”
“他回來會自己熱飯吃的。”
“啊……”
她去到廚房，見竈臺上三碗飯，滿滿當當的，其中一個碗還格外大。“諾，這蔬菜比較輕。”她接過來，又有點高興：有蔬菜的午飯一定很不錯。
“那個……阿姨，我吃的少，飯可不可以……”
“哦，你吃那碗大的吧，吃不下剩下的都給成成，他胃口大。”
她的臉忽地又漲得通紅，這夫妻倆是想幹什麼?
“你呀，不用這麼緊張。你哥說了，他忙，不能照顧你。以後，這就是你的家了。”
“家……”
她的嘴角快翹到銀河系去了。
“還記得 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
隨着稻香河流繼續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