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泗拽住孽龍的胳膊,狠狠折斷!
語氣卻沒有絲毫的波瀾:“再等一會兒。”
“好吧。”南宮小喵撇了下小嘴巴,乖巧的把小爪子放了下來,根本不知道,就在他的眼前,黑泗的形態會是天使。
同樣看走眼的孽龍已經吃到了苦頭,如果不是先前吸了南宮小喵的那一口血,她還可以應對還未長成形的黑泗。
畢竟怨氣正濃,最起碼也能拖上半柱香的時間。
可是,現在的她,根本不是米迦勒的對手!
孽龍肚子裡的魔王像是察覺到了外界的不安,開始拼命的吸收四周的怨氣。
那些殿外的蛾子們,受到號召,停止了攻擊對象,在半空頓了頓,然後一窩蜂的朝着朝陽殿飛了過來。
一隻蛾子並不會讓人覺得害怕,但是一羣蛾子卻會讓人從心裡發毛。
它們揮動着翅膀,嘴角還殘留着透明的絲,紛紛環繞在黑泗的頭頂,張着黑洞洞的嘴,駭人到了極點。
黑泗就站在那中央,緩緩的踱步走過來,他身上所散發的光芒,剎那間就把那些蛾子化爲了烏有。
魔王雖然很厲害,但是他畢竟還是個未出世的胎兒,就算再怎麼掙扎,也還是沒有這個能力來扭轉局面。
不過它並不害怕,因爲他知道,就算是米迦勒來了,找不到正確的辦法也無法阻止他的出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沒有注意到的另外一邊。
南宮小喵搖晃着自己的小身子,背對着黑泗,小爪子把黑色布條拉開,眼睛看向了剛纔太監提過的那扇奇怪的門。
爺爺的做事習慣,他最不熟悉不過了。
那個人不會隨隨便便就丟一些東西進皇宮的。
南宮小喵伸手,很有氣勢的嘿哈了一聲!
其實根本沒有用多大的力氣,那扇門就開了。
像是就等着南宮苑的人來開啓他一樣。
門後是一把泛着金色光芒的彎刀,那把刀打造的很奇怪,月牙一樣的形狀,寫着驅魔了兩個字。
不大,做工很精緻,上面鑲嵌着一顆黑色的寶石。
南宮小喵拿過來,放在小獠牙上咬了咬……
瞬間!
孽龍的身形僵在了原地。
聰明如黑泗怎麼會察覺不到她的變化,擡眸掠過背對着自己的小人兒時,迅速的將身後的雙翼收了起來!
“黑小泗……”南宮小喵回過頭來的時候,只來得及看的到一陣薄光,他揉了揉眼,並沒有在意,啪嗒啪嗒的跑了過來:“我發現了這個。”
孽龍的臉色徹徹底底變了,蒼白的沒有一絲的血色。
黑泗伸手把快要摔倒的小人兒接好。
南宮小喵則是眨了眨琥珀色的大眼睛,看看孽龍,再看看自己掌心裡的彎刀,小小聲的在黑泗耳邊說:“她好像很害怕這個喵,你拿着這個去和她打,我孃親說了,就是要欺負沒有武器的人。”
黑泗:……
“快去。”南宮小喵拉拉他的手。
黑泗掃了一眼那彎刀上的驅魔二字,手指剛剛觸碰到刀柄,就感覺到了一陣陣熾熱的灼傷。
南宮小喵還在仰頭看着他,那雙漂亮的眼睛裡寫滿了鼓動。
黑泗想了想,伸手包裹住了南宮小喵那隻拿着驅魔刀的小手,黑色的瞳孔裡閃出了一絲光耀。
這把彎刀,應該只有流着南宮家血脈的人可以使用……
就在這時,孽龍硬生生的向後退了一步,伸手護住自己的肚子,卻再一刻神情變得異常複雜了起來。
她只來得及低聲喊了一聲:“王。”
就被黑泗和南宮小喵聯手一刀劃破了喉嚨!
孽龍是人心所惡而繁衍出來的心魔,而這把上古時期就存在的驅魔刀,則是她命中的剋星!
僅僅只是這麼一刀,孽龍便以肉眼能見的速度,化成了一灘黑黑的污水。
宮外,成羣飛舞的蛾子們,發出了刺耳的尖叫,接着,一片連着一片的化爲了灰燼。
烏雲退散,露出了祥和的光。
大地被夕陽薰染成了迷人的金黃色。
日天一線。
雪白的大地彷彿被重新刷洗過了一般,泛着晶晶亮亮的潔白。
那些曾經被蛾子附身着的人們,停止了遊蕩,愣愣的看着自己衣服上的血,一臉的茫然。
隨着蛾子的消失,人們的記憶也不存在了。
有些人變成了空殼,有些人在清醒過來之後,第一反應就是回家。
屹立在皇宮裡的鐵騎們,踏碎了腳下的白塵。
他們並沒有被蛾子操縱過,也就意味着,黑家謀朝篡位的事,還沒有到此爲止……
黑色的戰馬一排排的站開,雪塵肆意間,一個騎兵躍馬而下,扶起按着額頭的趙虎,着急的問着:“頭兒,裡面到底是什麼情況?”
趙虎聽到有人說話,才從方纔的恍惚中醒悟過來,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無色,那樣恐怖的記憶,即便是現在想起來,都叫他這個上慣了戰場的人膽戰心驚。
再去看領着他們進來的小太監,已經被活活的嚇死了。
“頭兒?頭兒?”騎兵搖晃着有些失神的趙虎。
趙虎神情一變:“快,快衝進去救泗少爺,皇上,皇上已經被人秘密殺害了!”
騎兵們聞言,紛紛倒抽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
朝陽殿的木門開了。
陰暗中,兩個小小的人影,從裡面緩緩走了出來。
西下的夕陽迸發出萬縷金光,橫掃大地,光彩奪目。
靜默的打在兩個小人兒衿貴俊美的側臉上,彷彿鍍上了一層金色。
背影被拉的修長無比,就像是漫畫裡纔會出現的畫面,說不出的精緻唯美。
趙虎瞪大了雙眸,着急的踱步走了過來:“泗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黑泗保持着高度面癱,見手旁的小人兒走的搖搖晃晃,乾脆伸手把孩子抱了起來,棱角分明的側臉對着趙虎,沒有一絲的情緒:“把所有的人都叫到金鑾殿,我有事宣佈。”
趙虎應了一聲是,身形一躍,跳上了戰馬。
他是個懂規矩的人。
現在皇上已經去了。
皇子們又不在宮中,在這裡,泗少爺最大。
又或者說,在骨子裡,他就不想違背泗少爺的命令。
趙虎的能力可見非凡,短短半柱香的時間,朝廷大臣全部都被召集在了金鑾殿的殿前。
白石玉橋,龍雕浮現。
南宮小喵吸着手中的西紅柿,懶懶的打個了哈欠:“黑小泗,我們現在去哪裡?”
黑泗不答反問:“困了?”
“不困,今天得了一個寶貝,一會兒得去找孃親,把它賣了,換成銀銀。”南宮小喵瞅着摔在自己腰上的彎刀,得意的笑了,像只狡猾的小貓崽。
黑泗替愛吃的南宮小喵擦了擦嘴角,接着,踱步走上了殿門前的白石玉橋。
有些人天生就有着一種與生俱來的氣場,在那樣強大的氣場下,很多人都會爲止屈服。
顯然,黑泗就是這種人。
他抱着比自己矮一頭的小人兒,黑色勁酷的風衣長袍,在北風中獵獵作響,四面而來的風鼓動着他身上的披風,永遠的內斂成迷,氣質卓然。
聚集在大殿外的大臣們紛紛向後退了一大步,自覺性的給黑泗讓出了路,舉手投足間,無一不顯示着其中的尊敬。
南宮小喵趴在黑泗的肩上,琉璃一樣的眼睛,充滿了好奇。
黑泗走進了大殿,但是他的腳步,並沒有就此停止,而是踩上了大理石堆砌而成的臺階,黑色的戰靴踩上去,整個大殿都回蕩着那清脆的聲響,讓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當黑泗站在龍椅旁的一瞬,羣臣們你看我,我看你,也不敢說些什麼。
大概是早就想到過會有這樣的結局。
皇上一病不起,朝中又沒有一個皇子,三大家族,總有一個人要撐起這半壁江山。
有些老臣不由在心中嘆息,卻由不得不承認這就是現實。
黑泗沒有說話,只是高高在上的站在龍臺之上,俯視着腳下,渾身的尊貴。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改朝換代的時間來臨時。
他微微的彎下腰,把小人兒放在了那多少人擠破腦袋都想要坐上的龍椅上。
瞬間,大殿一片譁然!
這是怎麼回事?
黑家養孩子養的,連皇位都往外送?!
那個位置可不是人人都能坐得起的。
黑家少主到底是怎麼想的!
南宮小喵也不明白黑小泗爲什麼要把他放到這個龍椅上,略微皺了下小眉頭,用以表達自己的不悅。
黑泗替孩子把裘毛披風蓋好,又將他的袍子向上提了提,把小人兒裹的只露出了一雙琥珀色的大眼睛,精緻就像是個玩具。
他伸手,撫了撫南宮小喵的眉。
南宮小喵這孩子基本上很好哄,露着小獠牙笑開了,那份視財如命的精明呦,處處都能露出來。
羣臣看到這份景象,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趙虎上前走了一步,雙手抱拳,猶猶豫豫的說着:“泗少爺,小喵少爺坐在那裡不合適,要不,臣先將小喵少爺抱下來,等您宣佈完事情之後,您再陪小喵少爺?”
本來,這個提議幾乎可以襯得上是一個十全十美的方法。
可讓人沒有想到的是……