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精靈守衛將蘭斯領到了他們首領的面前,然後就回到了一邊的隊伍裡。坐在石座上的精靈首領,冷眼看着蘭斯,冰冷地說道:“你就是神選者,諾恩?蘭斯?”
“沒想到我的名聲那麼快就飄到這裡來了。”蘭斯哼笑一聲,嘴角刻意勾出奸猾的笑容,雙眼猶如透視的黑水晶,好似能看穿人心一般。
蘭斯擺出的這副樣子還真起到了那麼點作用,精靈首領眼神中竟飄過了一抹愕然和慌忙,好像頓時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一般。
但好歹也是一個組織的首領,比一般人見過更多大場面,應對起來也靈敏老道了許多,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眼中的這一抹違和神色也只有蘭斯這樣敏銳人才能捕捉到。
“我們早在精靈使者出使時就進行追中,期間發生的一切事情都瞭如指掌,所以你最好放聰明一點。”精靈首領用恐嚇道。
蘭斯不屑地哼笑一聲,一副懷疑的表情,挑釁地說道:“真是如此?”
他又擺出剛纔的那副樣子,這次竟又鎮住了那精靈首領,他的懷疑總好像一把利劍,準確地插在靶子的紅心上。
其實從某一刻開始,蘭斯就已經掌握了全局。已經不是精靈首領在審問他,而是他在進行反調查,主動權早已在隱約之中落入了蘭斯的手中,只是衆人都沒有察覺,沒有察覺到他們面對的這個銀髮人類到底有多不可思議。
看着眼前這個精靈首領,他能準確地感應出精靈首領只有中位兇級的魂力。想象一下一個中位兇級的人能夠建立一個足夠強大的組織,強大到可以掌控皇族秘密派出去的精靈使者的消息嗎?
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如此弱的首領不可能組建那樣強大的組織,除非其中有蹊蹺。
蘭斯不打算在調戲這個可憐的首領,說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無非就是想要找青晶女皇吧!”
剛進來看見這三個精靈法師膽戰心驚地從自己的空間戒指裡掏東西,一下子就猜出了他們肯定是以爲青晶女皇在他的空間戒指裡。但傳說中青晶女皇附有極寒之氣,所以都不敢亂碰,只能滑稽地從空間戒指裡“抖”出來,碰也不敢碰。
精靈首領冷笑了下,說道:“我也喜歡這麼直接的方式,你身上並沒有青晶女皇,現在它到底在哪裡?”
“其實我真相告訴你青晶女皇就在我身上,只不過告訴你了你也不信,而且就算你信了你也拿不到。”蘭斯心中小調侃下,雖然現在身上是五花大綁,兩邊還站滿了手持利刃的守衛,輕輕一劃,人頭就有可能落地。
但蘭斯已經算準了分寸,有絕對的把握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青晶女皇並不在我身上,也不在其他人身上。”蘭斯言簡意賅地說道。
精靈首領皺了皺眉,說道:“那在哪裡。”
“在克雷蒂姆帝國的皇宮裡,我們早就秘密派出了一支小隊,暗地裡將青晶女皇在另一條路上送回精靈皇城。我們這隊伍只是幌子,假裝護送而已。”蘭斯笑着說道:“粗略算一下,此時青晶女皇應該順利護送到皇城了吧。”
精靈首領砰地一聲,拳頭重重地捶在石座上,顯然對這次表面成功卻實質失敗的行動感到很生氣,大吼一聲:“把他帶下去!”
“別那麼着急。”蘭斯說道。
精靈首領聽到蘭斯突然這麼說,臉上的怒氣緩了下來,心想難道這件事情還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還有轉機?便說道:“怎麼了。”
“其實事情也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糟,如果你能將我們所有人放了,興許我還能幫你把青晶女皇拿過來,想必你們也不想犯下劫持克雷蒂姆帝國公主的滔天大罪吧,我可以保證你們放人之後,這件事情不會被呈報上去。”蘭斯說道。
精靈首領思索了下,覺得這個交易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害處,但有着許多不安全的漏洞,說道:“我們怎麼可能那麼簡單就聽信你的話。”
蘭斯聳了聳肩,說道:“那你們可以讓這話變得有信服力點,比如說讓我喝下什麼只有你們可以解的毒藥之類的,這樣我以生命來保證,總有信服力了吧。”
精靈首領並不知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地被蘭斯牽着鼻子走,心裡盤算一下認爲這樣下來天平兩邊的砝碼也就平了,這樁交易還是可以的,便對那三個精靈法師問道:“有這種毒藥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嗎?”
這三個法師裡面其中有一個是死靈法師,站出來說道:“毒藥倒沒有,可法術是有的,只要締結血契,大人您就可以控制他的生死,而解藥就是大人您的血。”
聽到血契這字眼,沙伽貝魯竟調侃道:“血契雖然是低級死靈法術,但還真是即死效果,你可別拿自己小命開玩笑。”
蘭斯哼笑一聲,小聲喃喃道:“你知道我不會那麼輕易就死掉的,不是嗎。”
沙伽貝魯豪放地笑了一聲,不得不佩服蘭斯那番自信和膽量。
“那就締結血契吧。”精靈首領說道。
死靈法師走到精靈首領身前,小心地在首領的手上用小刀劃開了一個小口子,用兩瓶玻璃瓶分別取了點血。又然後走到蘭斯面前,用其中一瓶血在蘭斯的胸口上畫出了一個血色魔法陣,嘴裡吟唱了一陣咒語後,蘭斯感覺胸口隱痛,血色法陣印了進去,慢慢變淡直至消失。
“這就是你的解藥。”死靈法師說道:“如果我們發現你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只要首領念下咒語,你就會當場死去,絕無解藥。而且血契也是有時限的,你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在這時間之內你不能把青晶女皇送來,你得不到首領的血解咒也會死去。”
蘭斯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放心,我會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的。既然締結了血契,按照約定,你們可以將人都給放了吧。”
“可以,你也得記住你要做的事情。”精靈首領冷冷說道。
“當然。”
精靈首領揮了揮手,示意守衛帶蘭斯下地牢,同時也放出所有人。
地牢裡,艾琳娜和路卡他們都被放了出來,但都沒有鬆掉手腳上的鐐銬。蘭斯快步走到艾琳娜面前,看着她細嫩的小手已經被手銬給擦傷,不禁替這個柔弱的少女心疼了下。
“把她的鐐銬給解開!”蘭斯用命令的口氣對身旁的守衛說道,但守衛猶豫了下,沒敢給艾琳娜解開手銬,蘭斯又狠狠地吼道:“她只是一個弱質女流,你們就不能有點憐憫之心嗎!”
這話好像針刺般紮在了守衛心上,惻隱之心暗動,便幫艾琳娜解開了手銬。
解開鐐銬後,艾琳娜捂着手腕上的擦傷,臉上表現出有些痛苦的表情,對一直在皇宮裡嬌生慣養的公主來說,着實無法忍受這樣的環境和遭遇。
蘭斯二話不說,唰地一聲扯下斗篷一角,對艾琳娜說道:“把手伸出來。”
“咦?”艾琳娜遲疑了下,但還是聽話地把手放在了蘭斯的手掌上,染着淺紅色血痕的小手在蘭斯的大手掌上,就像盤子上的一塊薄餅。
蘭斯一手握住艾琳娜的手,另外一隻手往艾琳娜手上傷痕出塗抹從倩茜那裡拿來的傷藥。但剛下手時傷藥刺激了一下艾琳娜的傷口,惹得她吱出了聲來,忍痛咬着粉脣。
“對不起,剛開始會有些痛,我儘量輕一點吧。”蘭斯說道,手上的力道變得輕柔起來。
看着蘭斯全神貫注地爲自己塗抹傷藥,艾琳娜的笑臉不禁爬上一片緋紅,從小到大,這還是第一次被除了父親以外的男人這樣撫摸這自己的手,而且父親最後一次替艾琳娜擦拭弄髒的小手時,她才八歲!
艾琳娜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看到蘭斯這樣體貼細心的一面,不禁對他產生了些許的好感。
塗抹完上藥後,蘭斯拿下嘴裡叼着的那塊斗篷碎布,分成兩段包紮在了艾琳娜手上。完成之後長舒了口氣,要知道這種活不是他這爺們乾的來的事情,感覺這比跟人打一場累多了,說道:“這是我朋友的藥劑,效果很好,我保證不過一天就能完全好了。”
艾琳娜甜甜地笑着,好像完全沒有受傷的痛楚,說道:“謝謝你。”
蘭斯此時竟怔了怔,艾琳娜此時不像之前那般端莊典雅,笑容也不是標準禮儀教科書式,而是十分自然的甜甜笑容,竟是出奇的好看,引得他一時間醉心了進去。
“這是怎麼回事?”路卡走向前來,問道。
“就如你所看到的,我們準備要被放出去了。”蘭斯說道。
“怎麼會有那麼好的事情。”路卡說道。
蘭斯拍了拍路卡的肩膀,說道:“這當然是有條件的,你得管好你下屬的嘴,關於這次被埋伏綁架,不能透露半句,就當做沒發生一樣,這就是條件。”
路卡思索了下,心想若是能安全放出去,這倒不是什麼不能接受的條件,只要能保證公主的安全就行。但他的心中仍有一絲擔憂,就是身後的精靈們,說道:“但精靈皇族的士兵可不一定會守口如瓶。”
以精靈皇家身份的自尊,他們是肯定不會忍得下這口氣的,至少從此時精靈使者那氣急敗壞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經準備好離開後好好在皇族面前參上一本,要將這些土匪強盜趕盡殺絕。
“沒事,他們肯定會一個字也不說出去的。”蘭斯自信滿滿地說道,這種事情,有人會替他擔心的。
在蘭斯確認了人數之後,守衛將他們帶離了地牢,帶到了出口。而出口處,精靈首領已經在那裡等着了。
他清了清聲喉,大聲說道:“我與蘭斯定下了血契,如果你們離開後敢泄露半句話,我就能讓他當場死去,他可是你們的神選者,你們肯定不願意看着他死掉吧,所以千萬別弄什麼花招,否則你們就是害死神選者的兇手!”
精靈首領這話,瞬間就把那些精靈士兵們說的服服帖帖的,要知道神選者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可是非同一般,而且又是他們的救命恩人,所以沒有一個敢要亂來。就連剛纔被氣急敗壞的精靈使者,此時也不得不拉攏下腦袋,硬是爲蘭斯吞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